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恢復平靜后，冰臺留下的凹槽中浮現(xiàn)出一本冰封的古籍。軒梓文小心翼翼地將古籍取出，冰層融化后，泛黃的紙頁上露出古老的文字。

“是歸淵殿的編年史。”沈寒川指尖劃過書頁，“這里記載了領(lǐng)主的來歷——它不是外來的魔物，是第一任殿主的負面情緒凝聚而成的。”

徐雨林湊近查看，書頁上畫著一個男子的畫像，眉眼竟與沈寒川有幾分相似：“第一任殿主為了鎮(zhèn)壓自己的怨念，創(chuàng)造了鎖鏈封印，黑蓮圣女用凈化之力幫他完成了最后的儀式。”

笑紅塵突然指向書頁末尾的地圖：“這里畫著暗河的源頭，標注著‘真相之眼’。”

四人順著地圖的指引前行，鎖鏈網(wǎng)絡(luò)漸漸變得稀疏，腳下的冰層越來越薄，能看到下方流動的金色液體——那是純粹的大地魂力。

“前面就是盡頭了。”軒梓文的探測儀指向一處凹陷的冰窟，“探測儀顯示那里有強烈的生命波動，而且……和沈寒川的血脈完全匹配。”

冰窟中央的冰塊里，封存著一個女子的身影。她穿著歸淵殿的長袍，懷中抱著半塊玉佩，面容與沈寒川記憶中的母親一模一樣。

“娘……”沈寒川的聲音哽咽，伸手觸碰冰面，冰層瞬間融化，女子緩緩睜開眼睛，體內(nèi)的魂力與他手中的玉佩產(chǎn)生共鳴。

“寒川。”女子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娘不是不合格的祭品，是守鏈者的最后一任統(tǒng)領(lǐng)。”她抬手撫摸兒子的臉頰，“歸淵殿的長老們被領(lǐng)主的怨念蠱惑，篡改了編年史，把守鏈者說成祭品，就是為了獨占鎖鏈的力量。”

徐雨林注意到女子脖頸處的黑蓮印記：“您認識黑蓮圣女？”

“我是她的后裔。”女子笑了笑，“三百年前，圣女與殿主定下約定，黑蓮血脈與歸淵血脈世代守護鎖鏈，只是后來……”她的眼神暗了下去，“歸淵殿出了叛徒，與領(lǐng)主做了交易，用守鏈者的魂力喂養(yǎng)它，妄圖借領(lǐng)主的力量稱霸大陸。”

笑紅塵突然看向冰窟深處：“有人來了。”

冰層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個身披黑袍的老者推著輪椅緩緩走近，輪椅上坐著個面色蒼白的少年，眉眼間竟有沈清辭的影子。

“沈月生，你果然還活著。”女子的聲音冷了下來，“當年就是你篡改了編年史。”

黑袍老者摘下兜帽，露出與沈寒川相似的面容：“姐姐，你不該阻礙領(lǐng)主覺醒。”他拍了拍輪椅上的少年，“這是清辭的弟弟，沈清鳶，他才是真正的祭品容器。”

少年突然睜開眼睛，瞳孔里布滿暗紫色紋路：“領(lǐng)主……需要最后一份歸淵血脈……”

血脈對決

沈清鳶的身體突然暴漲，暗紫色氣流在他身后凝聚成巨大的虛影——那是領(lǐng)主真正的形態(tài)，無數(shù)扭曲的人臉在氣流中沉浮，發(fā)出刺耳的哀嚎。

“快走！”沈寒川的母親將他推向冰窟出口，“我來拖住他們！”她周身爆發(fā)出金色魂力，與鎖鏈產(chǎn)生共鳴，冰層開始迅速凍結(jié)。

“娘！”沈寒川想要回頭，卻被徐雨林死死拽住。

“別讓她的犧牲白費！”徐雨林的骨杖刺入地面，綠光形成屏障，“她在啟動自爆程序，要和領(lǐng)主同歸于盡！”

冰窟里傳來劇烈的爆炸，金色與暗紫色的光芒交織成球，鎖鏈網(wǎng)絡(luò)劇烈震顫。沈月生的慘叫聲從光芒中傳出，隨即被淹沒在崩塌的冰層下。

四人沖出冰窟時，暗河的鎖鏈開始寸寸斷裂，沉星淵的天空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暗紫色氣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她失敗了。”沈寒川的聲音帶著絕望，玉佩在他掌心失去了溫度，“領(lǐng)主還是醒了。”

