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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夢魘追兇

獎杯

晨霧像一層薄紗,輕輕籠罩著萬合大橋。

一日之計在于晨,勤勞的人們早早起來忙于生計,他們忙碌的身影喚醒了新合鎮的生機。

橋面上,依稀只有幾輛早起送貨的卡車和小三輪在通過,卡車厚重的車輪碾過路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幾個晨練的老大爺,穿著寬松的運動服,肩上扛著收音機在橋上規劃出來的人行道上跑步,收音機里正播放著悠揚的戲曲。

偶爾遇見熟悉的老友,會揮手互相打招呼,在空曠的橋上倒顯得聲音不大,卻依舊清晰可聞。

橋底下的河水緩緩流淌,倒映著橋的輪廓,一切都顯得那么平和、安逸。

然而10分鐘后,震耳欲聾的剎車聲緊跟著一聲巨響猛地從萬合大橋上傳來,在寧靜的早晨異常突兀。

那幾個晨練的老大爺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跳,他們紛紛停下腳步,驚愕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臉上寫滿了驚恐。

有位大爺的收音機沒拿穩,“啪”地一聲掉在人行道上,外殼磕出了一道裂痕,里面的戲曲聲戛然而止,只剩下滋滋的電流聲,在這緊張的氛圍里格外刺耳。

人們紛紛跑向發出巨響的位置,有人顫顫巍巍地拿出手機撥打電話,也有人試圖用手去扶起側翻在地的小汽車。

“快救車里的人。”

沒過多久,遠處就傳來了警笛聲和救護車的鳴笛聲,很快,幾輛警車和救護車就呼嘯著趕到了萬合大橋現場。

交警們迅速下車,動作麻利地把那些聞訊趕來看熱鬧拍照的群眾攔在了幾米之外,大聲指揮著讓大家不要靠近,維持著現場的秩序。

醫護人員則帶著急救設備,急匆匆地沖向那輛出事的汽車。

經過一番緊張的救援,車內的一男一女已經被成功救出。

那個女的看起來受傷嚴重,臉色慘白,身上還有不少血跡,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用擔架把她抬上了救護車,救護車立刻鳴著笛,風馳電掣般地朝著醫院的方向駛去。

現場只剩下那名男子,表面上看起來傷勢不算太重,實際右手手臂被車內彈出的安全氣囊沖擊到,導致有些骨折,額頭也磕傷了一塊,正站在一旁,接受交警的查問。

他站得筆直,正在解釋著事情的經過。

整個現場的救援和調查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剛才的混亂漸漸平息了一些。

可就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輛出事汽車的后備箱突然發出“咔噠”一聲輕響,緊接著,后備箱蓋竟然慢慢地開了一道小縫。

這一幕正好被站在旁側拍照留案的實習生閆磊看到了。

汽車后備箱的異常,讓他心里涌起一股強烈的好奇,心想這后備箱里難道有什么東西?

他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的手足,他們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于是,閆磊伸出手,輕輕地把后備箱蓋完全打開了。

后備箱打開的瞬間,一股奇怪的氣味撲面而來,有點像鐵銹混合著某種化學試劑的味道,讓閆磊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他探頭往里面一看,后備箱內存放著一個黑色大號旅行袋,氣味就是從這里面發出來的。

拉開拉鏈的瞬間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手里的相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周圍的交警聽到相機掉落的聲音,紛紛轉過頭來,一臉疑惑。

一名經驗豐富的老交警走到閆磊身旁,看了他一眼后也往里探頭看了看,同樣受到了震撼。

但還是迅速反應過來,轉身立刻大喊一聲:“打電話通知警隊,還有法醫到現場,快!”

說著,示意閆磊趕緊離開,并迅速用警戒帶把汽車周圍圍了起來,防止其他人靠近破壞現場。

隨后走到受傷男子跟前,神情嚴肅:“先生,我們剛從你的汽車后備箱里發現了一具兒童尸體,合理懷疑你是兇手或是幫兇,請跟我們到警局一趟,接受調查。”

男人有些震驚,“警官,您在說什么?什么小孩?”

滿臉的不知情的情況下,還是很配合地跟著警方上了警車。

我站在解剖室內,橡膠手套指尖傳來的涼意直刺骨髓。

解剖臺上那具被分解成一塊一塊的小小身體正躺在那,像被丟棄的布偶。

法醫的鑷子夾起一綹帶血的發絲,金屬反光里映出我顫抖的睫毛——這已經是本月第三起兒童兇案,殘忍程度遠超以往的案件。

審訊室的單向玻璃內,那名從萬合大橋事故現場帶回來的男子坐在椅子上,額頭上的擦傷已貼上了白色紗布,手臂也打上了厚厚的石膏,用繃帶吊掛在胸前,此時的他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金絲眼鏡。

鏡片在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經多方調查,警方很快確認了他的身份——林曉昇。

這個名字在本市近期可謂是家喻戶曉,他剛從斯德哥爾摩領回了生物醫學突破獎,是我國史上最年輕的生物學教授,無數媒體都曾報道過他的光輝事跡,稱他為“天才科學家”“生物學界的未來之星”。

誰也沒想到,這樣一位備受矚目的人物,會卷入萬合大橋的這場事故中,還與后備箱里那具尸體扯上關系。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刑警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份卷宗,在林曉昇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將卷宗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響,打破了室內的沉寂。

老刑警盯著林曉昇,目光銳利如刀,沉默了幾秒后,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林教授,那小孩是你殺的嗎?”

