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后的幾日,趙秋千更加細心地留心惠娘的一舉一動,此外那日惠娘對那把寶劍表現出的好奇也讓他有些在意。不過他拿著寶劍研究了半天,也還是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這日,是趙秋千的休息日。他悠閑地站在二樓,看著人來人往的樓下,還有在臺上敲鼓吟唱的少年。這時,一樓的一角引起了他的注意。
花老板正在招呼一個青年,態度頗為殷勤。因為在樓上,趙秋千看不清那個人的長相,只瞧見那人身長玉立,一身寶藍色錦袍,系沉香色腰帶,舉止優雅,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和花老板說話的那人是誰?”趙秋千一時好奇,叫住了一個路過的小二。
“趙公子不認識他?他是今年的新科狀元羅藤羅公子。”
“原來是狀元郎。”
百花樓雖然女子客人居多,但也會有一些附庸風雅,或純粹喜歡這里的酒菜的男子客人,至于像狀元郎這樣的,那就更少了。難怪花老板如此熱情。
此時,那個青年像是無意間抬頭,正好和趙秋千打了一個照面。果然好相貌!趙秋千不禁在心里贊嘆道。
此人面如冠玉,劍眉星目,當真如詩歌中所言那般“皎如玉樹臨風前”了。即使周圍也多有俊男美女,但此人就能讓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
趙秋千不禁微笑著拱了拱手。那人也笑著回禮。
之后的幾日,羅藤偶爾會來百花樓。他為人溫文爾雅,談吐有禮,不過在趙秋千眼里,他和其他那些文人沒什么區別。而那些名門貴女在知道他就是新科狀元之后,來百花樓就更起勁了。
這日,李馳風邀趙秋千一起去郊外的毓秀山莊游玩。
毓秀山莊其實是皇家的獵場,順景帝年輕時喜好狩獵,如今因歲數漸長,去山莊的次數便減少了。他想著山莊空關著有些可惜,于是便頒下旨意,每年的六到八月,山莊對朝中的文武官員開放。
趙秋千和李馳風在山間縱馬暢談,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毓秀山莊。
山莊建在京城郊外的玉山腳下,背靠群山,不遠處是蜿蜒而過的蘭溪,水草豐美,山林秀麗。趙秋千覺得此地雖然不及浮山,但是也算難得。
“李兄,我們就這樣進山莊?”趙秋千還有些懷疑。
“賢弟放心,皇上已經頒布了旨意,且已至夏日,皇上都待在宮內避暑,不會來這里。”李馳風帶著趙秋千來到偏門,向守門的侍衛遞上腰牌,侍衛做了記錄,便有仆從過來牽走他們的馬。
這里的房屋雖然不比皇宮富麗堂皇,但小巧雅致,布局精妙,趙秋千覺得比皇宮漂亮。
“李將軍,趙公子。”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趙秋千轉身看去,是新樂公主和玉衡郡主。
“草民參見公主殿下,參見郡主。”趙秋千拉了拉愣在一旁的李馳風的袖子。李馳風急忙行禮。如果知道公主今日來山莊,他是怎么也不會到這里來的。雖然李馳風性格是有些大大咧咧,但并不是完全不通人情。想起前幾日兩人在偏殿的談話,如今見到公主,難免覺得有些尷尬。
“免禮。”新樂公主看了看李馳風,臉紅了起來。
“沒想到今日會在這里遇到公主殿下和郡主。”趙秋千看了一眼李馳風,咳嗽了一聲,“草民和李將軍就不打擾殿下游玩了。”
“趙公子說哪里的話。本宮和玉衡正想到山莊旁的蘭溪邊走走,不知二位可否相陪?”新樂公主有些嬌羞地說。
雖然上次李馳風婉拒了她的表白,但是她不想就這么放棄。
“這......”趙秋千看向李馳風。
“會不會打擾到殿下游玩的雅興?”李馳風此刻就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怎么會。賞風景就是要人多才有趣呀。”新樂公主笑著說。
“微臣遵命。”李馳風只好答應著。
他們幾人走到蘭溪邊。此時雖然已是初夏,但溪邊綠樹成蔭,樹蔭下十分涼爽。一路上公主興致頗高,說起了山莊周圍的古跡。
“李將軍是第一次來這里嗎?”公主問道。
“是。”
“那將軍覺得這里的景致和邊關相比如何?”
“各有不同。這里風景秀麗,是邊關比不了的。但是邊關那里有遼闊的草原,連綿的群山,還有無數駿馬。”
“真想去看看那里的風景。”公主看著李馳風,“本宮從小生長在深宮,宮內各種規矩,雖然也能外出游玩,但總是很多人跟著,前呼后擁,像騎馬馳騁這樣的事更是想都不敢想。如果有機會,本宮真的很想和將軍一起去關外看看。我們肩并肩地騎著馬,高高的天空,茫茫草原,一陣陣風吹過......”
“公主殿下。”李馳風遲疑了一下,“微臣感激殿下的厚愛,只是微臣是一個粗漢子,殿下一定能找到一個真心待殿下的青年才俊陪著殿下游覽名山大川。”
“你就那么不喜歡本宮?”公主有些生氣。她放下身份,一再表明自己心意,如果換做別人,早就樂開花了吧,“你是不是擔心本宮會用公主的身份壓著你?”
“微臣不敢,微臣知道公主不是這樣的人。”
“那你為什么不接受本宮的心意?難道是嫌本宮長得丑?”新樂公主周圍的人自然不敢評論公主的相貌,但是她心里也知道自己長相平平。
“微臣不敢。”李馳風急忙躬身行禮,“殿下氣質出眾,只是微臣的確無意做駙馬,望殿下諒解。”
“你不怕惹惱了本宮,本宮讓父皇降罪于你?”
“殿下,成為駙馬實非微臣所愿。微臣知道殿下也只是一時的......額......一時興起,而且微臣也看得出來,殿下宅心仁厚。如若殿下真的氣不過,要懲罰微臣,微臣甘愿領受。”
“你......”公主盯著李馳風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李將軍,雖然你這番話的確讓本宮不快,但是你很坦誠,本宮很欣賞。”
“殿下,微臣方才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公主打斷李馳風的話,“我們再沿著溪邊走走吧。”
李馳風只好跟在公主身側,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玉衡郡主和趙秋千,心生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