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辣椒墳頭長仙草?古鎮驚現會說話的“辣魂”
(一)墳頭怪事:朝天椒夜里“唱歌”
建紅和楊永革的墳頭在辣椒地最深處,墳前那棵朝天椒長得比人高,枝椏上掛滿了紅辣椒,風一吹“嘩啦”響,像是誰在搖串珠。可這年開春邪門得很——每到半夜,墳頭就傳出“咿咿呀呀”的聲,像是有人在哼建紅當年編的“辣椒歌”,嚇得膽小的后生不敢去辣椒地澆夜水。
最先撞“鬼”的是王屠戶的曾孫王小辣,他半夜去偷摘墳頭的朝天椒(據說這辣椒辣得能通靈),剛摸到辣椒藤就聽見墳后有人喊:“放下!那是我的下酒菜!”聲音又尖又脆,像極了建紅年輕時的嗓門。王小辣嚇得屁滾尿流地跑,鞋都跑丟了一只,第二天說給人聽,沒人信,都說他是被辣椒辣糊涂了。
小辣團(已是滿頭白發的老爺子)卻上了心。他記得奶奶臨終前說過,要讓墳頭的辣椒“陪著她喝酒”,莫非真有啥蹊蹺?夜里他揣著串辣條去墳頭蹲守,三更天剛過,果然聽見墳頭的朝天椒叢里傳出動靜,像是有人在嚼東西,“咔嚓咔嚓”的,跟啃辣條一個聲。
他壯著膽子喊:“奶奶?是您嗎?”動靜停了,過了會兒,那尖嗓子又響了:“小兔崽子,把辣條遞過來!你爺爺在底下喊餓呢!”小辣團嚇得手一抖,辣條掉在地上,借著月光看見墳頭的辣椒葉晃了晃,像是有人彎腰去撿。
(二)“辣魂”顯形:會搶辣條的墳頭影子
“建紅奶奶顯靈了!”這話像長了翅膀,傳遍了古鎮。有人說看見墳頭飄著個紅影子,手里總攥著串辣條;有人說夜里經過辣椒地,聽見墳頭在吵架,一個喊“少放辣椒”,一個罵“你懂個屁”,活像當年建紅和楊永革拌嘴。
小辣團不信邪,帶著辣紅的曾孫(一只紅得發紫的狐貍,也叫辣紅)去墳頭“求證”。他把辣條放在墳前,自己躲在戰車棚后看,沒過多久,墳頭的土突然動了動,鉆出個半透明的紅影子,披頭散發,穿著件繡滿辣椒的褂子,正是建紅的模樣!
那影子抓起辣條就往嘴里塞,吃得“吧唧”響,突然瞥見躲在一旁的小辣團,眼睛一瞪:“看啥看?沒見過死人吃辣條?”小辣團嚇得差點暈過去,結結巴巴地喊:“奶……奶奶?”
“不然呢?”紅影子翻了個白眼,往墳頭踹了一腳,“你爺爺更過分,非說我墳頭的辣椒沒他種的辣,天天跟我搶辣條!”話音剛落,墳頭的土又鼓了鼓,冒出個白影子,戴著頂破帽子,正是楊永革的模樣,手里還攥著半串辣條,嘟囔著:“本來就沒我種的辣……”
倆影子就著月光吵起來,紅影子搶白影子的辣條,白影子扯紅影子的衣角,活脫脫一對老冤家。辣紅(狐貍)突然竄過去,叼起地上的辣條就跑,紅影子氣得跺腳:“死狐貍!跟你祖宗一個德性!”
