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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重生之商妃戰天下

第20章云州契機

天剛蒙蒙亮,云州城的石板路上還凝著一層薄薄的霜氣,踩上去又冷又硬。歸云齋后院里卻已經忙開了鍋。

幾輛比上次結實得多、也大得多的平板車停在院子中央,車轱轆包了新打的鐵皮,看著就沉。健壯的騾馬打著響鼻,噴出團團白霧,不耐煩地刨著蹄子。幾個穿著半舊但厚實棉襖的漢子,正吭哧吭哧地把裹得嚴嚴實實的麻包和釘得結實的木箱往車上抬。空氣里彌漫著藥材特有的苦香、干草味兒,還有一股淡淡的桐油和鐵銹混合的氣息。

趙大嗓門洪亮,指揮著:“這邊!對,那箱金瘡藥放穩當了!底下墊點干草!老張,繩子勒緊點!這可是要過風口的貨!”他臉上那道在荒漠留下的新疤還透著紅,動作卻麻利得很,傷腿似乎也沒那么礙事了。王府派來的兩個護衛,穿著不起眼的灰布衣,但腰板挺直,眼神銳利,抱著胳膊站在院門口陰影里,像兩尊門神,目光掃過進出的每一個人。

沈硯秋站在廊檐下,身上裹了件半舊的靛藍棉袍,領口一圈細細的風毛,襯得她臉色還有些蒼白,眼底帶著沒睡好的青影。她手里捧著一碗熱騰騰的粟米粥,小口小口地喝著,滾燙的粥水滑進胃里,才稍稍驅散了清晨的寒意和一夜未眠的疲憊。她的目光落在忙碌的院中,看似平靜,只有那碗粥端得極穩,一絲晃動都沒有。

陳伯裹著厚厚的棉襖,坐在廊下一條板凳上,受傷的手臂用布帶吊在胸前,臉色依舊蠟黃,精神卻好了不少。他看著那些沉重的箱子,忍不住小聲念叨:“東家…這次這…這動靜是不是忒大了點?又是藥材,還有那幾箱子…”他朝角落幾個用油布蓋得嚴嚴實實、格外沉的長條木箱努了努嘴,壓低了聲音,“…鐵箭頭?王府那邊……”

沈硯秋咽下最后一口溫熱的粥,將空碗遞給旁邊候著的幫廚劉嬸,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院子里的嘈雜:“陳伯放心。王爺親口允的,以歸云齋為名頭,專供北線‘特殊物資’。藥材是幌子,也是必需。至于那些箭頭,”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那兩個沉默的王府護衛,“是王府工坊新制的,比咱們原先用的強,也更沉。走這條路,沒點壓秤的硬貨,鎮不住宵小。”她沒說出口的是,這些箭頭,也是蕭徹對她那份“狼頭”密報的初步回應——一種帶著審視意味的“合作”開始。

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穿著王府低級管事服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手里捧著一卷文書和一個沉甸甸的小布包。他徑直走到廊下,對著沈硯秋微微躬身,臉上沒什么表情,公事公辦:“沈東家,王府交代的東西,都在這了。”

沈硯秋上前一步接過。文書是蓋著靖王府大印的“通關憑信”,上面清晰地寫著“歸云齋商隊”,允許攜帶的貨物種類、數量都列得明明白白,甚至標注了幾條相對隱蔽的“特許”路線。有了它,官卡哨所,暢通無阻。那小布包入手冰涼沉重,解開系繩,里面赫然是五枚半個巴掌大小、沉甸甸的玄鐵令牌!令牌正面浮雕著一只踏云咆哮的猛虎,背面刻著一個古樸的“靖”字。這是王府親衛級別的通行令牌!分量遠比普通的通關文書重得多!

“有勞管事。”沈硯秋面色平靜地將憑信和令牌收好,指尖在那冰涼的玄鐵上停留了一瞬。

管事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王爺讓小的帶句話:路,給你開了。怎么走,走多遠,看你自己。貨,要齊整;人,更要帶回來。”說完,也不多留,轉身就走了。

