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載藍(lán)牙連接成功的提示音輕輕響起時,影正低頭調(diào)整銀凌的睡姿。小家伙不知夢到了什么,眉頭皺了皺,嘴角的油漬蹭在他的白大褂上,像朵歪歪扭扭的小黃花。
“喂,張醫(yī)生。”影的聲音放得很輕,生怕吵醒懷里的人。
聽筒那頭傳來張醫(yī)生帶著點焦急的語氣:“銀銀怎么樣了?你們到哪了?”
影瞥了眼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語氣卻一本正經(jīng):“沒事,就是在車上睡得太沉,不小心……尿褲子了。”
“噗——”張醫(yī)生的聲音頓了頓,顯然沒料到是這個情況,隨即染上笑意,“這孩子,多大了還尿床。那你們今晚……”
“在N市住一晚,”影看著導(dǎo)航上“星芒酒店”的標(biāo)識,隨口報了名字,“明天一早回去,估計趕不上上學(xué)了,麻煩你跟老師說聲。”
“行,你們注意安全。”張醫(yī)生的聲音松快了不少,“銀銀醒了讓他給我回個電話,不然我不放心。”
“好。”影應(yīng)著,掛了電話后低頭看了看銀凌干爽的褲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混在殺手界這些年,他太清楚張醫(yī)生那點“美女殺手”的名聲背后藏著多少柔軟,有些真相,還是晚點知道比較好。
車緩緩駛?cè)胄敲⒕频甑耐\噲觥_@座N市最豪華的酒店像顆鑲嵌在市中心的鉆石,玻璃幕墻反射著漫天星光,旋轉(zhuǎn)門旁的侍者穿著筆挺的制服,見影抱著孩子下車,立刻恭敬地上前:“影先生,已經(jīng)為您備好頂層套房。”
影微微頷首,抱著銀凌走進(jìn)大堂。水晶吊燈的光芒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映出他淡綠色的短發(fā)和銀凌熟睡的小臉。路過前臺時,經(jīng)理模樣的人快步迎上來,遞上房卡:“按您的吩咐,準(zhǔn)備了兒童睡衣和醒酒湯——哦不,是熱牛奶。”
影接過房卡時,指尖頓了頓。看來茉莉娜家族的人已經(jīng)收到消息,連銀凌的份都備齊了。他沒多說什么,徑直走向電梯。
頂層套房的落地窗外,能將大半個N市的夜景盡收眼底。影把銀凌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小家伙翻了個身,咂咂嘴繼續(xù)睡。他轉(zhuǎn)身去浴室放熱水,準(zhǔn)備給銀凌擦身,剛擰開龍頭,就聽見床上傳來小小的動靜。
“媽媽……雞腿……”銀凌翻了個身,小手在空中抓了抓,顯然還在夢里惦記著大盤雞。
影笑著搖搖頭,拿過侍者送來的兒童睡衣。布料柔軟得像云朵,上面印著只圓滾滾的小熊,倒和銀凌平時的樣子有幾分像。他俯身幫銀凌脫鞋子時,小家伙突然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著他:“影哥哥……這是哪里?”