林曉昇擦拭眼鏡的動作猛地一頓,他抬起頭,看向老刑警,臉上的表情驚恐萬分,著急拉著對方的手說道:“警官,我什么都不知道,這件事跟我沒有一點關系。我才剛獲得那么高的獎項,前途一片光明,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斷送我的職業生涯。”

“警官,請你們一定相信我。一定要找查出真相,還我清白啊!”說話語氣異常誠懇,眼神里充滿了急切和懇求。

老刑警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他看著林曉昇,眼神里沒有絲毫動搖,依舊銳利如鷹:

“林教授,我們警方辦案,講究的是證據,不是空口白話。你說你什么都不知道,可在你的汽車后備箱里發現了那名女童的尸體,袋子上還有你留下的指紋,這你怎么解釋?”

林曉昇用力搖著頭:“那黑色的旅行袋不是我的,是蘇晴的,就是早上跟我一起出車禍的那女的,其他的我是真不知道。”

他越說越激動,額頭上的紗布滲出絲絲血跡,染紅了一小塊白色的紗布。

“警官,你們一定要相信我,肯定是蘇晴殺了人,還想栽贓到我身上。”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嘶啞,眼神里充滿了篤定,仿佛認定了蘇晴就是幕后真兇。

“這是怎么一回事?請你說清楚。”

老刑警的目光依舊銳利,緊緊鎖定著林曉昇,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他頓了頓,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娓娓道來:

“昨晚她突然半夜給我打了通電話,讓我明天一早去她家取東西,取完順便送她回一趟鄉下。”

“她老公和我是多年好友,他人好多年前走了,我見他一個女人還帶著個剛出生的孩子很可憐,就一直幫襯著她們。”

“今早上我開車到她們家樓下,給她打電話,她說讓我稍等一會,她還在收拾東西。我想著她一時半會沒那么快收拾好,我就下車走去附近的早餐店里吃個早餐。”

“吃到一半,她就打來說好了,我又匆匆忙地趕回去。到那我就看見她提著個大旅行袋,我就問她是什么東西,她說是她老公留在書房里的那些動物標本,太占地方了,就想著放回鄉下老屋。”

“我問她怎么沒帶上婉婉,婉婉就是她的女兒,叫周婉。她說孩子要上學,這次就不帶她了,還說交代好了鄰居讓她幫忙照顧兩天。”

“我并沒有多想,怕她提著重,就立馬走去車后給她打開后備箱,讓她先把東西放進去。我在旁邊還幫她提了一下,袋子里的玻璃撞擊發出聲響,我就更加沒有懷疑了。”

“而且我經常呆在實驗室,所以很熟悉福爾馬林的味道。“

“上了車我就下了兩邊窗戶,車內的氣味就沒那么難聞。”

“我是真不知道那袋子里裝的是具尸體。”

“這些年我對她們那么照顧,有什么事都會盡量幫忙,為什么要這么對我?”說到這,還不解地落下了眼淚。

“警官,我把我知道的都說給你們聽了,那我能走了嗎?學校那邊我還有實驗課要上,同學們還在等著我...”

審訊室里再次陷入沉默,老刑警低頭看著桌上的卷宗,“待查清楚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之后,我們便會放你走,但顯然,現在不能。”

林曉昇被帶到了一間看守室內,他沒躺一會就覺得閑不住了,出聲問看守的警察要來些紙和筆,便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寫了起來。

他的動作看著有些笨拙,畢竟右手手臂還打著石膏,只能用左手握筆寫字。

筆尖在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響,他寫得很專注,眉頭微蹙,眼神里帶著一種異樣的認真。

紙上寫的都是些零散的實驗數據和公式,看得出來他確實心系實驗室的工作。

他寫著寫著,突然停了下來,筆懸在半空,眼神有些渙散,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頓時一臉驚恐。

“那孩子,該不會是...婉婉。”

不自覺地又哭了起來,內心深處地為孩子感到惋惜。

一晚過去,林曉昇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再次被帶進審訊室,心態已然比昨日稍平靜了些。

