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蘇御被手機鬧鐘吵醒時，還攥著那個沒送出去的草莓蛋糕盒。蛋糕在床頭柜上放了一夜，奶油邊緣有些融化，像他此刻亂糟糟的心緒。

“醒了？趕緊起來搬磚！”下鋪的胖子王浩打著哈欠坐起來，看見蘇御手里的蛋糕，吹了聲口哨，“行啊御子，開竅了？買蛋糕給哪個小嫂子？”

“別瞎說，幫朋友帶的。”蘇御含糊著把蛋糕塞進書包，心里卻在盤算該怎么處理——總不能真的拿給陳曦吧，顯得太刻意了。

洗漱時，他對著鏡子愣了半天。鏡子里的男生雖然還是穿著舊T恤，但眼神里的怯懦淡了些，頭發被他用清水抓了抓，居然有了點清爽的模樣。系統界面在鏡中隱隱浮現：【當前魅力值10點，附加效果‘從容’：面對陌生人時緊張感降低20%?！?/p>

“還真有點用。”他摸著下巴笑了笑，連王浩都湊過來看熱鬧：“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魂不守舍還傻笑，不會是中邪了吧？”

“去你的?！碧K御推了他一把，心情卻莫名輕快。

上午的課他聽得格外認真，連平時總打瞌睡的高數課都沒走神。課間時，班長李悅抱著一摞作業本走過，在他桌前停了停：“蘇御，昨天的作業你好像沒交？”

蘇御這才想起，昨天被林瑤拒絕后根本沒回宿舍，作業早忘到九霄云外了。他正想道歉，李悅卻已經從作業本里抽出一張遞過來：“我幫你補登了，下次記得交哦?！彼男θ莺艿瑓s不像以前那樣帶著疏離。

“謝了?！碧K御接過作業本時，系統界面又閃了一下：【目標人物李悅，好感度+3（認可），當前關系：普通同學。】

他心里微訝，以前李悅跟他說話都很少超過三個字，難道真是魅力值的作用？

中午下課鈴一響，蘇御就往設計院趕。路過校門口的服裝店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ㄈ賶K買了件淺灰色的T恤，換上時對著鏡子轉了兩圈，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

“青檸”奶茶店就在設計院樓下，玻璃門擦得一塵不染。蘇御推門進去時，陳曦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了，面前放著一杯沒動過的檸檬水。她今天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衫，頭發扎成低馬尾，少了昨天的慌張，多了幾分文靜。

“這里！”陳曦揮手時，手腕上的銀鐲子叮當作響。

蘇御走過去坐下，才發現她面前擺著兩份菜單：“看看想喝什么，隨便點。”

“不用那么客氣。”蘇御翻著菜單，目光在價格欄上停留了兩秒——最便宜的檸檬水也要十二塊，放在昨天，他肯定會覺得心疼。

“就這個吧?！彼钢藛紊系那鄼庰B樂多，陳曦卻已經對服務員說了句：“兩杯招牌奶綠，少糖少冰，謝謝?！?/p>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蘇御有些驚訝。

“猜的。”陳曦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有顆小小的痣，“昨天看你挺清爽的，感覺會喜歡酸甜口的?！?/p>

蘇御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這種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體會過了。

奶茶上來時，陳曦從包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筆記本：“昨天太匆忙，還沒好好謝謝你。這個給你?！?/p>

筆記本封面是手繪的城市速寫，翻開第一頁，畫的正是昨天那條步行街的街景，角落里還畫著一個撿文件的男生背影?！拔移綍r喜歡畫畫，這個送你當謝禮。”

“畫得真好。”蘇御摸著筆記本的封面，心里暖烘烘的。他忽然想起系統任務，試探著問：“你平時除了畫畫，還有什么愛好？”

陳曦攪著奶茶里的珍珠，眼睛彎成了月牙：“喜歡去老街區拍照片，還有……研究各種奇怪的咖啡拉花?！彼龔氖謾C里翻出相冊，“你看，這是上周在巷子里拍的老槐樹，還有這個，是我在宿舍用速溶咖啡做的小貓拉花?！?/p>

照片拍得很有靈氣，老槐樹的影子在墻上拖得很長，小貓拉花歪歪扭扭的，卻透著可愛。蘇御一張張翻著，聽她講每張照片背后的故事，不知不覺就忘了時間。

“對了，你是哪個學校的？”陳曦突然問。

“財經大學，就在隔壁街。”蘇御說，“學的金融，不過我對那些數字不太敏感。”

“那挺厲害的啊，我數學超差?！标愱赝铝送律囝^，“當初選建筑設計就是因為不用學高數，結果還是要算結構力學，頭都大了。”

蘇御被她逗笑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這么放松地笑過了。他看著陳曦眉飛色舞地抱怨畫圖的辛苦，忽然覺得，原來不用刻意討好，聊天也可以這么舒服。

“系統提示：已了解陳曦三個愛好，主線任務一完成！獎勵發放：魅力值+5（當前15點），技能‘初級共情’已激活——可感知目標人物的基礎情緒傾向?！?/p>

機械音響起時，蘇御正好捕捉到陳曦的情緒波動——不是通過系統，而是她說到“其實我挺怕明天方案通不過”時，指尖悄悄攥緊了杯子。

“別擔心?！彼乱庾R地說，“你的圖紙畫得那么認真，肯定沒問題的。”

陳曦驚訝地抬頭：“你怎么知道我在擔心這個？”

“猜的。”蘇御笑了笑，心里卻明白，這大概就是“初級共情”的作用。

奶茶快喝完時，陳曦的手機響了，是設計院打來的。她接完電話，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方案通過了！剛才主任說我的圖改得不錯，讓我下午去參加評審會！”

“恭喜你啊?！碧K御由衷地替她高興。

“多虧了你昨天幫我找回圖紙，不然我肯定趕不上今天的評審?！标愱卣酒鹕?，把筆記本往他手里塞，“這個你一定要收下，改天我再請你吃飯！”

她急匆匆地往寫字樓跑，跑了兩步又回頭，對著蘇御揮了揮手：“保持聯系??！”

蘇御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門后，低頭摸了摸懷里的筆記本，又看了看系統界面上新解鎖的技能，忽然覺得，林瑤帶來的那些陰霾，好像正在一點點散開。

他走出奶茶店時，陽光正好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手機震了一下，是王浩發來的微信：【御子，晚上聯誼去不去？計算機系的妹子，聽說有幾個長得特正！】

換作以前，蘇御肯定會找借口拒絕，但現在，他看著屏幕笑了笑，回了兩個字：【好啊?！?/p>

也許，系統說的“改變”，不止是別人對他的看法，還有他自己面對生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