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姝韞正坐在下座,看著端坐在主位上的父王似欲言又止,又似心生不忍,于是打破空氣中彌漫的尷尬氣氛主動開口詢問。
“父王今日叫兒臣來,卻又什么都不說,可是有何要事?”完顏縉看著自家女兒標志的面孔,不忍心將事實剖開在其面前,但為了江山社稷、也為平民百姓,這嘴他不張也得張,這話不說也得說。
“元國新帝如今登基已滿三年,前朝皇帝喪期已過,今年六月就要舉辦選秀了。”完顏姝韞知道元國,也在書上看到過元國的歷史,但她不解父王此時提起元國是何用意。
“那元國新帝選秀,與我們金國何干?與父王和兒臣又有何干?”完顏縉最不想面對的事情還是要由他本人親自面對。“父王想…送你去元國和親。”
金元兩國初代皇帝建國時間沒差多少年,兩國又是比鄰,所以和親一事并不是首例,甚至每朝新帝登基都會互通和親,并不罕見。但完顏姝韞也知道,那元國新帝登基時以“為父守孝”為由拒絕了選秀,如今是躲也躲不過了。
“兒臣愿意。”完顏姝韞對這件事的接受程度極高,她不覺得這件事有什么問題,“兒臣身為皇室子女,自小受萬民供養,但兒臣身為女兒,無法為父王建功立業,如今也是該為父王和百姓做些什么的時候了。”
金元兩國和親從初代皇帝開始,代代相傳,且有不成文的規定,“兩國間每和親一次,便保邊關十年和平不戰。”是以,兩國間一直維持一種微妙的睦鄰友好關系。
“父王知道昭昭心系百姓,只要金國需要,昭昭定會義不容辭,父王只擔心昭昭的安危。據暗探來報,新帝冷酷無情、生性多疑,此次選秀又有不少元國貴女,父王怕昭昭被那小人坑害。”
完顏姝韞知道完顏縉的擔心,但她長這么大也不是白長的,自己父王的后宮被母后治理的井井有條,她自己也是無論是治下之道還是腌臜手段都在母后身邊學了個十成十,甚至于有過之而無不及。
“兒臣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雖要遠嫁,但兒臣絕不失金國皇室風范,也定不會叫那旁人欺辱了去。還請父王放心。”
完顏縉看著面前這個讓自己放心的女兒,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個小小的身影,一看到自己就一邊嘴里喊著父王,一邊來不及放下自己手里的玩具就跑著撲過來,那是年幼的完顏姝韞。
“昭昭放心,上月使臣已去了元國,新帝知道金國要派公主過去早已打點好了一切,昭昭只需要過去學一月禮儀即可與秀女們一同入宮。”
完顏姝韞點頭,心下了然,看見父王略顯疲憊的臉主動見了禮告退,回到自己的寢宮。她坐在床邊細細打算,六月選秀,殿選大抵要挨到七月初,因自己的身份免掉了初選,所以要在六月中旬前抵達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