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永吉巷“中元鬼市拍賣會”：當祭品成了拍品，陰曹地府的快遞員都迷路了

（一）冥府快遞站的“包裹起義”

中元節前七天，永吉巷的老槐樹就掛滿了黃紙燈籠，燈籠穗子上拴著各式“冥府快遞單”——張嬤嬤給亡夫寄的“陰間戒煙套餐”（含艾草戒煙糖、銅制煙鍋塞），周書生給爺爺打包的“筆墨升級包”（帶熒光的朱砂墨、會自己翻頁的線裝書），王屠戶更絕，直接寄了套“殺豬VR設備”，理由是“讓祖宗沉浸式體驗現代屠宰技術”。

誰也沒料到，楊永革為了清庫存，把去年剩下的“記憶辣條”改造成了“冥府硬通貨”，用錫紙包成元寶形狀，還印著“陰陽銀行發行”的字樣。結果第一批快遞剛塞進老槐樹的樹洞里，樹就開始抖葉子，樹洞里傳出個氣急敗壞的聲音：“楊永革！你這辣條元寶熔不了！地府點鈔機全卡殼了！”

鉆出來的是個穿著灰布制服的“冥府快遞員”，帽子歪在一邊，手里攥著張皺巴巴的快遞單：“我是地府駐永吉巷片區的快遞員小崔！你這辣條元寶沾了陽氣，燒起來不僅不滅，還冒孜然味！十殿閻羅以為是新上市的‘地獄燒烤’，正讓牛頭馬面來查崗呢！”

話音剛落，張嬤嬤的戒煙套餐從樹洞里飛出來，艾草糖撒了一地。張大爺的煙桿靈體裹著黃紙飄出來，對著張嬤嬤喊：“老婆子！你寄的戒煙糖是辣的！我在下面抽口煙解辣，被這糖嗆得差點把煙桿吞了！”張嬤嬤撿起糖塞給他：“辣才管用！當年你戒煙時，我往煙絲里撒辣椒面，你不也戒了三天？”煙桿突然蔫了：“那三天我偷偷抽了三袋旱煙……”

周書生的筆墨包更離譜。他寄的熒光朱砂墨在樹洞里發綠光，周爺爺的墨錠靈體頂著綠光飄出來：“不肖孫！你寄的墨會發光！我在陰間寫判詞，字全透著綠光，被閻王爺罵‘搞封建迷信’！”周書生舉著支熒光筆辯解：“爺爺！這是‘陰陽顯影墨’，陽間寫的字陰間能看見，您看我給您寫的家書——”說著展開張紙，上面用辣條汁寫著“孫兒給您寄了新款硯臺，帶USB接口”，墨錠靈體氣得在他腦門上敲出個紅印：“陰間哪來的電！你是想讓我在下面學修電路？”

王屠戶的VR設備直接炸了樹洞。樹洞里冒出串電火花，王爺爺的舊刀靈體裹著電線飄出來，刀身還纏著VR眼鏡線：“小兔崽子！你寄的這玩意兒會漏電！我剛戴上想看看現代殺豬場，被電得刀把都焦了！”王屠戶趕緊遞上瓶“陰間絕緣油”（其實是辣椒油摻了香油）：“爺爺您滴兩滴！這油絕緣還開胃，配著辣條吃特香！”舊刀靈體往油瓶里蘸了蘸，突然打了個噴嚏：“比當年你奶奶的辣椒水還沖！”

楊永革腦內空間突然彈出個裹著錫紙的界面，圖標是個戴快遞帽的小崔，手里舉著辣條元寶：【檢測到“冥府快遞異變”！觸發古鎮秋祭任務“永吉巷鬼市拍賣會”！任務要求：讓活人把寄錯的祭品改成拍品，與“陰間買家”（靈體）現場競價，必須用辣條元寶當貨幣，獎勵“陰陽快遞卡”（能給任意亡者寄實物快遞），解鎖“祭品背后的故事”（能看見亡者收到祭品時的反應）！】

“合著寄錯了還得現場賣？”楊永革正愣神，樹洞里飛出個糖人，李貨郎他爹娘的靈體附在上面，追著李貨郎打：“你寄的‘低糖糖人’是咸的！還說是‘減鹽版’，你當我們在下面搞健身呢？”李貨郎抱著頭跑：“爹娘！這是永吉巷新款‘鹽幫糖人’，咸甜口，配辣條吃解膩！”糖人靈體突然停住，舔了口自己的胳膊：“好像……是挺解膩，再寄兩箱！”

（二）鬼市開張：陽間賣家與陰間買家的“離譜競價”

中元夜，老槐樹下擺起了攤，黃紙燈籠的光忽明忽暗，把人影照得歪歪扭扭。活人蹲在攤位后舉著拍品，靈體們飄在對面舉著辣條元寶，小崔站在中間當拍賣師，手里的驚堂木是塊啃剩的辣條：“各位陰陽顧客注意了！永吉巷第一屆鬼市拍賣會現在開始！起拍價一律三個辣條元寶，加價必須喊‘辣死我了’！”

