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什么都沒有,是空的。
空的,未知的,虛無縹緲的。
我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慶幸嗎?還是遺憾?折紙也只是輕輕觸碰了那層薄膜,再沒了下文。
在時間來到三十七天的時候,另一道強烈的震動襲來,天花板撲棱棱地掉灰,空氣中都是浮動的粉塵。
同一天,折紙盯著那塊凹凸不平的墻面發(fā)愣,等松柏也看過去,緊接著我也投去視線。
晶體。
顏色是飽和度很高的紅色,表面附著著灰白色的墻灰,松柏在得到允許之后登上梯子,他伸手碰了碰天花板,更多塵土飛下來,但是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一大塊晶體。”松柏說。
然后他用手去掃除旁邊的塵土,露出花花綠綠大小不一的晶體,它們的形狀是不固定的,層層疊疊堆積在我們上面,擦干凈之后可以看到里面晃晃悠悠的液體,那些液體使結(jié)晶看起來顏色更深了。
松柏下來之后敲了敲旁邊的墻,隨后他一拳打在墻面上,墻皮脫落,里面也是這種晶體。
松柏和折紙嘗試擊碎這些晶體,并沒有用,在征得總部的同意之后松柏撬下其中一塊綠色的晶體用作研究。
之后松柏敲擊了每一面墻壁,墻壁的內(nèi)部都是這種晶體,換句話說,我們被它們包圍了,這也許就是無法離開的關(guān)鍵。
那塊用于研究的晶體被我保存在玻璃器皿中,在兩天之后它挖穿了玻璃器皿的底部,第三天我在房間的角落里找到了它,它是活著的,我親眼看到它在蠕動,掙扎著往土里鉆。
當我去觸碰它時,它的身體裂開變成兩份,可能在它的思維里這樣就能逃過一劫——很不幸,我有兩只手。
更不幸的是,第四天它死掉了。
我懷疑結(jié)晶內(nèi)部的液體才是它的本體,失去了那些液體之后它們便不再行動,哪怕在角落里放好幾天也不會再動彈。
如果這是一種生物,那它會是一種新發(fā)現(xiàn),不過為什么人們會關(guān)注一堆晶體是否是活著的呢?
我們得到的指令是原地待命,如果沒有命令,我們不會進入那個對接艙,我不會以身犯險,折紙會服從命運的命令,松柏閑著沒事也能撬墻壁玩。
第四十二天,對接艙隱隱有移動的跡象了,巖漿從縫隙中擠出來,鉆到洞口和對接艙之間,被壓成薄薄的薄片,顏色也變得宛如淡紅色——那真的是巖漿嗎?我持懷疑態(tài)度。
三天之后,第四十五天的時候,對接艙已經(jīng)徹底和洞口分離了,黑色的長條形建筑緩慢融入巖漿內(nèi)部,連鼓動的腫瘤狀的核心也消失不見了,仿佛它們從未來過。
轉(zhuǎn)機發(fā)生在第四十七天,我們清晰地看到有什么東西在巖漿中游蕩,它們敲擊墻壁,震得晶體都剝落下來,基地的墻應(yīng)該是很薄的,絕對經(jīng)不起這樣的敲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已經(jīng)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晶體后方殘存的東西解開了我們的疑惑,同時,也帶來一個恐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