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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血月通票

第二章屠宰場初遇

青灰色的云團沉沉壓在城郊上空,把月亮捂得嚴嚴實實。舊屠宰場的鐵門像頭銹死的巨獸,齜著斷裂的鐵條,門楣上“青城肉聯廠”五個紅漆字早就剝落得只剩殘筆,在風里晃悠的鐵皮招牌“哐當”一聲撞在磚墻上,驚飛了檐下一群蝙蝠。

于引凡把車停在百米外的荒草叢里,遠光燈刺破黑暗,照見屠宰場圍墻上纏著的鐵絲網——好些地方都銹成了粉末,露出底下黑黢黢的洞口,像被什么東西硬生生啃出來的。他攥著那張燙金通票,指腹蹭過背面的血字,總覺得那腥甜氣味像是從紙里滲出來的,粘在皮膚上洗不掉。

“還有十分鐘子時。”他看了眼腕表,表盤上的指針在黑暗里泛著冷光。急診室里見慣了生死,可此刻腳邊瘋長的野草里突然竄過一道黑影,還是讓他喉結滾了滾。他順手從后備廂摸了把扳手,這才踩著碎石子朝鐵門走去。

剛到門邊,身后突然傳來電動車的剎車聲。穗穗從車上跳下來,保溫箱的帶子勒得她肩膀發紅,額前的碎發被冷汗粘在臉上。她看見于引凡手里的扳手,嚇了一跳,往后縮了縮:“你、你也是……收到票的?”

于引凡皺眉打量她——小姑娘穿著印著“快送”字樣的藍色沖鋒衣,褲腳沾著泥,眼睛瞪得溜圓,不像裝的。他舉了舉手里的通票:“你也有?”

穗穗慌忙從口袋里掏出一模一樣的紙片,燙金邊緣在昏暗里閃了閃。兩人還沒來得及多說,圍墻后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輕得像貓爪踩在棉花上。

“誰?”于引凡把穗穗往身后拉了拉,舉起扳手。

陰影里走出個穿道袍的年輕姑娘,背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手里捏著張黃符,正是溫歲。她看見兩人手里的通票,眉頭擰得更緊:“看來,被‘請’來的不止我一個。”她的目光掃過周圍,最后落在鐵門內那片黑沉沉的廠區,“這里怨氣太重,小心腳下?!?/p>

話音剛落,鐵門內側突然傳來“咔噠”一聲輕響。三人同時噤聲,看見銹死的鐵門竟然自己往內開了道縫,露出里面更濃的黑暗,像一張等著吞咽的嘴。

就在這時,兩道光柱從不同方向射來?;ㄇ哂牝T著輛半舊的小電車停在路邊,手里的強光手電掃過廠區,冷白的光線下,能看見地上散落的銹鐵件——像是被掰斷的屠刀、絞肉機的齒輪,齒縫里還嵌著些深褐色的渣子,看著像干涸的血。

她身后跟著個瘦高的少年,低著頭,雙手死死抓著背包帶,正是林沐陽。他被強光晃得瞇起眼,喉嚨里發出細碎的嗚咽,直到看見地上一塊被踩碎的拼圖碎片,才像是找到了錨點,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撿起來。

“看來人齊了?”花沁雨的聲音很淡,手電光落在于引凡三人手里的通票上,眼神頓了頓,“法醫,花沁雨?!?/p>

“于引凡,醫生?!?/p>

“穗穗,送外賣的?!?/p>

“溫歲,三清觀的?!?/p>

自我介紹剛落,鐵門后的黑暗里突然傳來拐杖點地的聲音,篤、篤、篤,節奏緩慢,卻像敲在每個人的心跳上。沈兮從陰影里走出來,老式中山裝的袖口磨出了毛邊,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頓,鐵頭撞在碎石上濺起火星:“沈兮,退休警察?!?/p>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停在通票上,眼神沉得像深潭:“三十年前,這里死過七個人,一家老小,被人用屠刀……”

“別說了!”穗穗突然尖叫一聲,臉色慘白。她剛看見鐵門內側的墻壁上,有片焦黑的印記,形狀像個人被燒融后貼在墻上,四肢舒展,連頭發的輪廓都看得清。

于引凡也注意到了。那片焦痕邊緣泛著詭異的暗紅色,不像是普通火焰能燒出來的。他往前走了兩步,想看得更清楚,腳剛踩進門內,突然覺得鞋底黏糊糊的,像踩在沒干的膠水上面。

“別動!”溫歲突然喝止,手里的黃符“騰”地冒出點火星,“是地血!”