經過一整晚的調查發現,林曉昇確實沒有說謊。

法醫報告已經出來了。

但因為尸體浸泡過福爾馬林,因此法醫報告上的死亡時間也只能推測出個大概,大約是前天的凌晨兩點到五點之間。

但依照例行公事,老刑警再次提審林曉昇,對于案件相關的問題,必須一一核實清楚。

“前天凌晨兩點到五點之間,你在哪?”聲音依舊沉穩,他看著林曉昇,手中的筆已經準備好記錄。

林曉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眼神在空氣中短暫地游離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景。

片刻后,他才緩緩開口:“前天凌晨的兩點到五點半,我都在實驗室核對數據,結束之后就回家補了會覺,才開車去蘇晴家找她。”

他頓了頓,似乎在確認自己的記憶沒有偏差,“我的助手可以作證。”

老刑警聽到這個回答,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只是在筆記本上快速記錄著。

寫完后,他抬眼看向林曉昇,繼續問道:“你的助手叫什么名字?當時他也一直在實驗室嗎?有沒有離開過?”

林曉昇回答道:“我的助手叫池睿,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在實驗室加班,他中途出去過一次,說是去買咖啡,不過很快就回來了,前后也就十幾分鐘。”

“買咖啡?凌晨三點多還有地方賣咖啡?”老刑警敏銳地抓住了這個細節,眼神中帶著一絲質疑。

林曉昇眼神閃爍了一下,解釋道:“我們實驗室附近有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里面有速溶咖啡賣,他應該是去那里買的。”

老刑警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這個問題,而是換了個角度:

“你們在實驗室核對的數據,有記錄嗎?比如電腦上的操作日志,或者紙質的記錄?”

“有的,”林曉昇立刻回答,“我們的實驗數據都有嚴格的記錄,電腦上有操作時間戳,紙質記錄上也有我們的簽名和時間。”

老刑警將這些信息一一記下,隨后說道:

“我們會去核實這些情況,包括你的助手池睿,以及實驗室的相關記錄。”

緊接著他翻開了桌上的卷宗,從里面抽出一張照片,緩緩地放在林曉昇面前的桌上:“那這件事你知情嗎?”

林曉昇的目光剛落在照片上,這是張自拍照,照片上的一男一女笑得很開心,親密地靠坐在一起,他們的面前還放著塊蛋糕,顯得異常甜蜜。

那正是池睿跟蘇晴。

他遲緩地開口,“知情。”

“那他倆是什么關系?”

“男女朋友吧?上一年有天在外面請蘇晴跟婉婉吃飯時,中途遇到了池睿。回到實驗室,池睿就跟我講他看上蘇晴了,我就當起了中間人,給兩人做了介紹。”

又想到什么,補充道:“我還提前詢問過蘇晴的意見,她覺得可以,我才給兩人組的局。但后面兩人成沒成,我是不清楚的。”

“為什么不清楚?”老刑警疑惑。

“因為那天見完之后,池睿提了一嘴,蘇晴雖然合眼緣,但沒了老公,還帶個娃聽著不是很好。我以為他嫌棄,所以就沒問后續。”

關滿24小時后,因為沒找到實質性證據證明兇手是林曉昇,警方也只能暫時先放他離開。

林曉昇提供的家屬電話是他的雙胞胎弟弟,卻不是他的妻子。

他給出的解釋是,他妻子一直都不喜歡他跟蘇晴走得很近,所以就找他的弟弟來簽名,保釋他。

離開時,他還給每位警察鞠躬感謝,“公道自在人心,希望警官們能盡快找到實質性證據,抓住真正的兇手,不要讓他繼續逍遙法外。”

“后續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盡管找我,我會盡全力配合你們的。”

再次向警員們的方向鞠了個躬,才轉身走出警察局門口。

老刑警看著他跟弟弟在路邊隨手招來了輛的士,然后上車離開,才回到辦公室里。

我是一名法醫助手,我叫黎佳期。

昨晚我跟著老師在解剖室對早上送來的那名女童尸體進行地分析解剖。從解剖到縫合,這一套下來,天就已經亮了。

早上六點,出了殯儀館門口,在路邊隨便掃了臺共享單車,就蹬著往家里趕。

路過小區門口的腸粉店,還不忘點了份最愛的雙肉腸粉,配上杯豆漿,滿足地回家。

一到家門口,先是利落地甩掉腳上的運動鞋,再是解開扎了一晚上的頭發,然后拿著換洗的衣服麻溜地進浴室。

半個小時后,手里拿著浴巾擦干身體,換上舒服的睡衣后,站在浴室的洗漱臺前,準備隨便抹個面霜便去睡一覺。

剛剛洗熱水澡時,蒸得浴室里的鏡子起了層霧。

用手輕輕一抹,凝聚成的水珠滑落,鏡中人的背后出現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黎佳期頓時察覺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她雙唇微抖,不敢置信地轉身一看。

身后什么都沒有,她稍稍呼了口氣,才又轉了回來。

心想:果然不能熬大夜,這都出現幻覺了。

開水洗了把臉,擦干后往臉上抹了面霜之后,就去床上睡覺了。

一覺睡到晚上的七點,拉開窗簾一看,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往下看,只能看到樓下路燈占領的點點小領域。

