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天,上午10點多,高利貸公司的催收人的腳步聲再次在門外響起,我攥緊拳頭,扭頭盯著門,一動不敢動。門口墻壁上“殺”字油漆未干。鮮紅的刺眼讓人看了不寒而栗。門外的人又是用手錘門,又是喊著:“我知道有人在里面,開門呀!躲著不見解決不了問題的,你要是有什么困難和我們面對面協商解決呀。我們會幫助你的呀”粗魯的錘門偶爾夾雜著一些看似體諒的話。不過我知道,開了門的結果仍是來自對方的居高臨下的氣勢洶洶的恐嚇,威脅。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終于安靜下來了。緊崩著的神經松下來,全身的力氣瞬間全被抽干了一般疲憊不堪。抬手一摸,腦門上全是冷汗。昨晚雷電交加,狂風暴雨好久,今天是立秋,一大早推開陽臺的門,本是涼意撲面的氣溫。我是5天前過來的,但已經歷3次高利貸公司的人上門催債了。
打開手機,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多個陌生未接來電,和10581開頭的恐嚇短信。短信的大概內容是如果李想再不還款,就起訴他且不接受調解等。拿手機的手已是控制不住地發抖,心里已是堵的發慌。
又是心神不寧的一天,好不容易熬到深11:30李想回來了。
李響是我同居多年的前男友。在19年末,我搬離和他一起合資買的剛入住不久的臨海市一套小3居85平的房子,去外地工作了,直到現在。期間雖然沒有正式公開說分手。但應該雙方彼此心照不宣吧。其實當時離開時我還是心存一絲絲幻想他會不會來找我求和好?畢竟我覺得自己不可能也沒辦法接受換一個男人一起生活。即使是不會和好我也是想好了往后余生就單著。
這次我特意請假過來找他商量如何處理這套共同房產的。房子目前是他一個人在住主臥。因我是暫時的,用一個小草席睡在客廳地板上。還有有另外2個迷你臥室,但是里面堆滿了他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想動他的東西。當時花了約共100W入手的。16年到17年年正值房產瘋狂漲價,買房要通宵排隊搖號,地產置業顧問說我們給他5W,他可以幫我們內部拿排前面的號碼。可以優先選房。為了不讓自己后悔,買到心儀的房子。咬牙湊了5W給置業顧問讓他幫我們找后門。最后選了5樓,因李想說他的心水幸運數字是5.
李想目前在市內做電話銷售的工作,和以往一樣我不知道他的工資據說不穩定。他每天早上要6點起床,然后公交轉地鐵,公司是朝9晚6,雙休。晚上有事時自己要加班但沒有加班費。今天他11:30才回,說是有事加班了,看他疲憊的樣子,不忍心講房子的事,心想等他空時再抽空商量吧。
白天我還是外出買了點菜做了晚飯,李想的份也做了。畢竟我這次來是想解決問題,氛圍僵硬不利于和他談房子的事。他坐下來吃飯時,我輕聲跟他說了早上高利貸公司的人來了的事和短信的事。他沒回復我任何話,只是悶聲吃飯。于是我跟他說去整理之前未帶走的我個人物品。這次帶走,畢竟過來一次不容易。他仍是沒坑聲,我就當他許可了。于是去主臥衣柜清理我的東西去了。衣柜有2個抽屜以前一人一個放襪子的。他的抽屜邊沿有很多粉末,可能是木板長蟲了。于時準備幫他清理一下抽屜。在里面發現了一個空的戒指盒。但里面的戒指不見了。很象之前我媽給我的6.61克戒指的盒子。想起來我放在衣柜最底層的首飾袋子,當時忘記帶走了。趕緊一看袋子還在,但媽媽給我的金戒指不見了。只剩下那個戒指的購買收據。這時我大概斷定那個戒指空盒子就是我那個戒指的。懷疑自己亂放到李想的抽屜了?里面的戒指是不是掉出來了?于是我趕緊幫李想把亂七八糟左一只右一只的襪子拿出來配對疊好放一邊,突然又發現另一個紅色的首飾盒,打開一看,天哪,這不是我媽給我的那對金耳環嗎。款式,克重2.98都和我的一模一樣。肯定是我的。可是我平時的習慣是,全部的首飾都是統一放在這個底層布袋子裝的。我當時怎么會這么不小心放到這個抽屜了呢。整理完幫他把襪子放回去。來到客廳,李想已吃完飯了,正在泡茶喝。于時我問他:‘‘我媽給我的那個6.61克的金戒指不見了,只剩下一個盒子在你那個放襪子的抽屜。你看到那個金戒指了嗎?’’“那是我之前在香港買的戒指,現在金價這么高很劃算,我給他賣了。”李想回答道。“什么?你幾時在香港買過那樣的戒指?那是我媽13年買給我的,不信,你看收據還在我這呢?!克重6.61“。我激動的聲音不由得高了起來。”現在金價漲了這么多,賣了很劃算呀“他依然辯解道。”這跟金價漲了有什么關系?這是我媽給我的念想,你憑什么不經我允許給賣了?你幾時賣的?賣的錢呢?“我氣急的追問道。李想避開我的視線,扭頭看著陽臺不支聲。這時他肯定心里清楚就是我的戒指,因為收據在,收據上的店鋪名是遠在外地的媽媽家鎮上的金店名字和地址,上面還記載著克重。他去賣時的克重肯定和我這收據上的是一樣的。所以他知道自己理虧了,知道抵賴不掉了。在我的連番質問下,他跑出門去了。我氣得不行,再不找個發泄口我會爆炸。于是我立馬電話我大姐哭訴,大姐遠在異地,雖已是半夜了。但我真的受不了了,很崩潰。她一直安慰我說:“事已發生已能怎么辦呢。想開點吧。快點去休息吧。他也是沒辦法才賣的吧。”我氣急的反問她:“能不能和哥哥一起過來幫我找他,當面幫我教訓他一下?要不然,他一直坑我。指不定以后還怎么坑我呢?”我哭得泣不成聲。
不知道自己是幾點睡著的。早上6點鬧鐘醒了起床,嗓子是啞的,眼睛是腫的。帶著口罩,趕到外面的早餐店。在那做臨時服務員6點半到9點半,每小時18元。每天3個小時,這樣在這里的這段時間,我每天的飯錢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