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安和“怪味集”——驢釀豆酒，兔腌草醬，糖豆藤下熬怪糖
秋分的霜剛給安和縣的菜畦描了層白邊，驢棚就飄出股怪味——不是驢糞的臊，也不是干草的腥，是老驢蹲在棚角的瓦罐旁，用蹄子扒著罐口時，飄出來的股“豆香混著酸”的味。瓦罐里泡著的是前兒囤的黃豆，泡了三天，豆粒脹得圓滾滾，老驢竟往罐里扔了顆秘道挖來的硬糖豆，還叼著塊紫花草葉往里塞，塞完了用干草把罐口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活像在釀啥“寶貝”。
這事的由頭，是張屠戶前幾日喝多了自家釀的米酒，蹲在驢棚邊哼“酒曲子”，老驢蹲在旁邊瞅了半晌，竟叼著張屠戶掉的酒壺往黃豆筐跑。董建紅給楊安補(bǔ)棉襖時瞥見了，往它嘴里塞了塊南瓜干：“你也想釀酒？黃豆哪能釀酒？”沒成想老驢認(rèn)了死理，第二天一早就把黃豆泡上了，還讓仨小驢駒守在罐旁，誰靠近就用腦袋頂——連楊安伸手扒罐口都被頂?shù)猛笸耍掷镞奶嵌沟艄蘩铮钩闪恕疤砹稀薄?/p>
頭樁瘋事就這么鬧開了——“驢大人釀豆酒”。老驢見瓦罐冒白汽，竟叼著罐往渠邊跑，想找涼水泡著“發(fā)酵”。路過西施鋪時，西施正往竹匾里曬新熬的芝麻糖，見罐口飄的怪味直皺眉：“驢大人這是腌咸菜呢？”老驢用蹄子扒了扒罐口，往西施手里塞了顆沒泡的黃豆，又用蹄子指了指張屠戶家的方向，活像在說“這是酒”。西施紅著臉往罐里撒了把芝麻：“加點(diǎn)芝麻香！”老驢“嗷”地叫了聲，叼著罐往劉老栓的瓜田跑——劉老栓前兒腌了缸黃瓜，老驢準(zhǔn)是想借“腌菜經(jīng)”。
劉老栓正蹲在缸旁翻黃瓜，見瓦罐直樂：“釀酒得有曲！”他往罐里扔了塊發(fā)面剩下的老面頭，“這是‘引子’，能讓豆發(fā)酵！”老驢用嘴叼著老面頭往罐里按，按完了又往缸邊蹭，想讓劉老栓多給點(diǎn)“訣竅”。劉老栓笑著往罐里倒了勺井水：“得兌水！別太稠！”仨小驢駒蹲在旁邊，用嘴叼著草葉往罐口蓋，蓋得歪歪扭扭，倒像給瓦罐戴了頂“草帽子”。
這邊老驢的豆酒還沒釀好，那邊兔子就扛著草筐往野草地跑，筐里裝著紫花草、薄荷草，還有些開黃花兒的蒲公英，跑一路掉一路，草葉上的露水灑得泥地上亮晶晶。王二嬸蹲在門口納鞋底，見兔子往西施鋪后墻的石板上擺草，擺完了用爪子往草上撒鹽，撒得不均勻還急得“噗”地蹦——蹦得草葉晃悠悠，鹽粒掉在地上，引得螞蟻排著隊(duì)來搬。“兔護(hù)衛(wèi)這是腌草呢？”王二嬸往筐里塞了塊姜，“加點(diǎn)姜去腥味！”兔子竟真用爪子把姜扒開，用牙啃成小塊往草堆里放，啃得姜渣掉滿石板。
最瘋的是“怪味交換”。老驢見兔子的草堆撒了鹽，突然叼著瓦罐往草堆旁放，用蹄子指了指罐里的豆，又指了指兔子的草，意思是“換著嘗”。兔子立馬懂了，用爪子叼著片腌好的紫花草往罐里放，放完了又用爪子扒了扒罐口，想嘗嘗“豆酒”。楊永革蹲在旁邊看直樂，往兔子的草堆里放了塊剛蒸的紅薯：“加點(diǎn)甜的！”老驢竟用嘴叼著塊紅薯往罐里塞，塞得罐口溢白沫，逗得楊和拍手喊“酒——冒——”。
正鬧著，張屠戶扛著酒壺往這邊跑，壺里的米酒晃得“嘩嘩”響：“驢大人偷學(xué)釀酒？”他往瓦罐里瞅了眼，見泡脹的黃豆混著芝麻、紅薯，直皺眉，“這哪是酒？是‘亂燉豆’！”可說著就用手指蘸了點(diǎn)白沫往嘴里送，嚼了嚼突然瞪眼：“哎？有點(diǎn)甜！”老驢“嗷”地叫了聲，用蹄子往張屠戶手里推瓦罐，讓他多嘗點(diǎn)。張屠戶咂著嘴笑：“加把糖豆進(jìn)去！說不定真能成‘甜酒’！”