準備轉身去浴室洗漱的時候,樓下的某棵芒果樹下似乎站著個小孩子。

小小的身影,此刻也正抬頭看著她。

早上的那股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這次她更加確定,她看見的是昨晚經手解剖的那名小女孩的鬼魂,名字好像叫周婉。

黎佳期無奈地感嘆著:“又來了。”

記憶回到初一的那個夏天,某天夜里,已經熟睡的黎佳期總感覺床邊有人在盯著她看,讓她渾身都不自在,她想轉身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但身體卻動不了,察覺到不對也沒多想,心里猜測著:老媽又半夜進來給她蓋被子。

白天的體育課運動量實在太大,實在太疲憊了,最終還是抵不過困意又睡了回去。

第二天起晚了,匆匆忙拿起餐桌上的早餐就趕去學校,沒問上媽媽昨晚到底有沒有進她房里給她蓋被子。

年輕的時候,總會被周圍的種種小事轉移掉注意力。

于是又過了幾天,還是半夜時分。

那個被盯著的感覺又來了,這次她很確信不是媽媽進的房。

把頭跟腳都縮進了被子里,但都逃不掉那個視線。

顫抖著微微掀開一角的被子,能清晰看到有個人站在她的床邊,離得很近。

不敢掀得太多,只能看到一部分身體,因此不清楚是男是女。

與那個東西斗爭到清晨,天開始微微亮起,斜對面的那家院里傳出雞叫聲,它才離開的。

膽顫心驚了一晚上,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

到了上學的點,媽媽見我一直沒起床,進來叫我起床的時候,才發現我在發高燒。

請假在家休息了幾天,等到徹底退了燒才回去上的學。

可那個東西似乎纏上我了,那晚過后,即使不在夜里,也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無論在學校,還是在放學回家的路上,都能感覺到有人在暗處盯著我。

有時候還能看到它的身影,但都很模糊,看不清樣子。

那時候膽子也是大,困擾了好多天,最后實在受不住了才告訴家里人這事。

奶奶聽到后立馬找來了鎮上有名的神婆。

神婆一來家里,見到我的樣子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一番作法后,說是驅趕走了,還順道在我的額頭上畫了道符,意欲封住我能看見鬼魂的能力。

自那日之后,我也確實沒遇到類似的事。

意識回籠,黎佳期再次看向那棵芒果樹的方向,再也沒看到那個小女孩的身影。

她很好奇,為什么這次能清晰看到鬼魂的樣貌了?不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了,還能不能找到當年的那個神婆。

嘴里小聲嘟囔著,“看來明天得給奶奶打個電話了。”

換了身衣服,從桌上拿起手機踱步出了客廳,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才慢慢點開手機給自己點了份外賣。

外賣很快就送到了,門鈴響起時,黎佳期正在追近期大火的那部明星旅游綜藝節目。

8點鐘左右,天空突然變了心,下起了毛毛細雨,空氣中彌漫著水汽,黏黏乎乎的讓人很不舒服。

外賣小哥穿著雨衣站在門口熱情地遞來了外賣,在看到她穩穩接過后,才急急忙忙地轉身趕往下一單。

黎佳期就是在這時發現那個小女孩的,她小小的身影剛好被外賣小哥擋住了。

她愣了愣,靠這么近才看清女孩脖子上的針線紋路,密密麻麻地纏繞了一圈。

那是昨晚她上手縫補的,因為憐惜她這么小就受到這么殘忍的傷害,所以縫得特別用心。

張了張嘴問,“你...你要進來嗎?”

只見小女孩頂著那個剛接好沒多久的小腦袋,僵硬地搖了兩下,用盡全身力氣才抬起那只破碎的手,然后指了指電梯的方向,似乎是暗示她些什么。

于是黎佳期放下了外賣,迅速地拿起鞋柜上的鑰匙跟著她走進電梯。

電梯很快下到了一樓,小女孩領著她往小區外走。

剛剛著急出門,一時間忘帶雨傘,淅淅瀝瀝的雨飄落,落在頭發上,很快蓬松的頭發都沾滿了細小水珠,讓黎佳期顯得異常狼狽。

有幾縷頭發黏黏糊糊地貼在了臉頰上,被她抬手都往耳后撥了。

什么也沒問,什么也沒說,就安靜地跟在小女孩身后。

路上行人見此,也只是偷偷瞄了一眼就繼續走自己的路,權當她是失了戀的人,在發泄罷了。

黎佳期住的小區不遠處是一大片的別墅群。

小女孩輕車熟路地進了別墅區,左轉右轉了一會,才停在一間別墅門口。

這個點屋里沒有一點燈光,心里猜測這別墅大概是沒人住的。

她看向小女孩,疑惑問道:“這是你...家?”

