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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愚人節不說我愛你

第六章深淵邊緣的求救

李花雨家的情況,比林若安想象的還要糟糕百倍。

母親術后恢復極差,傷口反復感染,身體徹底垮了,終日纏綿病榻,昂貴的后續治療和藥物像無底洞。父親為還債和支付醫藥費,同時在三個工地打零工,累得形銷骨立。而那個所謂的“遠方表親”王強,根本就是披著羊皮的豺狼。他帶來的那筆“救命錢”,是可怕的高利貸!

這天深夜,急促粗暴的敲門聲像催命符般響起。王強帶著兩個滿臉橫肉、紋著花臂的男人闖了進來,濃重的煙酒氣瞬間充斥了狹小破敗的屋子。

“李老蔫!錢呢?!連本帶利十五萬,今天到期了!”王強一腳踹翻墻角的小板凳,瓷碗“嘩啦”一聲摔得粉碎。病床上的李母嚇得瑟瑟發抖,劇烈咳嗽起來。

李父佝僂著腰,滿臉堆著討好的、絕望的笑:“強哥…強哥再寬限幾天…工錢還沒結…求您了…”

“寬限?老子喝西北風去啊?”一個花臂男上前,一把揪住李父的衣領,將他狠狠摜在墻上,“沒錢?沒錢就拿你閨女抵!我們老板的夜總會正缺人呢!小丫頭片子長得不賴!”淫邪的目光像黏膩的毒蛇,在李花雨身上來回掃視。

李花雨渾身冰冷,像掉進了冰窟窿,恐懼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死死護在父親身前,聲音因極度恐懼而變調:“你們敢!我…我報警!”

“報警?”王強嗤笑,伸手輕佻地想去摸李花雨的臉,“警察來了正好,看看你們白紙黑字按的手印!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李花雨猛地偏頭躲開,屈辱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混亂中,李父被推搡倒地,額頭撞在桌角,鮮血直流。李母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王強最后丟下一句:“下周五!要么還錢,要么交人!別給臉不要臉!”揚長而去。

那一夜,是李花雨生命中最黑暗的時刻。看著昏迷的父親和崩潰的母親,聽著窗外呼嘯的寒風,絕望像冰冷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她蜷縮在冰冷的灶臺邊,手指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無意識地劃著。在極度的恐懼和無助中,她腦海里唯一閃過的、能抓住的浮木,竟然是林若安那雙在圖書館角落,因憤怒而通紅的、卻依舊堅定的眼睛。

她顫抖著摸出一張皺巴巴的作業紙,借著窗外微弱的路燈光,用鉛筆飛快地寫下幾個字,每一個筆畫都因為恐懼而扭曲變形:

放學后小樹林,急事,救我!

——花雨

第二天課間,教室里人聲鼎沸。李花雨臉色慘白如紙,眼下一片濃重的青黑。她緊緊攥著那張紙條,手心全是冷汗。她看到林若安正低頭專注地解一道物理題。趁著一陣混亂(前排同學打翻了水杯),她像受驚的兔子般迅速竄到林若安座位旁,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破胸膛。她看準他書包側面一個不起眼的夾層,飛快地將折疊成小方塊的紙條塞了進去!動作快得如同幻覺。做完這一切,她立刻轉身跑回自己座位,趴在桌子上,身體抑制不住地劇烈顫抖,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然而,這近乎搏命般的求救信號,卻被一雙充滿嫉妒的眼睛捕捉到了。趙丹丹坐在斜后方,正好將李花雨鬼祟的動作和林若安書包夾層那一閃而過的白色紙角看得一清二楚!她心中冷笑:果然!遞情書?約小樹林幽會?李花雨,你裝得冰清玉潔,背地里還不是一樣!一股被欺騙的怒火和被忽視的嫉妒瞬間沖昏了她的頭腦。報復的念頭空前強烈:她要當場揭穿他們!讓他們在所有人面前難堪!

松壑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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