西施聽見動靜跑過來，手里捧著罐糖豆碎：“我這有！”往罐里撒了把，撒得罐里紅的綠的金的混在一塊兒，白沫上漂著糖豆渣，活像碗“八寶粥”。老驢用嘴叼著罐往驢棚跑，跑過學(xué)堂時，正撞見老秀才搖著蒲扇教小娃念詩，小娃們聞著怪味都扭頭瞅，二柱舉著手喊：“先生！驢大人釀的是糖豆酒不？”老秀才笑著往罐里看：“這是‘安和特釀’！得叫‘驢釀甜豆酒’！”
晌午頭的日頭曬得暖烘烘的，老驢把瓦罐放在驢棚的石桌上，用干草蓋著“保溫”。兔子蹲在旁邊，把腌好的草葉往小竹籃里裝，裝完了往石桌上擺，擺得跟瓦罐并排，活像“怪味展銷會”。火狐叼著狐貍崽從渠邊跑過來，崽嘴里叼著個野蘋果，往石桌上一放，用爪子扒了扒罐口——想換點(diǎn)“豆酒”嘗。老驢用蹄子把野蘋果往崽嘴里推，推完了往罐里舀了勺白沫，往崽嘴邊送，崽舔了舔，皺著鼻子“嘰嘰”叫，逗得眾人直笑。
午后的瘋事更出格——糖豆藤下竟擺開了“怪味宴”。原是楊安抱著瓦罐往藤下跑，想讓藤“嘗嘗”，沒成想把罐放在藤根下，藤尖竟往罐口纏，纏得白沫順著藤往下滴，滴在兔子的草籃里。西施跟著跑過來，往藤下鋪了塊舊布，把芝麻糖、腌黃瓜、紅薯干全擺上，擺得像個小宴席。張屠戶扛著塊醬肘子往藤下跑：“配酒吃！”劉老栓拎著腌黃瓜缸跟在后頭：“都來嘗！”
最讓人笑破肚皮的是“試味大會”。老驢用蹄子往每個人手里推瓦罐，讓大伙嘗“豆酒”。楊永革蘸了點(diǎn)往嘴里送，甜中帶酸，酸里還混著芝麻香，忍不住咂嘴：“比米酒怪，卻不難喝！”董建紅嘗了口皺眉頭：“太酸！得加糖！”說著往罐里撒了把紅糖，撒完了又往兔子的草籃里抓了把腌薄荷草：“這草配著吃解膩！”
小娃們也跟著瘋，二柱抓了把腌紫花草往嘴里塞，嚼得直皺眉還喊“甜”；胖丫舀了勺豆酒往嘴里送，被辣得吐舌頭，卻還伸手要；楊安舉著野蘋果往罐里泡，泡完了往楊和嘴里塞，楊和咬了口，蘋果混著豆酒香，竟“咯咯”笑起來。老驢蹲在藤下，用蹄子往每個小娃手里放顆糖豆，放完了往藤上瞅——藤尖竟結(jié)了個小綠果，像顆沒熟的糖豆，果上還沾著點(diǎn)白沫，活像“喝了豆酒”。
日頭慢慢往西斜，糖豆藤的影子拉得老長，怪味宴還沒散。老驢的瓦罐見了底，兔子的草籃也空了，小娃們的嘴角不是沾著糖豆渣，就是掛著草葉末，活像群“小饞貓”。張屠戶醉醺醺地蹲在藤下哼酒曲子，老驢用嘴叼著他的酒壺往他手里塞，塞完了往他身上蹭，像是在說“我的豆酒不比你的米酒差”。
楊永革抱著楊安往家走，楊安的手里還攥著塊沒吃完的芝麻糖，糖上沾著點(diǎn)豆酒白沫。“明兒讓驢大人再釀罐？”董建紅輕聲問。“準(zhǔn)得釀，”楊永革笑，往驢棚看了眼，“你看它把瓦罐刷干凈擺石桌上了，是留著再用呢。”
渠邊的風(fēng)一吹，帶著藤葉的香和殘留的怪味，吹得糖豆藤的小綠果晃悠悠。楊永革知道，安和縣的“怪味集”才剛開頭——老驢的豆酒可能會加南瓜、加棗干，兔子的草醬可能會腌柳葉、腌槐花都，糖豆藤的小綠果說不定真能長成“怪味糖豆”，連風(fēng)刮過都會帶著“酸香”和“甜辣”。
老驢突然對著西邊的晚霞叫了聲，叫聲里帶著得意，仨小驢駒跟著“嗷嗷”叫，兔子也“噗”地蹦了蹦，叼著片腌草葉往老驢嘴里送。楊永革笑著往驢棚里添了把干草：“睡吧驢大人，明兒還得釀豆酒呢。”
遠(yuǎn)處的戲臺傳來張屠戶的哼曲聲，混著小娃們的笑聲，把安和縣的夜烘得暖乎乎的。他知道，這日子啊，就該這么瘋——驢釀酒，兔腌草，糖豆藤下嘗怪味，娃笑，驢叫，味雜，湊在一塊兒，就是安和縣最嚼不夠的煙火氣，是大伙心里永遠(yuǎn)也過不膩的熱鬧。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