小女孩依舊是搖了搖頭,再次艱難地抬手指向別墅。

黎佳期沒辦法,只得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打給了閆磊,畢竟大晚上,附近又安靜得嚇人。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喂,干嘛?大晚上的打電話過來,怪嚇人的。”

兩人從小就認識,所以閆磊對黎佳期的每件事都很清楚,她高中之后性格變得孤僻,認識的朋友很少,也沒什么興趣愛好,因此話也少,更何況現在還做了法醫助手這個職業,情況就更加嚴重了。

很多時候都是閆磊找的她,給她發信息也是很久才會回復,反正很少主動聯系的,但今晚竟然主動給他打電話,這讓他感到非常震驚。

黎佳期思考了一番才開口,“你...能來我小區附近的那個別墅區一趟嗎?我有事...想找你商量。”

“地址發我。”二話不說就掛斷了電話,然后在微信上催促她趕緊發地址過來。

發送完終于想起躲雨,小跑到路邊的一棵樹下蹲著,還揮手讓小女孩也過來一起。

閆磊終于在黎佳期的手機沒電之前趕到,蹲的有些久,還是閆磊把她拉起來的。

見她全身都快濕透了,順勢把她拉進車里躲雨。

一上車就從后座翻出條運動毛巾遞給她擦水,黎佳期也沒客氣。

車內的暖氣很足,讓她的身子稍稍回暖了些。

見她緩過來了才開口,“說吧,怎么回事?這么晚了,你來這里干什么?”

頓了頓,補充道:“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沒有認識的人在這里住的吧?”

黎佳期也沒打算瞞著,“我又看到那些東西了。”

閆磊聽完,頓時坐不住了。

四周看了看,確認自己沒看到才小心翼翼地轉過頭問她,“栗子,你沒看錯吧?它...它在這里嗎?”

黎佳期小幅度地點了點頭,然后看向車后座。

汽車大幅度地晃動了一下,隨后‘咔噠’一聲,閆磊開門下了車,還反手把門關上。

透過暗淡的車窗,看著黎佳期。

但想到車內只有她一個女孩子,腦子里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后,硬著頭皮又回到車上。

再次回到車里,閆磊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偷偷瞄了眼后視鏡,沒看到什么才漸漸放松了下來。

“你不用怕,她不會傷害你的。”黎佳期小聲安撫道。

她看了一眼后座,再次開口:“她是昨天早上在萬合大橋上的那起交通事故里發現的那個尸...小女孩。”

提到這事,閆磊情緒低落幾分,身體的緊繃感一下消失殆盡。

“她還那么小,就被分...“想到她還在車上,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車內空氣靜默了一會,黎佳期才繼續說起今日發生的事。

“我今早上下班回家,她就這么跟著我回家,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熬夜出現了幻覺,但睡醒過來后發現她還在,我點了外賣,看到她在門口站著,我就更加確信我又能看見鬼魂了。”

“是她帶著我來這里的,問她問題也不說,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只能打給你了。”

“我覺得,她是想要我們幫她的,”轉頭看著后座的方向,“不如...我們幫幫她吧。”

閆磊有絲猶豫,跟著她轉頭望向后座,“我們怎么幫?我們這又不是專業的...“

黎佳期握上了他的手,真誠道:“沒關系,我們能幫多少是多少。”

彼時,他能感受到身側有一絲涼意從后座靠近,猜到是她,便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閆磊很快通過身邊的關系查到,那間別墅在一個叫林宇的人名下,而這個林宇還是大名鼎鼎的林教授的弟弟。

但奇怪的是,根據附近的居民供述,這間別墅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所以也查不到林宇跟這起案件有聯系。

沒辦法,只能循著林曉昇的方向查。

跟警方那邊差不多,沒查出他有什么問題。

五天后案件迎來了重大性突破。

警方在蘇晴的手機里發現了一張可疑的照片,可能當時拍照的手沒抓穩所以看著有些模糊,但還是能判斷出來是在海邊的礁石上拍的,而且就在周婉死亡的那天拍下的。

通過電腦大數據的各種比對下,最終確定是在鎮上的一處很隱蔽的海灘礁石上拍下的。

秉著絕不能放棄任何一條線索的原則,老刑警立即安排了3名警員過去查探。

因為臨海,即使有證據也被大浪沖走了,以為會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結果一個住在附近喜歡直播趕海的小伙子給警方提供了一條線索。

7月6號當天的下午4-5點鐘,早早的他就來到海邊準備直播用的東西,打算今天早一點開播就能早一點結束,然后回去美美的洗個澡再出去跟女朋友約會。

大約四點半的時候,他正蹲在漁民安裝在臨海邊上的捕漁網旁抓八爪魚呢?就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爭吵聲。

當時他處的位置正好被漁網遮擋住了,所以對方沒注意到他。

“那一男一女的吵得賊兇,男的手里還拿著個東西呢,隔太遠了,我也聽不清在吵什么。”