第一件拍品是張嬤嬤的“改良版戒煙套餐”（艾草糖換了甜口，煙鍋塞刻著“再抽打屁股”）。張大爺的煙桿靈體率先舉元寶：“五個！老婆子我跟你說，這糖再甜我也不戒煙！”旁邊飄來個陌生靈體（據說是隔壁鎮的煙鬼）舉著元寶喊：“十個！我要給我那戒煙的老伴兒添堵！”張嬤嬤拿起煙鍋塞往煙桿上懟：“給我回家！再搗亂我把你煙桿改成嗩吶！”煙桿靈體趕緊搶過套餐：“十五個！這是我的專屬套餐！”最終以二十個辣條元寶成交，張大爺靈體抱著套餐飄到樹杈上，偷偷往煙鍋里塞辣條，被張嬤嬤一拐杖敲得差點掉下來。

第二件拍品是周書生的“智能硯臺”（其實是帶墨囊的自動硯，按按鈕就出墨）。周爺爺的墨錠靈體嫌棄地轉圈：“這玩意兒哪有研墨的意境？起拍價我都嫌貴！”突然從樹洞里飄出個穿長衫的靈體（據說是古代的秀才），激動地喊：“二十個！我在陰間寫文章總缺墨，這玩意兒太方便了！”周書生趕緊補充：“前輩！這硯臺還能語音控制，說‘多來點’就出墨，說‘少點’就停！”秀才靈體更激動了：“三十個！我要給閻王爺寫萬言書，有這硯臺效率翻倍！”周爺爺靈體突然舉元寶：“四十個！我孫兒的東西，憑什么給外人？”最后以五十個成交，周爺爺抱著硯臺飄到周書生身邊，別扭地說：“其實……帶USB接口也行，我讓小崔幫我拉根地線。”

王屠戶的“殺豬工具盲盒”（里面有迷你殺豬刀、仿真豬內臟、辣椒味磨刀石）引發了混戰。王爺爺的舊刀靈體剛喊“十個”，旁邊飄來個穿官服的靈體（據說是古代的劊子手）：“二十個！我要研究下現代屠宰技術，改良我的鬼頭刀！”蘇繡娘突然舉著辣條元寶喊：“三十個！我買回去給繡品當圖案參考！”王屠戶趕緊攔：“繡娘你湊啥熱鬧？”蘇繡娘眨眨眼：“我想繡個‘百豬圖’，得看實物才像。”最后王爺爺靈體咬牙喊出八十個，舉著盲盒對劊子手靈體哼：“看見沒？我們王家的手藝，外人學不來！”

最離譜的是李貨郎的“甜辣CP大禮包”（糖人配辣條、咸粽蘸辣醬、蜂蜜泡辣椒）。他爹娘的糖人靈體剛喊“五個”，樹洞里突然涌出來一群靈體，有舉著元寶喊“五十個”的，有直接往禮包上撲的，小崔舉著辣條驚堂木敲得啪啪響：“都別急！這禮包有特殊功能——吃了能在陽間多待一刻鐘！”結果價格炒到兩百個，李貨郎爹娘靈體抱著禮包，對著其他靈體得意地晃：“我兒子做的，就是搶手！”

楊永革蹲在角落，看著林小滿的“記憶播放器”（其實是個舊MP3，里面錄著她爸媽的聲音）。林小滿小聲說：“我想把這個拍出去，看看有沒有人知道我爸媽的消息。”MP3突然自己播放起來，里面傳出林小滿媽媽的聲音：“小滿，記得中元節給我們寄桂花糕，要甜的。”一個陌生靈體飄過來，溫柔地說：“這播放器我要了，五十個元寶。我認識你爸媽，他們在陰間開了個桂花糕鋪，生意好得很。”林小滿眼睛一亮：“真的？那您能幫我帶句話嗎？說我會做桂花糕了，下次寄給他們。”靈體點點頭，接過MP3飄走時，留下塊桂花糕，還冒著熱氣。

（三）祭品背后的故事：笑著流淚的簽收現場

午夜時分，小崔突然舉著個快遞箱喊：“中場休息！現在播放‘祭品簽收實況’，用辣條元寶兌換觀看權限！”大家紛紛遞上元寶，樹洞里突然投影出一幕幕畫面——

張大爺收到戒煙套餐時，正坐在陰間的小酒館里抽旱煙。打開包裹看見艾草糖，他皺著眉扔進嘴里，突然眼睛一亮，對著空氣喊：“老婆子肯定偷偷換了餡，這甜里帶點辣，是我當年最愛吃的味道！”然后把煙鍋塞往煙鍋里一塞，對著酒館老板炫耀：“看見沒？我家老婆子，總怕我在下面受委屈。”

周爺爺收到熒光墨時，正在陰間的書房寫文章。墨錠剛蘸上光，他嚇得差點把筆扔了，可看見紙上“孫兒想您”四個字，突然笑了，用熒光墨在旁邊寫：“爺爺也想你，就是你這墨太晃眼，像地府的霓虹燈。”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墨錠放進盒子，對旁邊的判官說：“我孫兒，腦子活，就是有點不著調。”