眾人低頭看去,只見廠區的地面不是泥土,而是層黑褐色的硬殼,像被反復燒焦又凝固的血。于引凡踩過的地方,硬殼裂開細紋,里面滲出暗紅色的黏液,正順著紋路緩緩蠕動,像是有生命的活物。

“這地方……不對勁。”沈兮握緊拐杖,指節發白。他三十年前來過現場,記得當時大火燒得連地基都裂了,地面是灰白色的灰燼,絕不是現在這副樣子。

就在這時,天空的云團突然裂開道縫,一輪血紅色的月亮露了出來。紅光灑在廠區里,那些黑褐色的硬殼突然開始劇烈起伏,像底下有無數東西在翻滾。碎鐵件、斷骨頭、燒焦的布料從硬殼里冒出來,又被蠕動的黏液重新吞回去,發出“咕嘟咕嘟”的怪響。

穗穗嚇得捂住嘴,胃里一陣翻涌。花沁雨卻往前走了兩步,蹲下身用指尖沾了點暗紅色黏液,放在鼻尖聞了聞:“有福爾馬林的味道,還有……尸油?!?/p>

“小心!”溫歲突然拽住她往后退。剛才花沁雨蹲過的地方,硬殼猛地破開個洞,一只青黑色的手骨從洞里伸出來,指節咔咔作響,抓向花沁雨的腳踝。

于引凡反應最快,一扳手砸在手骨上,“咔嚓”一聲把骨頭砸得粉碎。可碎骨落在地上,竟然像蚯蚓一樣扭動起來,很快被黏液裹住,融進了硬殼里。

“那是什么?”穗穗指著廠區中央的空地,聲音發顫。

那里的硬殼正在快速凹陷,形成一個旋轉的漩渦,暗紅色黏液順著漩渦往下流,露出底下一片更深的黑暗。漩渦中心,一道黑色的影子正在慢慢凝聚——沒有具體的形狀,像團被拉長的墨汁,卻能清晰地看出“人形”。

影子越來越清晰,漸漸有了四肢輪廓,甚至能看見“脖頸”以上的位置,有兩點血紅色的光在閃爍,像兩顆嵌在黑影里的血月。

“擺渡人……”沈兮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從懷里掏出個褪色的筆記本,翻到某一頁,上面用鉛筆描著個模糊的圖案,和眼前的影子驚人地相似,“三十年前的卷宗里提過,有人在案發現場見過這個影子?!?/p>

影子“看”向他們,兩點紅光緩緩掃過每個人的臉,像是在確認什么。被那紅光盯上時,于引凡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腦子里突然響起無數細碎的聲音——有女人的哭聲,男人的嘶吼,還有屠刀砍在骨頭上的悶響。

“它在……讀取記憶?”溫歲咬破指尖,把血點在黃符上,“是怨魂凝聚的邪祟,靠吸食恐懼和記憶存活?!?/p>

影子似乎“聽到”了她的話,兩點紅光驟然變亮。它緩緩抬起“手”,指向眾人手里的通票。通票突然變得滾燙,背面的血字開始發光,竟然從紙里浮了出來,化作六道血線,分別纏上每個人的手腕。

“子時到。”沈兮看了眼腕表,聲音艱澀,“它要我們……留影?!?/p>

血線越收越緊,勒得手腕生疼。眾人這才發現,廠區邊緣立著個銹跡斑斑的鐵架,上面掛著塊蒙著黑布的牌子,看著像老式的拍立得相機。鐵架下的地面刻著奇怪的符號,正隨著影子的“呼吸”發出紅光。

“留影或丟命……”穗穗念著通票上的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它要我們在這里拍照?”

“不是拍照?!被ㄇ哂甓⒅F架,眼神銳利,“你看那相機的鏡頭,是用什么做的。”

眾人定睛看去,才發現相機的鏡頭不是玻璃,而是塊渾濁的晶體,里面嵌著無數細小的人影,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像是被封在里面的魂魄。

“是養魂晶?!睖貧q的聲音發寒,“它要把我們的魂魄封進去,當成‘影’留在這里?!?/p>

影子似乎不耐煩了,猛地往前一“飄”。六道血線同時收緊,把眾人往鐵架的方向拖拽。于引凡用扳手去砍血線,可血線像橡皮筋一樣彈開,根本砍不斷。林沐陽被拽得一個踉蹌,背包掉在地上,里面的拼圖碎片撒了出來,落在硬殼上,立刻被黏液粘住,開始慢慢融化。

“別動拼圖!”溫歲突然喊道,“那是他的‘錨’!”她從布包里掏出桃木劍,往劍身上灑了點糯米,“沈警官,你說三十年前有滅門案?死者是做什么的?”