因為沒辦法知道那男的是誰,無奈只得暫時放下,去查找其他線索。

一開始,警方也確實根據蘇晴手機上的線索以及林曉昇的供述去查了池睿的嫌疑。

池睿跟蘇晴確實有過情侶關系,但兩人只交往了半年多,分手的原因是男方的媽媽不滿意女方沒了丈夫還帶個女娃,所以兩人被迫分了手。

他也的確有作案的嫌疑,但不是對周婉的,而是對林曉昇的。

他覺得自己一直在林曉昇的實驗室當助手,每日勤勤懇懇,忙前忙后的,但是最終獲了獎卻沒自己份,連提都沒提到他。

于是出于嫉妒,就想通過下瀉藥到咖啡里讓林曉昇受點苦,好在那晚林教授沒喝到,警方給予了他警告,關了五天,還罰了款。

這么個膽小又惡毒的男人,就該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最后事情傳了出去,所有人都覺得他不能繼續在實驗室里做事,于是離了職,成了家里蹲。

線索又斷了,因為一直找不出兇手,警局的刑偵部門內黑云密布。

與此同時,在別墅區蹲了好幾天的黎佳期終于有了新的發現。

她跟閆磊總覺得這別墅怪怪的,而且周婉也認定這個地方,所以在第二日他們就沿著別墅外圍走了一圈。

不走不知道,原來別墅是有后門的。

于是黎佳期就提出在這蹲守,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人員出入。

一連蹲了好幾天,都打算放棄了的,結果那晚就有人來了。

天空還下著綿綿細雨。

黎佳期坐在車里伸了伸懶腰,從中控臺里的小冰箱取出了一瓶可樂。

后座的小姑娘眼睛亮了亮后又熄滅了。

仰頭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這才讓身體舒暢了些。

這時手機響了,是閆磊打來的,點開接聽,“喂,磊子怎么了?”

“栗子,你還在那蹲著呢?我真佩服你了,餓了嗎?我現在下班,準備在單位附近買點吃的就打車過來找你。”

電話里能聽出他正下著樓梯,鞋子發出的‘啪嗒啪嗒’的聲音在空曠的樓梯里回響著。

“這么多天了都沒人來,說明這屋沒什么問題,即使有,你一個女孩子能做什么,遇上壞人得多危險啊!”眼淚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著,這幾日來,每日都重復著這些話術,黎佳期都有些煩他了。

嘴里重復著回答,“知道了。”,“我不會的。”,“我保證。”

閆磊看她答得那么敷衍,也沒再多說什么,正準備掛電話,對面就傳來一聲驚呼。

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著急問她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對面的話筒像是被捂住一般,沒了聲音,緊接著電話掛斷。

他不敢賭,只好找路過的隊友借車趕過去。

而車內的黎佳期則大氣都不敢喘,把自己縮進座位前邊的空隙里。

腦袋緩緩車窗上靠,試圖看清外面的情況。

就在剛剛,她看見有一個外賣小哥騎著電動車路過,沒一會就停在了別墅的后門,他從后座的保溫箱里拿出了一袋外賣小心地掛在門鎖上,離開時還像是害怕一般,左右看了看。

外賣小哥離開了好一會黎佳期才松了口氣,正準備坐起身給閆磊回電話,那個后門又有人來光臨。

一來還來了倆,來人的手里抱著長形的東西,他與外賣小哥不一樣,先是左右看了看周圍才掏出鑰匙開門。

路燈發出的微弱光線根本不能讓人在黑夜里看清20米內的東西,更何況那人穿著一身黑衣服,外套上的帽子也把腦袋蓋得嚴嚴密密。

黎佳期在車內用盡所有手段,都沒看清那人長什么樣。

眼看著那人已經提著外賣快速地開門溜進屋,她轉頭正要問問小女孩認不認識這人。

可是后座已經空蕩蕩的,沒了她的小身影。

再往窗外一看,小女孩竟迅移到后門那站著了。

黎佳期急忙開門下車,輕手輕腳地來到她身旁,剛站定就聽到她小聲啜泣著,

“叔叔,把獎杯還給媽媽…”

周婉的身體突然變得有些透明,輕飄飄地在空氣中浮動著,裙角在滴水。

這種情況黎佳期從未遇到過,她靜靜地看著周婉,心里頭難免猜測著她發生變化,【這很大可能是大限已至了吧,要離開陽間去投胎了嗎?可是還沒找到殺害她的兇手呢。】

“幫人幫到底,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出兇手的。”

小聲地安慰著她,然后跑到后院的圍墻底,活動了下手臂,后退幾步用力跳起攀上圍墻。

正要用力把身體往上送,雙腿就被人抱住,嚇得她用力蹬著腳,想要掙扎開來。

“栗子,是我,你別怕。”

聽到熟悉的聲音,黎佳期才放心下來,任由閆磊把她抱回地面。

“你嚇死我了,我以為是…”剛才有多大膽,現在哭得就有多狠。

閆磊給她抹走眼淚,“都叫你別沖動行事,你偏不聽,還好我來得快,不然,你就完了。”

他不是有意嚇她,但剛剛真讓她一個人進去了,后果不堪設想,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心慌。

他拉著她的手回到車內,“你剛剛是看到什么人了嗎?”