笑紅塵的龍槍突然指向裂口：“不一定。”他指著氣流中掙扎的金色光點，“那是你母親的魂力，她在和領(lǐng)主爭奪身體的控制權(quán)。”

軒梓文的探測儀突然發(fā)出強光：“鎖鏈之源還沒斷！最后一個節(jié)點在沉星淵的主峰上！”

四人翻上黃金龍駒，龍駒展開翅膀，朝著主峰飛去。沿途的冰層不斷炸裂，被污染的生靈嘶吼著撲來，卻被龍駒的烈焰燒成灰燼。

主峰頂端有一座殘破的祭壇，祭壇中央的石碑上刻著歸淵殿的初代符文。沈寒川的玉佩飛落到石碑上，石碑突然亮起，浮現(xiàn)出第一任殿主的虛影。

“終于有人來了。”虛影的聲音帶著疲憊，“想要徹底鎮(zhèn)壓領(lǐng)主，必須有人獻祭自己的血脈，重鑄鎖鏈之源。”

沈寒川上前一步：“我來。”

“不行。”徐雨林拉住他，“你的血脈是歸淵殿最后的純凈力量，不能就這么消失。”她看向笑紅塵，“用你的龍血試試，古籍上說龍族血脈能暫時替代歸淵血脈。”

笑紅塵毫不猶豫地劃破手掌，金色血液滴落在石碑上，石碑亮起微弱的光芒，隨即又暗了下去。

“不夠。”殿主虛影搖頭，“需要黑蓮血脈與歸淵血脈共同獻祭。”

徐雨林與沈寒川對視一眼，同時劃破手掌。兩滴血液在石碑上空交融，化作一朵紅白相間的蓮花，石碑瞬間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

鎖鏈之源開始重組，斷裂的鎖鏈從地心涌出，重新編織成網(wǎng)，將暗紫色氣流一點點拽回沉星淵深處。

三百年的約定

隨著鎖鏈收緊，領(lǐng)主的虛影發(fā)出痛苦的嘶吼，暗紫色氣流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解脫的人臉——那是歷代守鏈者的魂靈。沈寒川的母親身影在其中對著他微笑，隨后與其他人臉一起化作光點消散。

“結(jié)束了嗎？”軒梓文看著漸漸愈合的天空裂口，探測儀上的能量讀數(shù)正在回歸正常。

“還沒有。”徐雨林指向祭壇下方的冰縫，“沈月生還沒死。”

冰縫中爬出一個血淋淋的身影，沈月生的半邊身體已被暗紫色紋路覆蓋，手中緊握著半塊破碎的冰晶：“領(lǐng)主……還能再醒……只要我把這最后一縷殘魂……注入歸淵殿的圣地……”

笑紅塵的龍槍破空而出，刺穿了他的心臟。沈月生倒在地上，眼中的光芒漸漸熄滅：“三百年的布局……終究……”

他的話沒說完就咽了氣，手中的冰晶滾落到沈寒川腳邊。冰晶里封存的，是第一任殿主尚未被污染的一縷魂力。

“這才是真正的傳承。”沈寒川撿起冰晶，與玉佩合二為一，“歸淵殿的使命不是鎮(zhèn)壓領(lǐng)主，是凈化它。”

祭壇突然開始震動，石碑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在空中組成一道光幕。光幕中浮現(xiàn)出三百年前的畫面：黑蓮圣女與歸淵殿主站在同樣的祭壇上，將各自的力量注入石碑，約定后世的傳承者要完成他們未竟的事業(yè)——讓領(lǐng)主的怨念徹底消散。

“原來他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徐雨林看著光幕中的圣女，突然明白了黑蓮紋身的意義，“圣女留下的后手，就是讓黑蓮血脈與歸淵血脈共同凈化領(lǐng)主，而不是鎮(zhèn)壓。”

當光幕散去，沉星淵的天空徹底放晴，陽光穿透云層灑在鎖鏈網(wǎng)絡(luò)上，金色的光芒與冰層反射的光交織成一片溫暖的海洋。

“我們做到了。”沈寒川握緊手中的玉佩，上面同時刻著黑蓮與歸淵的紋路，“三百年的約定，終于實現(xiàn)了。”

笑紅塵收起龍槍，黃金龍駒在旁歡快地嘶鳴：“現(xiàn)在是不是該想想回去的路了？我可不想在這冰天雪地里待一輩子。”