“酒店,”影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先洗個澡,不然張媽媽該嫌你臭了。”
銀凌“哦”了一聲,乖乖伸出胳膊。熱水漫過小腿時,他舒服地嘆了口氣,剛才的委屈和疼痛似乎都被暖意融化了。影給他擦背時,動作輕得像怕碰碎玻璃,避開那些青紫色的傷痕,只在完好的地方輕輕打圈。
“影哥哥,”銀凌突然開口,小手指著窗外,“星星好亮啊。”
影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夜空中的星子確實明亮,像撒在黑絲絨上的碎鉆。他想起星芒酒店的名字,突然覺得很應(yīng)景——有些孩子,本就該像星星一樣被捧著,而不是被埋在塵埃里。
洗完澡,銀凌裹著小熊睡衣,抱著熱牛奶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地喝著。影靠在窗邊打電話,用流利的T國語吩咐著什么,語氣沉穩(wěn)有力,和剛才哄銀凌時判若兩人。
掛了電話,他回頭看見銀凌已經(jīng)抱著枕頭睡著了,嘴角還沾著點奶漬。影走過去,輕輕給他蓋好被子,目光落在他臉上漸漸消退的淤青上,眼底的溫柔里藏著點不易察覺的堅定。
星芒酒店的夜很靜,只有中央空調(diào)的微風(fēng)輕輕吹過。影坐在沙發(fā)上,沒再打開電腦,只是望著窗外的星空。他知道,明天等待他們的或許還有風(fēng)雨,但至少今晚,他能讓這顆小小的星子,在最柔軟的云朵里,安穩(wěn)地發(fā)光。二十分鐘后,銀凌裹著小熊睡衣,悄咪咪地掀開被子。肚子里的“咕咕”聲像只沒吃飽的小鴿子,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他踮著腳尖落地,赤腳踩在地毯上,軟乎乎的觸感讓他放輕了腳步——剛才洗澡時聞到的大盤雞香味還沒散盡,可肚子里的空落落提醒他,那半只雞腿根本不夠填。
“要去哪?”
影的聲音突然從沙發(fā)那邊傳來,嚇了銀凌一跳。他回頭看見影正對著筆記本電腦,屏幕的光映在他淡綠色的短發(fā)上,指尖在鍵盤上敲得飛快,顯然沒抬頭卻把這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肚肚餓……”銀凌揉著肚子,聲音帶著剛睡醒的黏糊,小眼神往門口瞟,“想去找點吃的。”
影合上電腦,起身時順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頂層套房有廚房,我?guī)闳タ纯础!?/p>
廚房是開放式的,和客廳連在一起,大理石臺面上擦得一塵不染。影拉開雙開門冰箱,冷氣“呼”地涌出來,里面塞滿了新鮮食材——整盒的小龍蝦尾泛著紅亮的光,蝦仁裹著冰衣透著粉,香菇、青菜、番茄碼得整整齊齊,甚至還有幾包不同口味的方便面。
“想吃這個嗎?”影拿起一包海鮮味方便面,晃了晃。
銀凌的眼睛亮了:“要瑾萱吃過的那種!有小龍蝦的!”他記得上次瑾萱生病時,影醫(yī)生做過一次,香味飄得整個病房都是。
影笑著點頭,把冰箱里的小龍蝦尾和蝦仁拿出來解凍,又取了幾朵新鮮香菇和一小把青菜。燒水壺“咕嘟咕嘟”響起來時,他把小龍蝦尾倒進(jìn)沸水焯燙,紅色的蝦殼在水里慢慢舒展,腥氣隨著浮沫浮上來,被他隨手撇掉。
“滋啦——”平底鍋燒熱后倒上油,蒜末和姜片扔進(jìn)去,瞬間爆出香味。銀凌趴在料理臺上,看著影把焯好的小龍蝦尾倒進(jìn)去,鏟子翻炒時,蝦殼碰撞的聲音帶著點脆響,很快染上醬油的棕紅,連空氣里都飄著鮮辣的香。
“香菇要切得小小的。”影拿起香菇,刀刃飛快地起落,把傘蓋切成薄片,和剝好的蝦仁一起扔進(jìn)鍋里。蝦仁遇熱后迅速蜷成小月牙,和香菇的鮮香纏在一起,勾得銀凌直咽口水。
水開了,方便面餅“撲通”一聲跳進(jìn)鍋里,面條在沸水里翻滾著散開。影把炒好的小龍蝦、蝦仁和香菇都倒進(jìn)去,又扔進(jìn)幾片青菜葉,最后擠上半袋海鮮醬,筷子攪了攪,整鍋面瞬間變得紅亮誘人——小龍蝦的鮮、蝦仁的嫩、香菇的香,混著方便面特有的筋道,熱氣騰騰地往鼻尖鉆。
“好了。”影把面盛進(jìn)瓷碗里,撒上一把蔥花。翠綠的蔥花落在紅亮的湯汁上,旁邊臥著的荷包蛋煎得金黃,蛋白邊緣微微發(fā)焦,蛋黃卻還是流心的樣子。
銀凌早就搬了小板凳坐在桌前,手里攥著筷子躍躍欲試。他小心地吹了吹,夾起一根面條吸進(jìn)嘴里,筋道的面條裹著鮮辣的湯汁,混著小龍蝦的Q彈和蝦仁的嫩滑,香得他眼睛都瞇了起來。
“慢點吃,沒人搶。”影坐在對面,看著他把嘴巴塞得鼓鼓的,嘴角沾著湯汁也顧不上擦,眼底的笑意像化開的蜜糖。
銀凌含糊不清地“嗯”著,又叉起一塊流心荷包蛋,蛋黃液流進(jìn)湯汁里,讓原本就鮮美的味道又添了層醇厚。吃到一半,他突然抬起頭,小臉上沾著點紅油:“影哥哥,這個比大盤雞還好吃!”