黎佳期緊張地抓著他的手,一五一十地把剛剛看到的都告訴了他。

還提起周婉說的那句話,說完才讓她反應過來,剛剛進屋的那個男的,周婉認識他。

閆磊猶豫著點開了那個躲在通訊錄里多年藏灰的號碼,最終還是按下了撥打鍵。

電話鈴聲還是如此熟悉,這么多年他還是沒換,他訕笑著,再念舊情,當年不也拋下他和媽媽離了家,讓媽媽一個人撐起一個家,最后病倒在兼職的餐廳后廚里,沒多久就撒手人寰。

每每想起,閆磊都會感到憤怒,他恨他的爸爸,更恨自己當時沒有好好照顧媽媽。

電話終于接通了,那頭似乎有點激動,迫不及待地說著,“小磊,你找我有事嗎?你吃飯了沒,要不要一起吃…”

閆磊打斷了他的講話,“我有事請你幫忙。”

對面沉默了一會,大約沒想過他會找自己幫忙,于是問:“小磊,什么事?”

“雖然這件事很匪夷所思,但請一定要相信我們。”隨后把近期他和黎佳期發生的事以及今晚的發現統統告訴對方。

“好,我信你,你和小期在那等著,我帶著人立馬過來。不要沖動進去,里面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閆磊沒想到他會答應地那么迅速,不帶一絲懷疑。

對于那人的信任,他遲遲沒能緩過來,黎佳期輕輕推著他的手臂,問他:“叔叔怎么說?”

“他說現在帶人過來。”聲音聽著有些低沉。

黎佳期并沒有多問,兩人安靜地坐在車里等著那人的到來。

隨后她就發現,從閆磊出現之后,就沒有再看到過周婉的身影,她有些擔心,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很快出現一道暖黃色的燈光,冷冷地照進他們的車內,讓車內的兩人在黑夜里現了形。

從輛車下來了個中年大叔,如果林曉昇在的話,肯定能認出,他就是那位老刑警閆衛國。

黎佳期忙不迭地開門下車跑了過去,“叔叔,快快進去吧,那人進去好久了。”

閆衛國點頭,示意身后的小朗去開門。

那名叫小朗的警員手腳麻利地破解了門鎖,幾人小心翼翼地進門,別墅內很安靜,不說根本不知道有人進去過。

閆衛國讓黎佳期留在車內,命令閆磊好好地陪著,別讓歹人有機可乘。

擔心那人已經發現他們進屋的動靜,于是分散開來,讓兩人上去搜二樓,留老刑警與解鎖的那名警員搜一樓。

二樓搜了個遍也沒發現歹人的蹤影,兩名警員迅速返回一樓,卻發現一樓早已沒了老大以及小朗的身影。

兩人轉了一圈,才留意到樓梯下的地下室門打開了。

沿著樓梯往下走,越往下走越感覺到瘆人。

樓梯一側的墻壁不是尋常的水泥墻,而是由無數個玻璃瓶子整整齊齊地排列在架子上而成的。

瓶子里裝的是泡著福爾馬林的動物標本,以及一些奇形怪狀的物體,頭頂的藍色光線照在玻璃瓶上,顯得更加詭異。

“警察,別動。”

老大的聲音就在這時響起,兩人提起的心終于落了些。

趕忙跑下去,下面的設計更讓人毛骨悚然。

除了一下樓的位置擺放了幾張實驗桌外,其余的空間都做成了監獄的模樣,放眼望去,大概有四間的樣子。

再往里走能看到有條長長的走廊,聲音就是從盡頭那間房里傳出來的。

那間房間的陳設與醫院的手術室基本一致,小朗就是在這里發現了林曉昇的。

沒錯,那人看著就是林曉昇。

而在他的身旁,還有一個孩子。

正呆呆地看著他們。

把他們都帶回警察局后,經過一番審問,沒想到那孩子是他買來的,用于藥品試驗的。

這次沒破到周婉的案子,反倒破了那莊連環殺人案。

閆衛國握著黎佳期的手,萬分感謝他們提供的信息。

刑偵大隊連日來的陰霾終于稍微消散了些。

結束一切回到家里的黎佳期再次在浴室的鏡子后看了周婉。

這次她小小的身體更加透明了,裙子依舊濕噠噠的。

她哀求黎佳期能帶她去別墅一趟。

黎佳期有些哽咽地答應她的請求,主動牽過了她的小手,出發去別墅。

別墅的后門被警方用封鎖線攔了起來,門上還貼了封條。

以為后門是鎖著的,但周婉堅持門能打開,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把門上的封條完整撕下,才推開門進去。