(三)“辣魂”的日常:管天管地管辣條
自打確認建紅和楊永革的“辣魂”在墳頭“安家”,古鎮的日子更熱鬧了。倆影子白天躲在辣椒叢里睡覺,夜里就出來折騰——
建紅的紅影子總去李寡婦的后人攤位上“偷”辣條,每次只偷一串,還在攤位上留顆辣椒籽當“錢”;楊永革的白影子則愛去商號翻賬本,看見小辣團算錯賬,就往他賬本上吹口氣,讓墨跡暈成個辣椒形狀,提醒他“算錯了”。
有回王小辣又去偷墳頭的朝天椒,剛摘了一顆,就被紅影子揪住耳朵:“上次沒給你個教訓是吧?這辣椒是泡藥酒給你太爺爺治風濕的!”白影子在一旁幫腔:“就是,偷東西得罰吃爆辣辣條三串!”嚇得王小辣第二天乖乖送了十串辣條賠罪。
更離譜的是倆影子還管起了巷子里的閑事。有對小夫妻吵架,女的哭著說男的不給她買辣條,紅影子突然從辣椒叢里跳出來,指著男的罵:“連辣條都舍不得給媳婦買,還算個男人?”白影子則拉著女的勸:“他昨天偷偷給你藏了串甜辣的,在床底下呢。”小夫妻面面相覷,吵也吵不下去了。
鎮上的人漸漸習慣了這對“辣魂”。夜里路過辣椒地,看見紅影子追著白影子搶辣條,會笑著喊:“建紅奶奶,楊大爺,慢點跑!”有人家辦喜事,還會往墳頭擺串辣條,說“請老兩口沾沾喜氣”,轉天準能發現辣條沒了,墳頭多了朵辣椒花,像是“回禮”。
(四)戰車“認親”:老物件成了“陰陽橋”
老辣椒戰車像是能看見倆影子。每當紅影子和白影子在墳頭吵架,戰車就會“吱呀”響一聲,車斗里的辣椒串晃一晃,像是在勸架;有回白影子抱怨“夜里冷”,第二天戰車的車把上就多了件紅綢子褂子(建紅生前穿的),誰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小辣團試著把戰車往墳頭挪了挪,剛靠近墳地,戰車的車轱轆就自己轉起來,車頭對著墳頭“哐當”響了三聲,像是在給老兩口“請安”。紅影子從辣椒叢里探出頭,對著戰車喊:“老東西,你也來啦?正好,幫我把你楊大爺的賬本搶過來,他又藏私房錢買酒喝!”
戰車真的往墳頭挪了挪,車斗輕輕撞了下白影子的腿,白影子笑著躲開:“你這戰車,還是跟她一伙!”紅影子跳上戰車斗,坐著指揮:“往前點!再往前點!把他那酒壇子撞翻!”戰車“吱呀”往前,真就把墳后藏著的一壇酒撞倒了,灑了滿地酒香,氣得白影子直跺腳。
辣紅(狐貍)也常來湊熱鬧,叼著辣條跳到戰車斗里,紅影子就把辣條掰成兩半,一半給它,一半自己吃,白影子則在一旁給戰車擦車把,像是在給老伙計“擦灰”。月光下,戰車、倆影子、狐貍湊在一起,倒像是幅熱熱鬧鬧的“全家福”。
有畫匠來寫生,畫下了這奇景:辣椒地里,戰車旁蹲著紅影白影,狐貍趴在車斗里,墳頭的朝天椒開得正艷,畫名叫《辣魂不散》,后來被縣太爺當成寶貝掛在衙門里,說“這才是永吉巷的精氣神”。
(五)“辣魂”的煩惱:朝天椒快被求愿的人薅禿了
隨著“辣魂顯靈”的名聲傳開,來墳頭求愿的人越來越多,不光求姻緣、求生意,連丟了雞、找不著狗都來拜,把墳頭的朝天椒薅得快禿了,說是“沾沾辣魂的靈氣”。
紅影子氣得直跳腳:“這群人!把我墳頭當菜市場了?”她讓白影子在墳前插了塊木牌,上面用辣椒汁寫著:“求愿請帶辣條,一串靈三天,十串包半年,不給辣條薅辣椒的,罰吃爆辣三斤!”
可還是有人不長眼。有個外鄉商人想偷戰車頭上的金匾,夜里剛摸到戰車,就被紅影子潑了一臉辣椒水(不知從哪來的),辣得他滿地打滾,白影子在一旁數:“一、二、三……讓你知道厲害!”商人連滾帶爬地跑,再也不敢來。
最讓倆影子頭疼的是小孩子們。一群娃總來墳頭玩“捉辣魂”,紅影子就故意發出“嘻嘻”的笑,嚇得娃們往戰車底下鉆,她再跳出來撓他們癢癢,笑得娃們直求饒。白影子則偷偷往娃們兜里塞辣椒籽,說“種下能長出辣條樹”,結果真有娃種出了辣椒苗,高興得天天來給墳頭澆水。
小辣團看著墳頭被折騰得雞飛狗跳,又好氣又好笑,給倆影子立了條規矩:“只能嚇唬壞人,不準欺負小孩,不然斷你們的辣條供應!”紅影子嘴上罵“小兔崽子管起長輩了”,卻真的收斂了,頂多在娃們薅辣椒時,吹口氣讓辣椒葉掃他們的臉。
(六)辣椒墳頭的“仙草”:能治“不開心”的神藥
入秋時,墳頭的朝天椒叢里長出了棵奇怪的草,葉子是紅的,開著白色的小花,結出的籽像極了辣椒籽,卻帶著股甜香味。紅影子摘下顆籽嘗了嘗,突然喊:“這玩意兒能治不開心!”