軒梓文調(diào)出地圖：“探測儀顯示東邊有個小鎮(zhèn)，我們可以先去那里補給，然后再決定下一步去哪。”

徐雨林望著遠處正在消融的冰層，骨杖上的黑蓮紋路漸漸隱去：“或許，我們該去歸淵殿的舊址看看。”她看向沈寒川，“那里還有很多真相等著被揭開。”

歸淵舊影

歸淵殿的舊址藏在沉星淵邊緣的一座山谷里，曾經(jīng)的輝煌早已被冰層覆蓋，只剩下斷壁殘垣在寒風中矗立。四人踏著積雪前行，腳下不時踢到生銹的兵器和破碎的玉佩。

“這里發(fā)生過慘烈的戰(zhàn)斗。”笑紅塵撿起半截長槍，槍身上的暗紫色紋路還未完全消退，“看來當年有不少守鏈者反抗過。”

沈寒川的玉佩突然亮起，指向一座半埋在雪中的石碑。石碑上刻著歸淵殿的族規(guī)，其中一條被人用劍劃掉了——“凡歸淵血脈者，皆為祭品”。

“是我母親劃的。”沈寒川撫摸著劍痕，“她早就想打破這個規(guī)矩了。”

軒梓文在一處倒塌的偏殿里發(fā)現(xiàn)了密室入口，入口的機關(guān)需要黑蓮與歸淵的力量才能開啟。徐雨林與沈寒川合力打開機關(guān)，密室里堆滿了落滿灰塵的卷宗。

“這是歸淵殿的真正編年史。”軒梓文翻開最上面的卷宗，“里面記載了領(lǐng)主的形成過程——第一任殿主在平定大陸戰(zhàn)亂時吸收了太多負面情緒，這些情緒在他體內(nèi)凝聚成怨念，他怕傷害到族人，才創(chuàng)造了鎖鏈封印。”

徐雨林注意到卷宗里夾著一張畫像，畫中女子穿著黑蓮圣女的服飾，身邊站著的歸淵殿主眉眼溫柔，完全不像能產(chǎn)生如此強大怨念的人。

“他們是戀人。”沈寒川看著畫像，“我在母親的記憶里見過這張畫，圣女為了幫殿主壓制怨念，耗盡了一半的生命力，所以黑蓮血脈才會日漸稀薄。”

密室深處的石壁突然傳來敲擊聲，笑紅塵劈開石壁，里面露出一具盤膝而坐的白骨，手中緊握著一塊完整的黑蓮玉佩。

“是黑蓮圣女。”徐雨林認出了白骨上的服飾，“她沒有離開歸淵殿，而是在這里守了一輩子。”

白骨旁的石壁上刻著最后一段話：“怨念源于人心，鎖鏈能困住它，卻不能消滅它。唯有讓歸淵與黑蓮的血脈真正融合，才能化解第一任殿主的執(zhí)念。”

沈寒川與徐雨林同時看向?qū)Ψ剑瑑扇苏菩牡挠衽逋蝗伙w起，在空中合二為一，化作一道流光沒入石壁。石壁緩緩移開，露出后面的通道，通道盡頭的光芒中，隱約能看到一個巨大的石棺。

石棺中的執(zhí)念

石棺停放在一座圓形大廳里，周圍刻滿了黑蓮與歸淵的混合符文。當四人走近，石棺蓋自動打開，里面躺著的不是尸體，而是一團金色的魂力，正散發(fā)著溫暖的光芒。

“是第一任殿主的殘魂。”沈寒川的玉佩懸浮在魂力上方，“他還沒消散。”

魂力漸漸凝聚成男子的虛影，正是畫像中的歸淵殿主。他看向沈寒川，眼神中充滿愧疚：“對不起，讓后世的族人受了這么多苦。”

“您的怨念……”徐雨林猶豫著開口。

“已經(jīng)被凈化了。”殿主虛影微笑著看向石棺底部，那里刻著黑蓮圣女的名字，“當你們的血脈融合時，我就感覺到了，三百年的執(zhí)念終于可以放下了。”他抬手一揮，大廳的墻壁上浮現(xiàn)出最后的畫面——他與圣女聯(lián)手創(chuàng)造鎖鏈后，圣女為了鞏固封印，將自己的靈魂與他的殘魂綁定在一起，共同鎮(zhèn)壓怨念。

“所以領(lǐng)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