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戰車生翼載樓蘭——當鐵獸振翅凌云霄,面包如雨落塵沙
樓蘭古國的名聲順著絲綢之路越傳越遠,比戰車變出來的珠寶還讓人瘋狂。不過半月,城門外就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有西域的部落首領,有中原的富商大賈,甚至還有跨海而來的金發使者,個個舉著望遠鏡(其實是戰車變出來的玩具鏡)往城里瞅,嘴里喊著“要看會生崽的鐵獸”“要見能變珠寶的神車”,把城墻根踩得比王宮廣場還光滑。
楊永革站在戰車頂上,看著城外黑壓壓的人群,眉頭擰成了疙瘩。這些人帶著駱駝隊、馬車、甚至大象,把沙漠都踩出了條新路,連空氣里都飄著各種語言的吵嚷聲,像一鍋沸騰的雜粥。“再這么下去,樓蘭的沙子都要被踩光了。”他回頭看董建紅,她正用戰車變出來的銀梳給鐵皮鳥梳銅片翅膀,紅裙被風吹得獵獵響。
董建紅抬頭,正好看見個波斯商人舉著寶石往城里扔,嘴里喊著“神車快顯靈”,結果寶石砸在城墻上,彈回來砸中了自己的大胡子。她“噗嗤”笑出聲:“這有啥難的?讓戰車飛起來不就完了?飛得高高的,誰也夠不著,他們自然就散了。”
“飛起來?”楊永革以為自己聽錯了,拍了拍戰車的鐵皮,“這鐵家伙連翅膀都沒有,咋飛?”
話音未落,戰車突然“嗡”地一聲震顫,車身兩側竟慢慢鼓起兩道金屬棱,棱上“咔噠咔噠”彈出無數銅片,像孔雀開屏似的展開,最后竟組成了對巨大的翅膀——左翼是青銅色,閃著冷光;右翼是赤紅色,像燃著火焰,連羽毛的紋路都清晰可見,只是每片“羽毛”都是鋒利的鐵片。
“它、它還真長翅膀了?”楊永革驚得后退一步,差點從車頂滑下去。小辣(迷你戰車)興奮地圍著翅膀轉圈,“嘀嘀”叫著,鐵皮鳥則撲騰著飛到右翼上,把自己的銅片翅膀和戰車的鐵片翅膀并排展開,像在比誰更威風。
(一)鐵翼遮天蔽日——樓蘭人以為天塌了,跪地喊“神鳥顯靈”
戰車的翅膀扇動起來,帶起的風把廣場上的沙粒都卷上了天,像場小型沙塵暴。守城的衛兵嚇得扔下長矛就跑,嘴里喊著“天塌了!大鳥要吃我們了!”;正在擺攤的小販抱著貨箱鉆到桌子底下,連最值錢的絲綢都顧不上;王后剛戴的草王冠被風吹掉,露出頭上的青草,引得旁邊的波斯貓追著草葉跑。
最逗的是國王,他正舉著彩虹胡子欣賞戰車,翅膀一扇,把他的王冠吹到了駱駝背上,駱駝嚇得撒腿就跑,馱著王冠繞著廣場狂奔,國王在后面追,邊追邊喊“我的玉冠!那是鐵鳥搶我的玉冠!”,活像個追風箏的小孩。
戰車慢慢升空,離地面越來越遠,城墻上的人能看見它的鐵爪(其實是履帶)離地時,帶起的沙粒在陽光下閃成金粉。董建紅扒著車頂往下看,只見滿城的人都跪在地上,對著戰車磕頭,喊著“神鳥顯靈”“保佑樓蘭”,連城外圍觀的商隊也跟著跪了一片,把帶來的珠寶往天上扔,像在給神鳥獻祭。
“他們把戰車當成神鳥了。”董建紅笑著往下扔了塊戰車變出來的馕,正好落在個小孩手里。小孩咬了一口,突然喊:“這不是神鳥的屎!是馕!”引得周圍人哄堂大笑,緊張的氣氛頓時松了不少。
(二)高空放“兒歌”——戰車喇叭學童聲:“我害羞,你們別圍觀啦”