王爺爺收到VR設備時，正在陰間的屠宰場給小鬼們上課。戴上眼鏡看見現代殺豬場，他先是罵“沒規矩”，可看到王屠戶利落的手法，突然紅了眼眶，摘下眼鏡對小鬼們說：“看見沒？這是我孫子，手藝比我當年強。”然后把VR設備藏起來，偷偷跟小崔說：“下次讓我孫兒寄點辣椒，我給屠宰場的豬肉調調味。”

林小滿爸媽收到桂花糕時，正在陰間的糕鋪里忙碌。媽媽拿起一塊嘗了嘗，對爸爸說：“這味道，像小滿做的。”爸爸點點頭，把桂花糕分給排隊的靈體：“大家嘗嘗，我女兒做的，比我做的甜。”畫面最后，兩人對著陽間的方向，輕聲說：“小滿，別擔心，我們在這邊挺好的。”

投影結束時，黃紙燈籠的光突然變得暖暖的。張嬤嬤抹了把臉，對著樹杈上的煙桿靈體喊：“老東西，下次給你寄真正的桂花糕，甜的！”周書生給爺爺靈體遞了塊辣條：“爺爺，我給硯臺配了太陽能板，小崔說曬太陽就能充電。”王屠戶把剛拍來的磨刀石遞給王爺爺靈體：“您幫我看看，這石頭磨出來的刀，夠不夠快？”林小滿捧著那塊熱乎的桂花糕，突然笑了：“原來你們真的在開糕鋪，等我學會了，寄一箱子給你們。”

（四）鬼市散場：陰陽共飲“團圓酒”

天快亮時，拍賣會接近尾聲，小崔舉著辣條元寶算賬：“今天總成交額一千三百個，扣除場地費（給老槐樹的肥料），剩下的換成‘陰陽通用券’，明年清明能用。”樹洞里飄出個巨大的酒壇，上面貼著“團圓酒”三個字，小崔把酒倒在樹葉做的杯子里：“閻王爺特批的，活人喝了能做個好夢，靈體喝了能多留兩小時，算給永吉巷的福利。”

張嬤嬤和張大爺靈體碰杯，酒液灑在地上，冒出串辣辣的白煙：“老東西，當年你總說中元節的月亮最圓，現在信了吧？”煙桿靈體的煙圈變成了圓形，輕輕蹭著她的臉。

周書生和爺爺靈體用熒光墨在地上寫詩，寫一句喝口酒：“爺爺寫‘陰陽隔酒不隔心’，我對‘墨香帶辣也帶親’，怎么樣？”周爺爺靈體的墨錠在他手背上敲了敲，像是在夸好。

王屠戶給王爺爺靈體倒酒，自己也猛灌一口：“爺爺，明年我給您寄套‘智能殺豬場模型’，帶聲控的，您喊‘開工’就自動動。”蘇繡娘在旁邊笑：“王大爺，我給您繡個‘殺豬英雄’錦旗，配辣椒圖案，保證威風。”王爺爺靈體的刀身閃了閃，像是在笑。

林小滿抱著桂花糕，對著空氣輕聲說：“爸媽，這酒甜甜的，像你們做的桂花糕。”風突然吹過，把她的頭發吹到臉上，像有人在輕輕撫摸。

楊永革看著腦內空間的提示：【“永吉巷鬼市拍賣會”任務完成！“陰陽快遞卡”已發放！“祭品背后的故事”解鎖成功！】WiFi精靈的聲音帶著酒香：【檢測到“思念流通”氛圍，獎勵永吉巷“陰陽相安”——以后的中元節，靈體們能帶著暖意來，帶著笑容走。】

天快亮時，靈體們開始慢慢變淡，小崔背著快遞箱喊：“記得明年寄祭品別瞎創新！特別是王屠戶，不準再寄帶電的東西！”王屠戶笑著揮手：“知道了！明年給您寄點辣條，算加班費！”

大家踩著露水往家走，黃紙燈籠的光在身后慢慢熄滅。張嬤嬤哼著小曲，手里攥著沒吃完的艾草糖；周書生把熒光墨揣進懷里，想著怎么給爺爺拉地線；王屠戶偷偷牽起蘇繡娘的手，被她笑著甩開；林小滿的MP3里，還在循環播放著爸媽的聲音。

楊永革回頭望了眼老槐樹，樹洞里還飄著辣條的香味。他突然覺得，中元節哪是嚇人的？是借一場鬼市，讓活著的人知道：那些在陰間的親人，過得挺好，會嫌棄你的祭品，會為你的小成就驕傲，會像以前一樣，把你的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就像這團圓酒，初嘗有點辣，咽下去，卻暖得人心頭發燙。

明年中元節？楊永革笑著踢開腳邊的小石子。肯定還會有快遞起義，還會有靈體競價，還會有這吵吵鬧鬧的拍賣會。但那又何妨？只要辣條元寶還在流通，思念還在傳遞，這古鎮的秋天，就永遠帶著煙火氣和暖意，順著老槐樹的根，慢慢往下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