沒想到,門真的能開。

不敢耽誤太多時間,挽起袖子就開始搜索起來。

不放過任何角落,任何細節,終于在二樓的衣柜里找到了那個獎杯。

“婉婉,獎杯找到了。”

周婉笑著看她,眼神里很是崇拜。

她說:“姐姐謝謝你,請把獎杯還給我的媽媽,謝謝了。”

窗戶不知何時開了,一陣微風吹過,把婉婉也吹散了。

審訊室內的燈光再次亮起,一份DNA報告被推到林曉昇的面前。

報告上顯示,獎杯底座的血跡與周婉完全吻合。

林曉昇的喉結滾動了兩下,坐在審訊室不到10分鐘,抬手扶起滑落的眼鏡的動作做了不下二十次。

小朗在筆記本電腦鍵盤上用力一點,電腦屏幕頓時出現了微信的對話框。

這是在地下室的桌子上帶回的電腦,經技術科之手,恢復了全部被刪掉的聊天記錄。

2023年12月17日:“昇哥,別再用婉婉試藥了。“

2024年3月20日:“她開始掉頭發了,再這樣下去...“

2024年5月4日:“下周帶她去海邊,就我們三個。“

最后一條消息停在7月5日,是蘇晴發來的語音,背景里有海浪聲:“昇哥,她好像發現了...剛才問我為什么在門口個你抱在一起?“

看著這些聊天記錄,林曉昇很快就承認了殺害周婉的事實。

他交代了殺人過程以及殺人動機。

他說:“婉婉一出生就查出患有一種罕見的皮膚病,身體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癢。”

“蘇晴為了治好婉婉的病,就找上了我。”

“一來二去我就跟她看對眼了,偷偷瞞著婉婉在一起。”

“但是,蘇晴就是個賤人,她根本不愛我,就是想利用我生個孩子,然后取他的骨髓做研究。”

“后來她真的懷上了,我以為項目有了突破,就不會再想這事了。”

“但我從她的記事本里發現了她根本就沒打消這個念頭。”

小朗打斷了他,“蘇晴怎么會這些?”

“她還未與周智誠認識之前就是名醫學研究生。”

“所以那個獲獎項目,是蘇晴研究出來的。”閆衛國追問。

“是。”

提到殺害周婉的原因,他想了一會才開口:“我本來也沒想殺她的,但我聽來小道消息,說我今年有很大機會能獲獎,所以絕對不能讓我出軌的事情暴露出去。”

“那天晚上,我就是錯手殺了婉婉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有不在場證明嗎?怎么還有時間殺人?”

“那天晚上蘇晴實驗出了點問題,需要回實驗室處理,她不放心婉婉一個人在家,就把她送到我這。”

“誰知道婉婉一見我,就不停問我跟她媽媽的事,一氣之下趁池睿出去買咖啡的空隙,拿起柜里的那個獎杯砸了她的頭。”

“我把她放在了解剖室里,借口跟池睿說要做解剖實驗,鎖好門后在里面偷偷分了尸,然后裝進了玻璃瓶里,用旅行袋帶了出去,最后放進了后備箱。”

“跟蘇晴的那通電話都是有意引導她打的。”

“那天早上,我故意剪掉剎車線,就是想讓蘇晴意外死亡。”

“既然她想拿我們的孩子做實驗,那我也不會讓她好過。”

“呵呵…沒想到她命這么大,沒死成,反而成了植物人。”

林曉昇似乎放棄了掙扎,一股腦地都說完全部事,把警察們心里的疑惑都解開了。

一切是那么的順利,等到他簽完名字,壓下大拇指的手印時,他才看起來像泄了氣般,緊緊地靠倒在椅背上。

坐在對面的閆衛國不經意抬頭,見他又一次扶正眼鏡外框,突然注意到他的鼻梁沒有任何壓痕。

還沒反應過來怎么一回事時,小朗已經把人帶出門,送回監獄去了。

最終林曉昇被判處死刑,并剝奪政治權利,不得上訴。

正當大家都為這事慶祝之時,閆衛國的腦海里突然又想起那日審訊室里,林曉昇扶正眼鏡時,鼻梁上沒有任何壓痕時的情景,心里還是有些不安,但不敢深思下去。

他搖了搖頭,不讓自己繼續想這事。

開心地招呼著大家今晚去外面吃一頓,慶祝大家終于把兇手捉拿歸案。

午夜,黎佳期從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睡衣。

手機屏幕在漆黑中透著光,是凌晨的三點十七分,透過屏幕,看到鎖屏壁紙竟是周婉與媽媽在海邊的合影,她手里舉著的貝殼,像極了那個獎杯的形狀。

Theend.

急急大王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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