影拿起紙巾幫他擦了擦嘴角,聲音里帶著點無奈的寵溺:“吃完早點睡,明天還要回家找張媽媽呢。”
銀凌用力點頭,埋頭繼續(xù)和碗里的面“戰(zhàn)斗”。窗外的星光透過廚房的玻璃照進(jìn)來,落在他滿足的小臉上,也落在影靜靜看著他的側(cè)臉上。鍋里的熱氣慢慢散去,可房間里的暖意卻越來越濃,連帶著那些藏在夜色里的委屈和疼痛,都被這碗熱辣鮮香的面,熨帖得舒舒服服。凌晨三點,星芒酒店頂層套房的門鈴?fù)蝗槐话吹眉贝伲岸_硕_恕钡穆曧懺诩澎o的夜里格外清晰。影剛處理完茉莉娜家族傳來的消息,聞聲皺了皺眉——這個時間,會是誰?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瞬間愣住了。
走廊里站著一群人,為首的南宮先生一臉無奈地扶著額頭,身后跟著哭成小花貓的瑾萱,藍(lán)川眼眶紅紅的攥著她的衣角,而南宮守義皺著眉,卻沒攔著兩個哭得直抽氣的小家伙,自己的眼圈也泛著紅。
“影醫(yī)生!銀凌是不是出事了?!”瑾萱的聲音帶著哭腔,隔著門板都能聽出濃濃的擔(dān)憂。
影拉開門的瞬間,三個孩子像小炮彈似的涌了進(jìn)來。瑾萱一眼就看見沙發(fā)上睡得正沉的銀凌,月光從落地窗照進(jìn)來,正好落在他腫著的臉頰上,青紫色的痕跡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哇——”瑾萱的哭聲瞬間拔高,撲到沙發(fā)邊卻不敢碰,只是指著銀凌的臉掉眼淚,“銀凌怎么流血了?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了?”
藍(lán)川沒說話,只是眼圈更紅了,小手緊緊抓住銀凌露在外面的手腕,像是怕他跑掉似的。南宮守義站在后面,看著銀凌臉上的傷,眉頭皺得更緊,喉結(jié)動了動,突然轉(zhuǎn)身對影說:“誰干的?”
他的聲音還帶著少年的清冽,卻透著股不容置疑的認(rèn)真。
南宮先生在后面輕咳一聲:“半夜三點,三個孩子集體做噩夢,說夢到銀凌被人打了,哭得整棟樓都沒法睡。”他指了指瑾萱,“尤其是瑾萱,說什么都要來看看,我這當(dāng)叔叔的,只能特批了趟‘夜間航班’。”
影這才注意到,南宮先生身后還跟著兩個保鏢,顯然是臨時安排的。他側(cè)身讓他們進(jìn)來,輕聲道:“小聲點,銀凌剛睡熟。”
可已經(jīng)晚了,銀凌被哭聲吵得動了動,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瑾萱他們,愣了愣,隨即委屈涌上心頭,癟著嘴也跟著哭了起來:“瑾萱……藍(lán)川……”
這下好了,四個孩子哭得此起彼伏,南宮先生頭疼地揉著太陽穴,看著影:“這到底怎么回事?”
