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嘉,日光煮茶。
轉眼就到仲夏時節,白日里烈日灼灼,夜晚時燥熱難眠…
阮初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江辭花!”叫喊聲雖僅起于一時之間,但…仍舊,獨具一格。
“??!奔潰了!這主子是真難伺候,”一個女孩揉著她那雙通紅的雙眼,抱怨道,眼框之外還附著著一圈一圈濃濃黑眼圈;“菩薩保佑!我馬銚寧可下輩子讓我當牛做馬,窮光蛋一個…哪怕不是個人也好,只求不要讓我再栽倒在月家手里!”一名叫馬銚的高壯男子,雙膝無力的跪在地上,那祈拜的樣子不得不說誠懇極了!幸好的是地上前幾天用再青滑石上,又添置些毛墊…不然,就算你壯實皮厚又如何?不蹭出血漬算是辱沒了天地法則…
“好了!好了!我去啦,大伙繼續睡吧。”江辭花撥開屏風,理了理有些散亂的發絲躡手躡腳地便出了門。
在阮初的聲音消失后,這炎熱的夏夜讓眾人心底又添了一把火!燒的更旺了些。屏風上掛著的鈴鐺玲玲作響,像是與誰伴曲…
……
“我說大小姐,好歹你也是咱璇珉省一人之上萬萬人之下的存在!”阮初的房門被推開,江辭花一邊說著一邊在房間內尋找著什么…
阮初一臉不在意地倚臥在天青藤編織的搖椅之上,只不過阮初心中被這么一說難免生出了一絲絲愧疚:“諾,這個…原本想著過些日子再親自宋送過去,嗯…待會兒幫我代回吧!”一塊湛藍色玉佩安然地躺在阮初白嫩的手心,江辭花的目光對上阮初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光憑那雙美眸…江辭花不禁嘆了口氣:又失敗了…,要說璇珉省中能與其相媲美者,屈指可數。
江辭花揉了揉脖頸伸了個懶腰,走到搖椅旁接過玉佩。
“對了,知道嗎?明天下午督查亟夢府夢舟會游寄于此…老爺已經囑咐過了一遍流程,明天就出去走個流程就好了?!?/p>
阮初點了點頭:“知道了,這種事對我來說小意思啦,”
“對了,玉佩收好了!”
江辭花不禁撲哧一笑,:“怎么?我們阮大小姐這點東西現在都不舍得啦?”江辭花快步上前,用胳膊肘搗了搗阮初:“哎,和我說實話是不是…又在外面包養了個俊朗小哥?”阮初白皙的臉頰上頓時悄然自脖頸處蔓上一縷緋紅。
阮初忽得站起身子:“說…說什么呢!我雖然喜歡帥的但就論這里!俊朗小哥?就是再過五六年也絕非能有一人能入得了本姑娘的法眼?!苯o花不由得鄙夷地看著阮初:
“咦──”
“誰信…”兩女就這樣一直到了半夜嬉笑聲才漸漸停息…
“走了,別太想我!”江辭花揮手離開,“哎—這家伙?!?/p>
“走嘍,我也是時候該出去見見光亮了,”
這幾天,有貴客來訪,府子上下多有繁忙。阮初便吩咐了下去,好讓他們能多些時間歇息。以至于阮初身邊難得的安靜…只有偶爾幾聲犬吠傳入,應該是哪戶離靠的近人家養的狗崽子吧?
阮初手中靈氣四動,眨眼之間衣物便穿戴好了,用手整整了裙擺腰間別上一把飛刀便出門了…
朝陽初升,只見點點。
阮初漫漫走在屋子門前的一條小道上,不知為何今日的阮初似乎隱隱有些不安。
“嗯——好久沒見了…起了個大早今兒個見的太陽確實與午時的不大一樣,”阮初伸了伸袖筒之中的手臂,擺正好。便繼續沿著小道看看自己許久沒有見識到的“奇景”。
那雙眸子一眨一眨地,觀察著不遠處的花群:初見繭、向陽花、納八蘭…不愧是璇珉中心,這些花栽種于此也算是不辱沒了府邸的威名。
阮初的腳步僅僅只駐足于花群一會兒,不到半年一炷香;在片刻間阮初那腦袋瓜子中便又有了新氣象:雨亭
讓那些饑渴的花朵喝了些水便急急忙忙向著那雨亭而去了…
雨亭位置坐落于阮初閨房的西北院池之上,不到一會兒阮初便到了雨亭:雨亭,雖然說稱謂之中帶有一個亭字但若真的來過這里走上這么一遭,便不會再這么覺得了。
雨亭很美尤其是下雨的時光,長長的廊道由桃楠木作為主體修建。每每當雨珠一滴滴從天上墜落而下,不免的連人也會引發些許共鳴…
倘若老天爺心情不是很好,雨一連下了兩三天那楠廊便更是體臨的好時機了,不可多得呢!
“哎~只可惜了今天我是沒這個福氣親身體驗一下了?!比畛蹼y得起這么早雖然在仲夏時節常多雨季,但阮初呆呆站在湖邊硬是望天好久也不見一絲水氣,只能聞見湖面那浮日散發的淡淡幽香…
見天空還是沒反應,反倒是越發晴朗。
陽光奪目,阮初便順著湖邊搭建的索橋風風火火的前往雨亭去了…
小心翼翼地渡過索橋便可以放下包袱,盡情獨享這來之不易的寧靜。
“哇~舒服!”阮初有點慶幸:“聽江辭花說前段時間有個倒霉蛋,大半夜來雨亭;摸黑兒渡索橋時一個沒站穩“撲哧!”一下洗了個涼水澡…哎,幸虧我晚上不喜歡出門當游魂,”阮初穩了穩有些紊亂的氣息:沒想到這里的靈氣竟然這么充沛!也難怪當初修建在我這…原來如此。
天光云影之間,只見一道倩影飛掠而過,披散在肩上的烏烏長發更襯著她的美麗;雨亭歷經了這些年,也算是看著阮初長大。當初的破小廢亭如今已然煥然一新,別具一格;不知情之人稱“雨亭”為“雨庭”想必也不會有人覺得不妥當。
阮初背靠著太陽懸坐于空中,廣瀚的天地靈氣自楠廊而來徐徐流入阮初體內…
阮初的意識隨著靈氣反方向散布于四處,每一絲意識就像是阮初,阮初現在就是意識。
阮初的小屋、廣袤無垠的山野、綠意盎然的田地、歡聲笑語笑語的后院…
還有…阮初輕松自得多的表情被這一景象不禁戛然而止。
還有:漫漫已至的督查亟…
“夢舟。!”
雖然夢舟已至但所幸他隱去了修為威勢,除了阮初還有三人也早阮初一步察覺了“貴客”的到來!
“哈哈!夢大公子今日不是說臨近午時才來嗎?”
“怎么?我都這樣了,還能傷了你們這些下人?”一位黑衣男子站在府門之外,頭戴斗笠依稀只能看見一半的面龐,白皙細膩,寒冽駭人…
“害!公子這話說的,你也知道我家小姐的怪脾氣,私下里和這些下人玩得好所以…還望夢大公子理解!”黃衣老人一把長長的胡須,常年悉心打理看著精神氣十足。
黃衣老人行了行禮:“看在我家小姐的面子上,公子還是快些進來吧!今日的太陽格外的大了些。”
黑衣男子輕點點頭,大搖大擺地進了府邸…
“對了,我奉副長教督查亟之令來此為府邸上下眾位姑娘-驗身?!?/p>
黑衣男子恭敬地行了禮樣子極其誠懇:“還望您配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