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混雜著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在寂靜的醫院走廊里彌漫。林悅的眉頭緊緊鎖成一個川字,指節因為用力攥著那張皺巴巴的紙條而微微泛白,紙條上“藥品庫清空”的字跡像一根細針,扎得她心口發悶。她盯著紙條上模糊的墨痕,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邊緣,腦海里飛速盤算著——藥品是基地里幾十號人活下去的希望,就這么沒了,回去該怎么交代?
“看來有人比我們先一步?!钡统恋哪新曉诙呿懫?,陸沉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他伸手輕輕按了按林悅的肩膀,目光掃過空蕩蕩的藥品架,“這些藥品不知被轉移到了何處,貿然尋找太過危險,萬一落入對方設下的陷阱,我們倆都得栽在這里?!彼D了頓,目光轉向走廊深處,“但我們不能空手回去,醫院這么大,其他科室或許還有可用的物資,比如急救箱、繃帶,甚至是能防身的工具。”
林悅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焦躁,緩緩點了點頭。眼下確實不是糾結藥品去向的時候,先找到能用的東西,才能有底氣應對接下來的危險。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陸沉背著一把改裝過的弩弓,箭囊里插著五支磨得鋒利的鋼箭;林悅則提著一把從廢棄警車里找到的長刀,刀刃上還殘留著之前斬殺喪尸時留下的污痕。
他們沿著布滿灰塵的走廊緩緩前行,腳步放得極輕,幾乎聽不到聲音。每經過一個病房,陸沉都會先貼在門上聽幾秒,確認里面沒有喪尸的嘶吼聲后,才會示意林悅一起推開門。病房里一片狼藉,病床歪斜地倒在地上,白色的床單沾滿了褐色的污漬,床頭柜上散落著破碎的藥瓶和病歷本,有些病歷本的紙頁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像是在訴說著末世降臨那天的混亂。
“唔……救……救命……”
就在兩人快要走到走廊盡頭時,一道微弱得像蚊子哼哼似的求救聲突然傳來,斷斷續續的,從斜對門一間虛掩著門的病房里飄出來。林悅的腳步猛地一頓,陸沉也瞬間停下動作,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警惕——末世里,突如其來的求救聲,可能是生機,也可能是致命的誘餌。
陸沉緩緩舉起手,做了個“小心”的手勢,然后躡手躡腳地朝著那間病房靠近。林悅緊跟在他身后,握著長刀的手又緊了緊,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刀柄上粗糙的紋路。離病房越近,求救聲就越清晰,還夾雜著女孩壓抑的啜泣聲。
就在陸沉的手快要碰到門把手時,“哐當”一聲,虛掩的門突然被從里面撞開,一只渾身潰爛、眼球突出的喪尸猛地撲了出來!那喪尸的嘴角還掛著暗紅色的血漬,腐爛的手臂朝著陸沉的脖子抓去,一股濃烈的腐臭味瞬間撲面而來,讓人胃里翻江倒海。
“小心!”林悅低喝一聲,就要揮刀上前。
陸沉卻反應極快,幾乎在喪尸撲出來的瞬間,他猛地向右側身,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喪尸的爪子。同時,他左手迅速抬起,將手中的弩弓死死抵住喪尸的咽喉,右手握住弩弓的末端,借著身體轉動的力量,狠狠向前一推!“砰”的一聲悶響,喪尸被硬生生頂回了病房,后背重重撞在墻壁上,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
不等喪尸再次撲來,林悅已經緊跟著沖進病房,雙手緊握長刀,借著沖勁朝著喪尸的頸部狠狠砍去!“噗嗤”一聲,刀刃深深嵌入喪尸的脖頸,雖然因為力氣不足,沒能直接將頭顱砍下,但巨大的沖擊力還是讓喪尸的脖子歪向一邊,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動彈了。
林悅喘著粗氣,抬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目光掃過病房,很快就落在了角落——那里的病床后面,蜷縮著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孩,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女孩雙手抱膝,頭埋在膝蓋里,肩膀劇烈地顫抖著,聽到動靜后,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露出一張滿是驚恐的臉,眼睛里布滿了血絲,臉上還沾著灰塵和淚痕,看到林悅和陸沉時,身體又往后縮了縮,像是受驚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