這話聽著平淡,卻像帶著刺。沈硯秋抿了抿唇。蕭徹這是在提醒她,也是在警告。開了方便之門,也擔了風險。她若搞砸了,或者人折損太多,這“合作”恐怕也就到頭了。

“東家,都裝好了!”趙大抹了把額頭的汗,大聲稟報。幾輛大車裝得滿滿當當,用粗麻繩和油布捆扎得結結實實。騾馬也套好了,車夫們搓著手,呵著白氣。

沈硯秋走下廊檐,來到車隊前。她挨個檢查了繩索的捆扎,拍了拍車轅,又走到車尾,掀開油布一角,看了看里面碼放整齊的貨物。她的動作很仔細,帶著一種近乎苛刻的認真。最后,她走到趙大面前,將那份通關憑信和那五枚沉甸甸的玄鐵令牌,鄭重地交到他布滿老繭的大手里。

“趙大,”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車夫、護衛的耳中,“路引和王府的令牌都在這里。路,是王爺給咱們開的。怎么走,”她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得靠咱們自己一步步趟出來!遇事多商量,該繞就繞,該避就避,令牌是保命符,不是催命符!記住,貨要送到,人,更要一個不少地給我帶回來!”

趙大只覺得手里的令牌沉得像塊烙鐵,又冰得刺骨。他挺直腰板,用力拍了下胸脯,聲音洪亮:“東家放心!我趙大豁出命去,也把人和貨都囫圇個兒帶回來!兄弟們,聽見沒?!”

“聽見了!”幾個車夫和護衛齊聲應道,聲音在清冷的晨霧里傳出老遠。那兩個王府護衛依舊沉默,但眼神里也多了幾分鄭重。

“好。”沈硯秋點點頭,不再多言,側身讓開了道路。

“起——程——嘍!”趙大深吸一口氣,扯著嗓子吼了一聲,跳上頭車的車轅,一抖韁繩。

“駕!”

“嘚兒——駕!”

車夫們吆喝著,鞭子在空中甩出清脆的響聲。沉重的車輪碾過結了薄霜的石板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緩緩啟動了。騾馬噴著白氣,奮力拉著車,朝著城門方向,慢慢匯入漸漸蘇醒的街市人流。

沈硯秋站在原地,目送著車隊遠去。車輪聲、馬蹄聲、車夫的吆喝聲漸漸模糊。清晨的薄霧尚未散盡,絲絲縷縷地纏繞著遠去的車影,如同她此刻紛亂又無比清晰的心緒。

她攏在袖中的手,無意識地收緊。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堅硬、邊緣帶著毛刺的物件——那是父親沈鎮北留下的半枚虎符。冰冷的觸感像一道電流,瞬間擊穿了所有強撐的鎮定,將那些刻意壓抑的畫面狠狠撕開!

父親出征前,將這半枚虎符塞進她手里時,那粗糙的大掌上滿是厚繭,眼神是沙場宿將獨有的銳利和深藏的慈愛:“秋兒,替爹收好它。等爹和大哥打了勝仗回來,用它給你換最好的及笄禮!”

大哥沈硯鋒總是偷偷帶她騎馬溜出城,在無人的草甸上策馬狂奔,風聲在耳邊呼嘯時,他會大笑著喊:“小妹!坐穩了!等大哥封了將軍,帶你去塞外看真正的萬馬奔騰!”

畫面陡轉!是抄家那日,冰冷生硬的鐵鏈拖過侯府光潔的地磚,母親絕望的哭喊,族人驚恐的臉。是靖王府幽深冰冷的庭院,柳氏刻薄的嘴臉,下人鄙夷的目光。是前世最后那杯穿腸毒酒入喉時,那蝕骨的怨恨和不甘!

喉頭猛地涌上一股濃重的腥甜,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握著那半枚虎符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冰冷的金屬幾乎要嵌進掌心的肉里。那毛刺的邊緣硌著皮肉,帶來清晰的痛感,也帶來一種近乎自虐的清醒。

車隊已經消失在長街的拐角,只留下幾道淺淺的車轍印在晨霜上。晨霧被初升的日頭驅散了些,街市徹底喧囂起來,叫賣聲、孩童的嬉鬧聲、車馬聲混雜在一起,充滿了煙火人間的鮮活。

沈硯秋依舊站在那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像。粗布棉袍下的身軀微微顫抖,只有袖中緊握的半枚虎符,冰冷、堅硬、沉默,如同她此刻眼中燃燒的、再也無法澆熄的火焰。

這趟車,載著王府的“特殊物資”,載著她借勢而起的野心,更載著沈家沉冤昭雪的星火,碾過薄霜,駛向那風沙漫卷的北地。

路,開了。

秦朝浥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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