看著齊彥訣上半身裹著厚厚的紗布,宋月影嘴角抽了一下。動作快過她的腦子,拉起被單蓋到他下巴處。
速度快得連齊彥訣都愣了一瞬。
“你干什么!”護士也被宋月影粗暴的動作嚇得尖叫出聲,“他是重傷員!你這么大勁推他,傷口裂開怎么辦?”
“你要害死他嗎?”
護士瞪著宋月影,像是在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
“醫(yī)生在這里站著呢,輪得到你犬吠?”宋月影輕飄飄的看護士一眼。
“你……”護士被懟的說不出話。
趙醫(yī)生雖然也被宋月影這干脆利落,又極度不客氣的舉動驚住。但他更擔心齊彥訣的狀況,立刻上前檢查。
確定傷口沒裂開才松了口氣。
“按理說,像他這樣的情況,應該昏迷不醒才對。”趙醫(yī)生百思不得其解,“事實卻是,他現(xiàn)在醒過來了,真是奇跡!”
奇跡,解釋不通的事人們都喜歡甩鍋給奇跡。宋月影撇撇嘴,不接趙醫(yī)生的話,目光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話說,他醒來的時間是早了點。
宋月影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自己研制的氣體武器,藥效她最清楚。
趙醫(yī)生看著宋月影,自然把她臉上困惑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很是納悶,他感覺宋月影看齊彥訣的目光……
很是陌生呢?
“送他進醫(yī)院那會兒,你口口聲聲說,你不是他家屬嗎?”護士不悅的質(zhì)問宋月影,“現(xiàn)在裝什么好人?”
“這會兒又巴巴跑回來獻殷勤,臉皮可真厚!”
思緒被強行打斷,宋月影緩緩轉(zhuǎn)頭看著護士,懟人的話張口就來。“我雖然不是他家屬,但卻是我把他送來醫(yī)院的。”
“我心地善良,好人做到底,回來看看他有什么問題?”
“你……”護士被懟的只能干瞪眼兒,目光怨毒的瞪著宋月影身上穿的裙子。半晌才罵出一句,“你說謊,你不要臉。”
趙醫(yī)生皺眉看著護士,作為一名醫(yī)護人員,對病人家屬的態(tài)度如此惡劣,真的好嗎?
躺在病床上的齊彥訣聽了護士的話,也沉下臉。
“我哪里說謊?又怎么不要臉了?”宋月影不等護士回答,語速不緊不慢繼續(xù)說:“你這是在給我亂扣帽子。”
“是故意詆毀我的名譽,我要投訴……”突然意識到這時代的人,投訴不是說投訴,宋月影果斷改口。
“我要舉報你。”
“我見義勇為,送傷患來醫(yī)院,還好心好意的買了水果來看望。”
“你這護士,之前對我問東問西就算了,現(xiàn)在又指控我說謊,說我不要臉。”
“你們醫(yī)院必須給我個交代,也要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哪里說謊,哪里不要臉?”
雖然有點借題發(fā)揮,但她就借題發(fā)揮了怎么著吧?
“你……你……你……”護士抬手指著宋月影,氣得渾身發(fā)抖。
同時也慫了,怕宋月影真去舉報她。
之前,趙醫(yī)生一心救治齊彥訣,沒太注意護士對宋月影的態(tài)度。現(xiàn)在聽清楚了,這護士分明是遷怒和妒忌。
他不再有半分猶豫,冷冷看了護士一眼,對宋月影嚴肅道:“同志,我會把你的話如實反饋給醫(yī)院領(lǐng)導。”
“趙醫(yī)生,你怎么能幫她說話,我們以后才是革命同志。”護士不敢相信他竟然幫外人,不幫自己這個同事。
護士怨毒地剜了宋月影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但到底不敢再說什么,嘴唇哆嗦著,幾乎是踉蹌著轉(zhuǎn)身逃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三人。
趙醫(yī)生目光復雜難辨的看了齊彥訣一眼,無聲地嘆了口氣,也快步離開了。
等趙醫(yī)生和護士離開,躺在病床上的齊彥訣打量宋月影良久。淡聲問:“你跟她說,我不是你的家屬?”
“嗯。”宋月影點頭,“你本來就不是我的家屬,我總不能騙人說你是我的家屬吧!”
“宋月影,我是齊彥訣。”齊彥訣瞇起眼眸打量她。
她又在玩兒什么花樣?深幽的雙眸閃過一絲厭惡。緊緊盯著她的臉,想從她臉上看到賭氣和撒謊的心虛。
但很可惜,他失望了,她臉上只有平靜和坦然。
齊彥訣忽然很想問問她,是怎么做到這么平靜和坦然的?看他還像看一個陌生人。
他這次來是找她離婚,但她這裝不認識的態(tài)度著實讓人生氣。想到她已經(jīng)另嫁他人,自己的確不再是她的家屬。
“齊彥訣?不認識。”宋月影誠實的搖頭。忽然想到什么,眨眨眼,看著齊彥訣的目光充滿疑惑和震驚。
他……知道她的名字,不對,是知道原主的名字,他認識原主。
完球了,碰上個認識原主的人,她不是原主,很容易露餡啊!他的醫(yī)藥費她非出不可了,想賴都賴不掉……
唉,錢啊錢!錢不是問題,問題是她現(xiàn)在沒錢。
“不認識我?”齊彥訣嘲諷的勾唇,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宋月影。
一年前要死要活,非要嫁給他的女人,一年后說不認識他。偏偏她的神色不像是裝的,也不像是賭氣。
看他不說話,怕他察覺自己與原主的不同。宋月影抬手撫著額頭,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眼巴巴看著齊彥訣。
有氣無力的說:“哪什么,我的頭在墻上撞了一下,肯定腦震蕩了。現(xiàn)在還有些頭暈,也有些記憶混亂。”
記憶都混亂了,不記得他很正常。
齊彥訣是多精明的人,哪會看不出她的柔弱是裝的,他決定不動聲色的套話。
“你額頭上的傷是怎么回事?”他打算先弄清楚這件怪事。
失策,一不小心給自己挖了個坑。宋月影心里哀嚎,面上卻不露聲色,堅持說:“剛剛不是就說過,我額頭上沒有傷,是你看錯了。”
“我不可能看錯。”齊彥訣危險的瞇起眼眸,沉聲說:“我親眼看見你一頭撞在墻上,頭破血流,暈倒在地。”
“你醒來的時候,額頭上還流血不止。”
這人不好糊弄,宋月影心里吐槽,依然堅持說:“你就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