影簡單說了說下午的事,沒提那些太刺耳的細(xì)節(jié),可光是“被親媽打了還卷走了錢”,就夠讓人心疼的了。瑾萱聽得直抹眼淚,把自己發(fā)間的茉莉花摘下來,小心翼翼地別在銀凌耳邊:“銀凌不哭,以后我保護(hù)你。”
藍(lán)川從口袋里掏出顆橘子糖,剝開糖紙塞進(jìn)銀凌嘴里,小聲說:“甜的,不哭了。”
南宮守義站在旁邊,突然轉(zhuǎn)身對南宮先生說:“爸,把我們家那套備用的兒童房收拾出來,讓銀凌搬過去住。”他頓了頓,補(bǔ)充道,“離我房間近,誰敢欺負(fù)他,我第一個不同意。”
銀凌含著糖,看著他們,眼淚還在掉,嘴角卻偷偷翹了起來。影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剛才還空蕩蕩的套房,因為這群孩子的哭聲和關(guān)心,變得格外熱鬧,也格外暖。
南宮先生拍了拍影的肩膀:“這事你別管了,交給我。”他看了眼哭得打嗝的銀凌,“明天讓廚房做他愛吃的草莓蛋糕,管夠。”
窗外的星光依舊明亮,房間里的哭聲漸漸變成了小聲的啜泣,夾雜著孩子們的安慰和南宮先生無奈的叮囑。影靠在窗邊,看著沙發(fā)上擠在一起的四個孩子——銀凌被瑾萱和藍(lán)川護(hù)在中間,南宮守義站在最外面,像個小大人似的守著他們,突然覺得,那些所謂的傷害,在這樣的牽掛面前,好像也沒那么可怕了。房間里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四個孩子擠在沙發(fā)上,眼皮都開始打架。瑾萱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小肚子突然“咕”地叫了一聲,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響亮。她不好意思地往藍(lán)川身后縮了縮,小眉頭卻皺著——下午光顧著擔(dān)心銀凌,根本沒好好吃飯,這會兒又困又餓,眼淚都快被餓出來了。
“想吃東西?”影的聲音適時響起,他剛給銀凌蓋好毯子,看著瑾萱蔫蔫的樣子,眼底泛起無奈的笑意。
瑾萱點點頭,聲音細(xì)若蚊吟:“想吃……酸酸辣辣的。”
影轉(zhuǎn)身走進(jìn)廚房,拉開冰箱門翻找食材。黃油塊躺在冷藏層,散發(fā)著淡淡的奶香味;新鮮的口蘑堆在保鮮盒里,菌蓋飽滿;還有昨天剛送來的泰國香米,蒸好的飯粒顆顆分明。他想了想,又從調(diào)料架上拿下辣椒醬和檸檬汁,正好符合瑾萱要的酸辣味。
“滋啦——”黃油在平底鍋上慢慢融化,冒出細(xì)密的小泡,奶香瞬間彌漫開來。影把切好的蘑菇片倒進(jìn)去,鏟子輕輕翻動,白胖的蘑菇吸飽了黃油,漸漸變得金黃,邊緣微微發(fā)焦,散發(fā)出焦香的氣息。
瑾萱和藍(lán)川扒在廚房門口,眼睛瞪得溜圓。只見影把蒸好的米飯倒進(jìn)鍋里,和蘑菇、黃油拌勻,飯粒裹上了一層油亮的光澤,隨即撒上一把切碎的芝士,橙黃色的芝士遇熱后慢慢融化,絲絲縷縷地纏在飯粒上,像拉著透明的絲線。
“要酸辣的哦。”瑾萱小聲提醒,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影笑著點頭,往鍋里擠了兩大勺辣椒醬,又滴了些檸檬汁,紅色的辣醬混著淡黃色的檸檬汁,在飯里暈開漂亮的紋路。他拿起勺子快速拌勻,芝士的醇厚、黃油的奶香、蘑菇的鮮滑,瞬間和酸辣味撞在一起,香得人直咽口水。
