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湊到爹娘耳邊,將想收服徐嘉炎姐弟的事講一遍,隨后有些期盼地看向爹娘。
楊老二臉瞬間黑沉,“你沒出過痘,怎么會想到出天花的法子?”
田氏眼睛已經發紅,“你兇閨女干什么?”
“你可知道天花的危險?你不怕被傳染上?”
楊老二的聲音瞬間拔高,無視妻子的怒容,眼睛死死盯著膽大的閨女!他在古佛寺出過天花,深知天花的危險,這丫頭怎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春曉低頭對著手指,“爹,牛痘相對安全,我想借機會出一次。”
第一世,她逃到草原,所在的部族爆發天花,她竟然沒被傳染上,等偷偷調查幾個沒有癥狀的牧民后,她發現了共同點,她們都接觸過出痘的牛。
初到草原時,她感染牛痘情況不嚴重,也沒往出痘上想,只以為逃亡身子骨變壞。
后來發現牛痘能預防天花,她不會幫匈奴人抵御天花,直到死亡也沒說出牛痘的秘密。
投胎到現代,她接觸更多牛痘的知識,現在全在腦袋里。
田氏握住閨女的手,她太了解閨女,閨女一定得過才會去了解牛痘。
楊老二腦子嗡嗡直響,“閨女,牛痘的牽扯太大。”
草原部族恐懼天花,大夏也沒好哪里去!
春曉早有成算,“爹,我只是去牧場收些羊毛,不會有人知道牛痘。”
她就沒打算將牛痘拿出來,至少不是現在,兩年后才是牛痘出世的時機。
正因為牽扯大,所以更要有跡可循,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上位者,一旦有超出掌控的事,一定會查個天翻地覆。
誰又能算到有人會在兩年前就布局?
楊老二牙疼,“你想沒想過天花傳染?整個村子和楊家怎么辦?”
“爹,我早就考慮好,由您出面租村東邊的空房子,我要用房子清洗羊毛,準備好就搬過去。”
她得天花的鍋也要甩到徐嘉炎姐弟的身上,到時候爹爹就可以發難徐家,她可是爹爹的獨苗苗,徐家不想承擔怒火就要給出交代!
只有如此才能一勞永逸,讓徐嘉炎姐弟斷開與徐家的關系。
田氏握緊閨女的手,“娘小時候出過痘,到時候,我去照顧你。”
春曉驚訝,“娘,你也出過痘?”
這個她真不知道!
田氏語氣里滿是回憶,“當時幸好你外公已經是舉人,這才能有銀錢抓藥治病,我記得當時花了許多銀錢,家里也緊巴起來過日子。”
春曉嘆氣,這要是在普通百姓家,只能任其自生自滅,不說天花這種要人命的病癥,就是普通病癥百姓也生不起。
楊老二見娘倆對著嘆氣,他聲音發悶,“你真能保證安全?”
春曉指著自己的腦袋,“爹,知識不會騙我。”
投胎現代,她瘋了一般吸取知識,感謝老天的厚愛,穿越回來她的記憶越發好,知識好像刻在她腦袋里。
楊老二已經考慮找誰帶閨女去牧場,西寧城附近遍布牧場,有一些歸軍管,更多的是私人擁有。
軍管的牧場以馬和牛為主,私人則是牛和羊,這些羊不僅供給西寧城,每年也會大量運往京城。
楊老二會選馬與官家牧場更熟悉一些,“我先將村子的空房租下,等你古佛寺幾個叔叔到來,先讓他們跟著你幾日。”
春曉痛快應下,“好。”
楊老二換好衣服,張老頭拎著兩只公雞上門,誠意十足來道賀。
張老頭不管在家里多震驚與不甘,卻不會表現出來,“今早就該來,可張山不在家,我這個當公公的不好帶兒媳婦上門。”
見親家一臉平靜,心里暗罵老三媳婦,話音一轉,“這聽說楊二回來,我不敢耽擱急忙上門恭喜,恭喜親家了。”
楊老頭無視跟來的二女兒,“同喜,同喜。”
張老頭出聲問,“聽說悟延的鎧甲比我家老三好,不知道是什么職位?家里可是要大辦一場?”
“哦,只是八品的副尉,哪里需要大辦。”
張老頭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他兒子熬了這么多年,又是清理馬匪,又是抵御匈奴才九品,楊二一上來就八品。
楊老頭抿了一口茶水,今日的茶水格外的香,今天真是好日子!
楊繡想開口,被公公一個眼刀嚇得閉嘴,楊老頭看的瞬間沒了好心情。
楊老二進正堂就見爹黑沉的臉,“爹,娘,張叔。”
直接無視二姐,他用實際行動表明斷親是認真的。
張老頭剛要開口拉近乎,可惜楊家另外兩支陸續來人道喜,他已沒了開口機會。
西北楊家有三支,一支是楊老頭的親堂兄,另外一支是楊老頭的親弟,三支在西北抱團取暖不分彼此,可惜多年沒出個大出息的人。
今日楊二成品級武將,對三支是大喜事。
張老頭插不上話,再看一屋子都是姓楊的,最后干笑一聲告辭離開。
楊繡倒是想留下,可惜張老頭是個拎得清的人。
春曉當了許久背景板,楊家注重禮數,她代替爹爹送張老頭出門。
張老頭站在大門口,還能聽到楊家正堂內的笑聲,對著春曉語氣擔憂,“你這丫頭是我看著長大,你爹現在有官職在身,這身份不同有些人又該起心思,不過,你放心老夫一定站在你這邊,如果有什么事可以來找老夫。”
春曉笑出大白牙,“我可不是楊繡,您老這么有精神不如多操心張家不豐的子嗣。”
張家不知道是不是算計多,還是精華都在張山這一輩,張家各房的子嗣都不豐。
張老爺被扎心臉色也沒變,一副你這丫頭就是嘴硬的模樣,“我也是為你好,人啊就該多為自己打算。”
“楊繡聽到沒,你公公讓你多為自己打算。”
楊繡,“......”
這死丫頭,楊繡是她喊的?
張老頭有些僵住,也不愿意繼續留下來生氣,揮了揮手快步離開。
春曉語氣調侃,“你公公走了,還不趕緊跟上?”
楊繡運氣想罵人,可惜春曉不給機會,“砰”的一聲,大門關上差點撞到楊繡的鼻子。
楊繡罵罵咧咧拍門,拍的手疼也沒人開,只能狠踹一腳轉身離開,
春曉佩服楊繡罵人的詞匯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定是張家的鍋。
聽楊繡腳步聲走遠,春曉才再次開門。
鄰居關伯母走出來,“曉曉,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