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尚未褪盡,京都太廟東配殿內已經是一片繁忙,禮部設立了祭壇矗立殿中,宮女太監們步履輕盈地穿梭往來,將一件件象征天地祖靈的禮器按古制擺放整齊。
晨光微微亮,透過高窗灑入殿內,皇帝孫政世端坐于御座之上,身著十二章玄衣,頭戴金絲翼善冠,面容帶著沉穩及莊嚴,俯視著整個殿內。
下方禮部尚書手持玉笏,神色肅穆,靜候吉時。
關國師(悟空駕云送回來的)手捧著裝有太子與準太子妃的紫檀鑲金木匣。
大太監來寶率領兩隊身著禮服的太監和宮女,手捧禮器(玉璧、絲帛、香燭、牲畜等),垂首侍立。
宗室親王和女官首領分別代表著太子和太子妃,分別立于御座左右邊。
文武百官及殿前侍衛則如松樹般分列站立在大殿兩側,屏息等待納吉開始。
“都仔細點,給咱家把禮器放好。”來寶公公有條不絮的低聲指揮著。看著宮女和太監按照禮部官員的指點把禮器依次按照古制陳設完畢,巨大的青銅香爐置于祭壇前,三根手臂粗的龍涎香已被點燃,青煙裊裊,扶搖直上,縈繞于殿宇梁棟之間。
皇帝孫政世目光掃過全場,殿內一片安靜,唯有殿外的鐘磬之音,以特定的節奏,穿透厚厚的宮墻回蕩在殿內。
皇帝孫政世向來寶點頭示意。
“吉時到,啟匣告祖!”來寶公公氣運丹田,清亮悠長的唱喏瞬間打破了安靜。
禮部尚書錢順深吸一口氣,趨步上前,跪于御前:“陛下,吉時已到,恭請陛下行納吉之禮,告于列祖列宗!”
皇帝孫政世微微點頭:“準”
關國師手捧紫檀金匣,穩穩的走到祭壇中央,將木匣置于壇心,他向前一拜,然后小心翼翼地開啟金鎖,匣中是兩份以明皇云紋錦緞包裹和并以金線密密捆扎的庚帖——一份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八字,一份是悟空從揚州駕云送來的準太子妃林黛玉的生辰八字。
“焚香告天!卜筮問祖!”來寶公公唱喏再次響起。
禮部尚書錢順親自上前,點燃了祭壇上特制的巨大香燭,關國師則神情無比莊重,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古老龜甲和蓍草,無比虔誠地在祭壇前開始古老的占卜儀式,口中念著古老的祝禱之詞,每一個動作都一絲不茍,充滿了對天地祖宗的敬畏,整個大殿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時間在無聲的等待中流逝,許久之后,關國師身體猛地一震,緊盯著龜甲上顯現的裂紋與蓍草排列的卦象,隨即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雖然早已知曉太子殿下和林姑娘是姻緣天定,但萬萬沒想到是卜兆竟是如此祥瑞!,仔細看著卦象和龜兆,確認無誤后,轉身疾步到御座前跪拜,聲音略顯激動:“陛下,大喜!天降祥瑞,祖賜洪福!太子殿下和準太子妃娘娘,八字相合,乾坤正配!龜兆現飛龍在天,蓍卦得地天泰!大吉,上上大吉!”
“善!”孫政世威嚴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地傳遍大殿,“天意昭昭,祖宗庇佑,此乃社稷之福,萬民之幸!”
與此同時,太廟的殿宇之上,云端之中,悟空擁著黛玉,坐在一片祥云上,將下方莊嚴肅穆的納吉儀式盡收眼底。
“玉玉,你看,關國師說得極好!”悟空指著下方,眼中滿是得意。
“嗯,”黛玉依偎在悟空懷里,望著下方宏大的場面,輕聲問道,“悟空我們不需要下去嗎?”
“不需要,現在我們還在揚州,目前知道我有法力的只有親近之人。”悟空搖了搖頭,目光柔和地看著她,頓了頓繼續說:“等會你隨我去見見母后,然后我們在返回揚州。”
下方大殿內,禮部尚書錢順精神大振,高聲道:“納吉禮成!告吉!”
宗室親王立刻上前,在祭壇前代太子行最隆重的三跪九叩大禮,朗聲道:“臣代太子殿下,敬謝天恩祖德!恭領吉兆!”
女官首領上前,代準太子妃行大禮,聲音清亮:“臣代準太子妃娘娘,敬謝天恩祖德!恭領吉兆!”
錢順從一名禮官手中接過早已備好的皇家納吉報吉書,展開卷軸,莊重地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皇太子孫悟空,英姿天縱,氣宇軒昂;揚州林氏女,毓質名門,淑德惠貞。今日筮于太廟,列祖列宗之前,得兆大吉,天作之合!特行納吉之禮,昭告天地祖宗,永固國本!欽此!”
宣讀完畢后,錢順將報吉書鄭重地放入早已備好的紫檀描金金龍鳳呈祥的匣中,同時,內侍抬上早已備好的皇家納吉禮:包括象征吉祥如意的羊脂白玉如意一對,內造赤金累絲嵌寶頭面一套,流光溢彩的頂級云錦及蜀錦各百匹、珍稀的御田胭脂米十斛,以及專賜太子妃娘家的御酒、貢茶、鑄有納吉之喜字樣的金錠銀裸等,所有禮品皆披紅掛彩,在殿內燭火的映照下,流光溢彩,彰顯著皇家的無上尊榮與對這門親事的無比重視。
“將此報吉書及納吉之禮,放入皇后鳳儀宮!”皇帝孫政世下令。
“禮——成——!”錢順高聲唱喏,殿外鐘磬之聲再次響起,在場所有的官員、內侍、宮女齊齊跪拜,呼:“恭賀陛下!恭賀太子殿下!天佑去朝,福澤綿長!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孫政世緩緩起身,在儀仗簇擁下,緩緩步出太廟,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厚厚的殿頂,望見了云端之上相依相偎的一對情侶,嘴角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玉玉,禮成了,走,納吉結束了,隨我去拜見父皇母后。”悟空攬緊黛玉,腳下祥云流轉,瞬間化作一道流光,向著鳳儀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在那飄渺莫測的天外天幻境之中。
高居云臺的警幻仙子突然有感,睜開雙眼,玉指翻飛,掐算天機,剎那間,她絕美的容顏上掠過一絲驚疑。
“不好,”天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那林黛玉的命魂,竟掙脫了一絲既定的命運軌跡!”
她目光穿透層層云霧,鎖定人間方向,隨即吩咐:“你們兩個去往人間,務必將那林黛玉,撥回其命定之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