最后,他把拌好的飯盛進(jìn)烤碗里,表面再鋪一層芝士碎,送進(jìn)預(yù)熱好的烤箱。“叮”的一聲,烤碗邊緣很快染上焦糖色,芝士融化后鼓起金黃的泡,香氣像長了翅膀似的,往客廳里鉆。
“好香啊!”銀凌不知什么時候醒了,湊到廚房門口,鼻子嗅個不停。南宮守義也跟了過來,雖然沒說話,眼神卻落在烤碗上,沒移開。
影把烤碗端出來,放在餐桌上。金黃的芝士表面微微裂開,用勺子挖開時,能看見里面裹著紅油的飯粒和蘑菇片,酸辣味混著奶香直沖鼻腔。瑾萱拿起小勺子,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口,燙得直吐舌頭,卻舍不得松口——米飯糯糯的,裹著黃油和芝士的香,蘑菇鮮得入味,酸辣味不算重,剛好刺激得食欲大開,一點都不膩。
“好吃!”瑾萱眼睛亮起來,小口小口地吃著,很快就干掉了小半碗。
藍(lán)川也被香味勾得動了筷子,他不太能吃辣,卻被那股奶香吸引,吃了一口就停不下來。銀凌和南宮守義也沒客氣,四個孩子圍坐在餐桌旁,你一勺我一勺,很快就把一碗烤飯分著吃完了,連碗邊的芝士碎都被刮得干干凈凈。
影靠在廚房門框上,看著他們滿足的樣子,眼底的溫柔快要溢出來。窗外的星光依舊,房間里暖黃的燈光落在孩子們帶著奶漬的嘴角,剛才的哭聲和委屈,好像都被這碗熱乎乎的烤飯,熨帖成了此刻的安穩(wěn)。
瑾萱打著飽嗝,靠在藍(lán)川肩上,眼皮越來越沉。銀凌也困了,往南宮守義身邊縮了縮。影走過去,把他們一個個抱到床上,蓋好被子。
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jìn)來,落在四個孩子安靜的睡臉上。影輕輕帶上門,轉(zhuǎn)身去處理桌上的狼藉。或許明天還有麻煩要解決,但至少此刻,這些被彼此護(hù)著的孩子,睡得格外香甜。晨光透過星芒酒店的落地窗,溫柔地灑在大床上。四個孩子還擠在一起熟睡,瑾萱的發(fā)間落了根藍(lán)川的發(fā)絲,銀凌的小手搭在南宮守義的胳膊上,呼吸均勻得像春日的風(fēng)。
影端著早餐走進(jìn)來的時候,陽光剛好落在銀凌臉上,那些青紫色的瘀痕在晨光里淡了些。他放輕腳步,把溫?zé)岬呐D毯退绍浀拿姘旁诖差^柜上,目光掃過孩子們恬靜的睡顏,嘴角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南宮先生帶著保鏢悄無聲息地離開,臨走前拍了拍影的肩膀,眼里帶著感激。走廊里的腳步聲遠(yuǎn)了,房間里只剩下孩子們淺淺的呼吸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爬上窗臺的向日葵盆栽時,瑾萱先醒了,她揉著眼睛看了看身邊的三個伙伴,又看了看床頭柜上的早餐,突然想起昨晚那碗酸辣鮮香的烤飯,嘴角彎起甜甜的弧度。
這場由噩夢引發(fā)的深夜奔赴,由委屈開端的意外重逢,終究在晨光里落了幕。那些藏在傷痕里的疼痛,那些浸在淚水中的牽掛,都被這一夜的溫暖輕輕撫平。
影站在窗邊,看著遠(yuǎn)處漸漸蘇醒的城市,白大褂口袋里的茉莉花還留著淡淡的香。他知道,生活總有風(fēng)雨,但只要這些孩子還能這樣彼此守護(hù)著醒來,每個清晨,就都值得期待。
句號落下,故事里的溫暖,仍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