原來她吃了籽之后,想起當年和楊永革滾辣椒地的事,笑得直不起腰;白影子吃了顆,居然不念叨賬本了,跟著紅影子哼起了跑調的“辣椒歌”。小辣團試著給巷子里愁眉苦臉的張嬤嬤吃了點,張嬤嬤居然想起年輕時的趣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是仙草啊!”古鎮的人把這草叫“辣魂草”,說“是建紅奶奶和楊大爺用笑聲種出來的”。誰要是鬧心了,來墳頭摘片葉子嚼嚼,準能笑出聲;小夫妻吵架,各吃顆草籽,保準和好如初,還能順便吵出點甜滋味。
紅影子和白影子把辣魂草當寶貝,每天夜里給它澆水(其實是往草上撒辣條渣),誰要是敢薅多了,紅影子就往他鞋里塞辣椒籽,白影子則在他賬本上畫個哭臉辣椒。有回王小辣想挖走辣魂草去賣錢,剛下鋤頭就被草葉抽了臉,疼得他嗷嗷叫,再也不敢動歪心思。
辣魂草越長越多,漸漸爬滿了戰車的車身,把戰車裹成了個“綠紅相間”的堡壘。紅影子坐在草藤上,白影子靠在車把上,辣紅(狐貍)趴在草葉間,夜里遠遠看去,像是戰車馱著倆影子和狐貍,在辣椒地里慢慢晃,嘴里還哼著“辣椒歌”,聽得人心里暖暖的。
(七)永不散場的“辣魂”:辣椒香里的團圓
又過了很多年,小辣團也走了,葬在建紅和楊永革旁邊,三個墳頭挨在一起,都長滿了朝天椒和辣魂草。他的后人也學著祖輩的樣子,夜里往墳頭送辣條,聽著三個影子在辣椒叢里聊天——
紅影子抱怨小辣團“小時候總偷辣條”,白影子幫腔“跟你奶奶一個德性”,小辣團的影子則笑著搶紅影子手里的辣條,說“這是曾孫新做的甜辣款,您嘗嘗”。
古鎮的人換了一代又一代,可辣椒地還在,戰車還在,墳頭的辣魂草還在,夜里的“辣椒歌”還在。有人說,這哪是“辣魂”啊,是建紅和楊永革舍不得永吉巷的熱鬧,變成了辣椒地里的風、戰車旁的影、草葉上的香,永遠守著這滿巷的辣椒,守著那些熱熱鬧鬧的日子。
有個初雪的清晨,有個小孩路過辣椒地,看見三個影子圍著戰車烤辣條,紅影子往白影子嘴里塞辣椒,小辣團的影子在給狐貍喂草籽,戰車的車斗里飄出白霧,像是在煮辣椒湯。小孩問:“你們是誰呀?”
紅影子笑著說:“我們是永吉巷的辣椒,是戰車的魂,是吃不完的辣條,是吵不散的家。”白影子補充:“只要你愛吃辣,守著日子好好過,我們就一直在。”
小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跑回家告訴大人:“墳頭的爺爺奶奶在戰車旁吃辣條呢,他們說,只要辣椒還紅,他們就不離開。”
大人笑著摸摸小孩的頭,往辣椒地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戰車棚上的辣魂草在風雪里輕輕晃,像是在招手。遠處傳來“嘩啦”的聲響,是辣椒串在風里唱歌,混著若有若無的笑聲,辣得暖心,甜得踏實,瘋得熱鬧,愛得長久——
那是永吉巷的聲音,是辣椒的聲音,是家的聲音,永遠,永遠不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