沈兮被血線拽得幾乎站立不穩,喘著氣道:“是……是屠宰場的老板一家,姓秦,聽說……他家有個祖傳的規矩,每次殺豬前,都要給豬拍張照,說是留個全尸……”

“就是這個!”溫歲眼睛一亮,桃木劍指向鐵架上的相機,“這邪祟是靠著秦家的執念化成的!它要的不是我們的命,是‘全尸’的影!”她看向花沁雨,“法醫,你能看出養魂晶的弱點嗎?”

花沁雨正盯著養魂晶里的人影,突然道:“晶體里有氣泡,在左上方,像是被什么東西砸過!”

“于醫生,幫我!”溫歲突然將于引凡手里的扳手搶過來,往桃木劍的劍鞘上一磕,“穗穗,想辦法讓那影子分神!”

穗穗愣了愣,突然想起什么,從保溫箱里掏出個沒送出去的燒餅,朝著影子扔了過去:“給你吃的!別抓我們!”

這舉動蠢得離譜,可影子的紅光竟然真的頓了頓,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投喂”弄懵了。就在這一瞬間,溫歲踩著于引凡的肩膀跳起來,桃木劍帶著糯米的香氣,精準地刺向養魂晶左上方的氣泡!

“咔嚓!”

養魂晶裂開道縫,里面的人影瘋狂地往外涌。影子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嘯,兩點紅光驟然熄滅,化作無數黑色的光點,被涌出來的人影吞噬。纏住眾人手腕的血線瞬間消失,通票上的血字也變得黯淡,像褪了色的墨跡。

地面的硬殼不再蠕動,暗紅色的黏液漸漸凝固,變回黑褐色的焦土。天空的血月被云團重新遮住,廠區里只剩下風吹過鐵皮的嗚咽聲。

六個人癱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看著彼此狼狽的樣子,眼神復雜。

于引凡的白襯衫沾了血污,扳手掉在腳邊;穗穗的沖鋒衣被劃破了個口子,手里還攥著半塊燒餅;溫歲的道袍下擺沾了黏液,桃木劍上的糯米撒了一地;花沁雨的頭發散了,卻還在盯著養魂晶的裂縫發呆;林沐陽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融化了一半的拼圖碎片撿起來,放進背包;沈兮拄著拐杖站起來,看著那本褪色的筆記本,眉頭緊鎖。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穗穗終于忍不住問,聲音還有點抖,“那張票……那個影子……”

沒有人能回答。

于引凡撿起地上的通票,發現背面的血字雖然淡了,卻多了一行新的小字:“明夜子時,西郊火葬場,帶齊信物?!?/p>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自己的通票,上面赫然有著同樣的字。

“信物?什么信物?”溫歲皺眉。

沈兮翻開筆記本,指著其中一頁:“三十年前的滅門案,現場丟失了一件東西——秦家祖傳的殺豬刀,據說刀背上刻著‘渡’字?!?/p>

花沁雨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個證物袋,里面裝著她剛才從硬殼里撿的一小塊焦黑碎片:“這上面有字。”

眾人湊過去,借著手機的光看清碎片上刻著的字——是個“渡”字的殘筆。

于引凡的目光落在林沐陽的背包上:“你的拼圖……剛才救了我們?!?/p>

林沐陽抬起頭,眼神怯怯的,卻還是把背包往他們面前遞了遞。拼圖的圖案是星空,可剛才撒出來的碎片上,隱約能看見星星組成的圖案,和廠區地面刻的符號很像。

“看來,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它要的‘信物’?!庇谝采钗豢跉?,看向其他人,“不管這是什么鬼東西在搞鬼,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p>

沈兮合上筆記本,眼神凝重:“這不是簡單的邪祟,三十年前的案子,還有今晚的事,一定有關聯。明夜去火葬場,我們得一起去。”

溫歲點頭:“它在收集‘影’和‘信物’,肯定在謀劃什么。我們必須先找到線索?!?/p>

花沁雨把證物袋收好:“我回去查一下三十年前的尸檢報告,也許能發現什么?!?/p>

穗穗看了眼手機:“我……我去問問同行,有沒有人知道西郊火葬場的事?!?/p>

林沐陽突然指著拼圖上的一塊空白:“缺……缺了一塊?!?/p>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拼圖的中心位置確實少了一塊,形狀像把刀。

子時已過,風里的血腥味淡了些,可每個人心里都清楚,這只是開始。那張燙金通票像張無形的網,把六個素不相識的人纏在一起,拖進了這場跨越三十年的詭異噩夢。

而舊屠宰場的黑暗里,那片焦黑的墻壁后,一只青黑色的手骨緩緩縮了回去,指縫里夾著塊融化的拼圖碎片,上面沾著的暗紅色黏液,正慢慢凝成一個“渡”字。

繪筆人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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