戰車飛到云端,底下的人群變成了小黑點,像滿地爬的螞蟻。楊永革正驚嘆于沙漠的全景,戰車的喇叭突然響了,傳出的不是之前的童聲,而是更稚嫩的奶音,像剛學會說話的小孩:“哎呀,好多人看我……我害羞……你們別圍觀啦,回家吃飯吧……”
聲音順著風飄下去,滿城的人都聽見了,愣了半天,突然爆發出笑聲。國王停住追駱駝的腳步,仰頭喊:“神鳥還會害羞?哈哈!它跟我家小孫女一樣!”王后也笑了,撿起地上的草王冠重新戴上:“看來這鐵鳥還是個懂事的小家伙。”
城外的商隊更是樂了,有個中原商人對著天上喊:“神鳥別害羞!我們就是來看看你!”戰車喇叭“嘀嘀”響了兩聲,像是在生氣,突然往人群里撒了把糖,五顏六色的糖塊在空中劃出弧線,像場甜蜜的雨。
更絕的是,戰車開始放音樂——不是樓蘭的胡笳,也不是中原的古箏,而是石墻小孩唱的童謠,“搖啊搖,搖到外婆橋”的調子飄在沙漠上空,竟讓吵嚷的人群慢慢安靜下來,連哭鬧的嬰兒都止了聲,仰著頭聽這奇怪又溫柔的歌。
董建紅靠在楊永革肩上,聽著熟悉的童謠,突然想家了。戰車像是察覺到她的心思,翅膀上的銅片突然亮起,組成了石墻的圖案:谷倉、磨坊、老井,還有曬谷場上的辣椒戰車,在云端閃閃發亮。
“它在安慰你呢。”楊永革握緊她的手,掌心的溫度混著高空的風,竟一點不冷。
(三)面包如雨下——“這不是馕!是面包!”樓蘭人捧著甜面團犯迷糊
戰車鬧了會兒脾氣,突然翅膀一振,從儲物箱里“嘩啦啦”倒出一堆東西——不是珠寶,不是果酒,是成百上千個面包,白花花的,還冒著熱氣,有的夾著棗泥,有的裹著芝麻,像群胖乎乎的小云朵,往地上飄。
“天上掉吃的啦!”地上的人瘋了似的搶,有個老漢接住個棗泥面包,咬了一大口,突然瞪大眼睛喊:“這不是馕!沒放芝麻鹽,是甜的!”旁邊的人也跟著喊:“我這是棗泥的!比沙棗還甜!”
小孩們最開心,追著空中飄落的面包跑,有的面包掉在駱駝背上,被駱駝叼起來嚼,吃得滿嘴都是渣;有的掉在波斯商人的大胡子里,他也不摘,就那么叼著笑,引得小孩們圍著他拍手。
戰車見大家搶得厲害,喇叭又響了,奶音帶著點急:“別搶呀……都有呢……每個人都能吃到……”說著又倒出更多面包,這次是按人頭分的,每個樓蘭人手里都穩穩落了一個,連剛會爬的嬰兒都有塊小面包,被媽媽掰著喂。
城外的商隊也分到了面包,有個金發使者咬了一口,突然對著天上喊:“這是我們家鄉的味道!神鳥怎么會做面包?”戰車喇叭“咯咯”笑了兩聲,沒回答,卻往他手里多掉了個夾肉的面包,像是在說“愛吃就多吃點”。
董建紅看著地上的人捧著面包笑,突然覺得這比變珠寶更讓人踏實。“你看,”她對楊永革說,“比起金子,大家其實更愛熱乎乎的吃的。”楊永革點頭,看著戰車翅膀上的鐵皮鳥正往下丟面包渣,逗得地上的鴿子跟著飛,像條白色的帶子。
(四)千里山花撒塵沙——沙漠開出彩色花,連駱駝都醉了
面包雨剛停,戰車又有了新花樣。它翅膀一抖,竟從里面飛出無數花瓣,紅的、粉的、紫的,不是樓蘭的玫瑰,也不是沙漠的仙人掌花,是中原的牡丹、江南的荷花、甚至還有波斯的郁金香,在空中組成了條彩色的河,慢慢落在沙漠上。
