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梔夏本想以需要休息為由拒絕,畢竟她已經(jīng)熬了整整一夜。但細(xì)想工作不好拒絕。
“明天上午我去您辦公室匯報?”她試探著問。
程硯卻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辦公室聊工作太壓抑了。”
“今晚七點,云端旋轉(zhuǎn)餐廳,我請你吃飯,邊吃邊聊。就當(dāng)是……慶祝你這次力挽狂瀾。”
凌梔夏心里咯噔一下。云端旋轉(zhuǎn)餐廳…通常是商務(wù)宴請或情侶約會的地方。
以程硯副總裁的身份,真的需要為了工作特意請她去那種地方嗎?
但對方話說到這份上,又以工作為理由,她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拒絕理由。
“……好,謝謝程總。”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晚上七點,凌梔夏站在云端旋轉(zhuǎn)餐廳的門口,心里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推開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門,映入眼簾的是璀璨的水晶吊燈,悠揚的鋼琴聲在空氣中流淌,每張餐桌上都擺放著精致的餐具和搖曳的燭光。
服務(wù)員穿著筆挺的制服,見狀禮貌地為她引路。
程硯已經(jīng)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她來,微微起身示意。
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但凌梔夏卻無心欣賞,她看著對面西裝革履、氣質(zhì)矜貴的程硯,再看看這過于浪漫的環(huán)境。
這絕對不是一次普通的工作飯局。
她坐下后,服務(wù)員貼心地遞上菜單。凌梔夏隨意翻看著,腦子里卻在飛速運轉(zhuǎn)。
言情小說里的橋段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霸道總裁、職場員工、精心策劃的約會、暗藏情愫的試探……
不會吧?這種狗血劇情不會要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吧?
她偷偷抬眼瞥了程硯一眼,對方正專注地看著她,眼神里帶著一種她讀不懂的深邃。
“凌梔夏,”程硯放下菜單,打破了沉默,“想喝點什么?這里的紅酒不錯。”
“謝謝程總,我不太會喝酒,還是喝水吧。”凌梔夏連忙擺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
“那個…程總,您剛才說想聊工作的事?”她試圖把話題拉回工作。
程硯卻笑了笑,沒有接她的話茬:“工作的事不著急,先吃飯。這家餐廳的惠靈頓牛排很有名,你可以試試。”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臉上,“其實,除了工作,我也想多了解一下你。”
凌梔夏心里“咯噔”一聲,果然來了!她握著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緊,大腦飛速思考著。
直接拒絕?好歹是上司會不會太不給他面子?委婉暗示?對方要是裝不懂怎么辦?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采取迂回戰(zhàn)術(shù)。
“程總,”她露出一個職業(yè)化的微笑,語氣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距離感,“說起來,我最近在看一本小說,特別有意思。”
程硯挑了挑眉,似乎對她的話題轉(zhuǎn)換有些意外:“哦?什么小說?”
“就是那種…職場背景的言情小說。”凌梔夏故意說得含糊其辭,眼睛卻偷偷觀察著程硯的反應(yīng)。
“里面有個情節(jié)特別狗血,說的是總裁看上了手下的員工,然后就各種制造偶遇。”
她說著,自己都覺得有些無腦。這不明擺著說程硯嗎?
程硯端起紅酒杯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低笑出聲,眼底閃過一絲興味:“是嗎?那后來呢?”
“后來?”凌梔夏硬著頭皮往下編,“后來那個員工就覺得特別尷尬啊,畢竟是上下級,關(guān)系太微妙了。”
“而且她覺得吧,職場就該專注于工作,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情線,既影響工作,也容易讓人誤會。”
“您說是不是,程總?”她說完,小心翼翼地看著程硯,心臟砰砰直跳。
程硯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燭光在他眼中跳躍,映出一種復(fù)雜的情緒。
他望著凌梔夏緊繃的小臉,看著她有些心虛的眼神,突然覺得這個平日里冷靜干練的女孩,此刻像只豎起了尖刺的小刺猬,既警惕又可愛。
“凌梔夏,”他的聲音比剛才低沉了一些,帶著一種不容錯辨的認(rèn)真,“如果我說,那不是小說,也不是狗血劇情呢?”
凌梔夏攥著餐巾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程總,職場上下級的情感……”
“噓—”程硯用食指輕點桌面,嘴角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言情小說里,總裁都被寫得像只會搞辦公室政治的機器人。但你看。”
他轉(zhuǎn)動著紅酒杯,酒液在杯壁留下暗紅的痕跡,“我會在任何時刻收到你修復(fù)數(shù)據(jù)的郵件后,盯著屏幕上跳動的進度條出神。”
“會在你在會議室力挽狂瀾時,突然覺得那些枯燥的數(shù)據(jù)都變得鮮活。”
凌梔夏喉嚨發(fā)緊,想要開口卻被他截住話頭:“我記下了你總在茶水間泡的茉莉花茶,知道你做方案時習(xí)慣聽純音樂,甚至清楚你每次緊張就會無意識轉(zhuǎn)筆”
“這些數(shù)據(jù),可比你分析的工作內(nèi)容有趣多了。”
鋼琴聲切換成舒緩的《月光奏鳴曲》,程硯忽然起身繞過餐桌,站在她身旁。
凌梔夏慌亂后仰,后腰抵住椅背,卻避不開他溫?zé)岬暮粑骸把郧樾≌f里的劇情是很老套,但你看,”
他指腹輕輕擦過她發(fā)燙的耳垂,“現(xiàn)實可比小說精彩多了…至少,我是認(rèn)真的。”
“程總,這不合規(guī)矩吧……”凌梔夏隔開陸硯的手,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