“是花!天上掉花啦!”女人們尖叫著去接,把花瓣插在頭發上,紅裙配紅花,美得像幅畫。有個老嬤嬤撿起片牡丹花瓣,突然哭了:“我年輕時候在中原見過這花,沒想到在樓蘭又看見了……”
更神奇的是,花瓣落在沙地上,竟慢慢生根發芽,開出了真花。不一會兒,王宮廣場周圍就長出了片小花海,牡丹和郁金香擠在一起,旁邊還長著沙漠的駱駝刺,卻一點不違和。駱駝們低下頭啃花瓣,啃著啃著就晃悠起來,像是醉了,有的還對著花鞠躬,逗得人直笑。
鐵皮鳥叼著朵最大的牡丹花,飛到國王面前,把花插在他的彩虹胡子上。國王摸著花,對著天上喊:“神鳥啊!你這是要把樓蘭變成花園嗎?”戰車喇叭“嗯”了一聲,奶音軟軟的,像是在點頭。
董建紅突然發現,那些花里混著石墻的谷花,小小的,金黃色的,在花海中一點不顯眼,卻開得最精神。她知道,這是戰車在想家了,像個出門久了的孩子,偷偷把家鄉的花帶在身上。
(五)戰車繞樓蘭三圈——留下一路甜香,人群望著云端說“神鳥會回來的”
太陽快落山時,戰車開始繞著樓蘭城飛,一圈、兩圈、三圈,翅膀上的鐵片在夕陽下閃著金光,像給城墻鑲了道金邊。它飛得越來越低,能看見城里的人舉著面包和花,對著它揮手,連最膽小的衛兵都站在城墻上,學著鐵皮鳥的樣子“啾啾”叫。
“它要下來了嗎?”董建紅問。楊永革搖搖頭,指著戰車翅膀下掛著的東西——是個巨大的布告牌,上面用各種文字寫著:“我只是路過的鐵鳥,你們的樓蘭很美,我會記得這里的馕和花。等你們不想我了,我再來看你們。”
人群安靜下來,看著布告牌上的字,有人開始抹眼淚,尤其是那些分到面包的小孩,拉著媽媽的手問:“神鳥要走了嗎?它還會回來嗎?”
戰車沒回答,只是往地上撒了最后一波禮物——不是面包,不是花,是些小小的種子,有的長出來是會發光的草,有的長出來是會唱歌的花,落在每個人的家門口,像留下了個約定。
最后,戰車朝著沙漠深處飛去,翅膀扇動的聲音越來越遠,像首慢慢消失的童謠。城墻上的人還在望著云端,國王摸著胡子上的牡丹花,輕聲說:“它會回來的,神鳥從不騙人。”
董建紅靠在楊永革懷里,看著樓蘭城變成個小點,突然覺得戰車的翅膀不僅帶著他們飛,還帶著樓蘭人的牽掛。“你說,我們還會回來嗎?”
楊永革看著遠處的地平線,那里有新的沙丘在等待。“會的,”他說,“等這些種子開花結果,等樓蘭人又想起會飛的鐵鳥,我們就回來看看。”
戰車的喇叭輕輕響了,這次沒說胡話,沒唱童謠,只是發出聲溫柔的“嘀”,像在說“好啊”。翅膀上的鐵皮鳥睡著了,小辣趴在車頂,嘴里還叼著半塊棗泥面包,夕陽把它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條通往遠方的路,路上撒滿了面包屑、花瓣和笑聲,甜得像場永遠不會醒的夢。
說不定哪天,當你在沙漠里看見片開著中原牡丹的花海,或是撿到塊帶著鐵味的面包渣,別驚訝,那是辣椒戰車路過時留下的吻,是它在告訴你:不管飛得多高多遠,那些關于熱鬧、關于甜蜜、關于一個會害羞的鐵鳥和一座愛笑的古城的故事,永遠都在風里,等著被下一個路過的人,輕輕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