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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枕邊詭影

枕邊詭影

第一章:傻白甜的“投資”

那年我剛畢業,典型的傻白甜。

占蔚,我的男友,帥氣的面皮下藏著翻涌的野心,想要創業。

“寶貝,”他摟著我,“機會難得,我們一起搞點事情吧?”

我說我沒錢,他說沒關系。很快,他用我的名義,從我親哥那里借來了一筆不菲的資金,算是我們的“共同投資”。

接著,他又掏出一份協議,上面白紙黑字寫著這樣的契約:我們之中,誰主動提分手,名下公司股份,無償轉給對方。

“簽了吧,乖,我對你不放心,你條件好,簽了我才安心。”他認真地說。

“這不好吧?還沒開始,就想著分家?”我覺得這有點搞笑。

“傻瓜,”他刮我的鼻子,“這樣誰也別想輕易分開,多好。愛情,不就需要點枷鎖才更深刻嗎?”

我想了想,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比我大,條件沒我家好,他怕我提分手,也在情理之中,我毫不猶豫在協議上簽下我的名字,也簽下了未來的伏殺。

公司小,注冊資本不多。占蔚30%,我30%,他拉來的技術骨干李成30%,剩下10%分給了幾個員工。我什么都不懂,也懶得問,還是在另一家公司上班。

誰都沒想到,智能風口的浪潮來得如此猛烈,我們這艘小船,竟真的乘風而上,短短兩年,估值一路狂飆,然后,收購意向書來了。

占蔚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絕佳的機會,李成那30%,我們想辦法搞過來。”

我很震驚:“為什么?為什么要把李成踢出去?公司技術、管理、運營都是他在撐著啊!沒有他,哪有這公司……”

“婦人之仁。”占蔚不耐煩地打斷我,“他堅持說公司可以做得更大,不肯轉讓,太礙事了,再說,估值都幾千萬了,誰還在乎這點情分?搞定他,我們就能多分千萬。”他描繪著豪宅、豪車、奢侈過人的生活。

看著他變得貪婪的臉,我胃里一陣翻涌。李成,那個一天工作20小時、啃著冷面包敲代碼的家伙,在他眼中,不過是個待宰的肥羊。

“不行。”我斬釘截鐵地拒絕。

那一刻,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冰冷的狠意。

第二章:家里的“鬼”

因為意見分岐,項目推進暫時擱淺。

幾天后,我突然從家里的空氣中聞到一股本來沒有的甜膩香水味。那味道,很像是來自我的閨蜜——曾明明。

這根本沒有道理,我已經快有半年,沒邀請她來家里了。

我翻出占蔚遺忘在家里的舊手機,熟練地打開密碼(天知道他有多自負,所有設備密碼都一樣)。

微信聊天記錄里,不堪入目的調情、互相傾訴的對我的輕蔑、還有酒店房間里露骨的自拍……鐵證如山。

我拿著打印好的“罪證”,攤在他們面前。

這對狗男女瞬間白了臉。

“薇薇,你聽我解釋……”占蔚急了。

“解釋?解釋你們在我家的床上滾在一起?解釋你們在偷情時嘲笑我好騙?還是解釋你們商量怎么把我的股份也吞了?”我氣哭了。

曾明明卻哭得更歷害:“薇薇,是我鬼迷心竅,他……我,對不起!”

看著占蔚痛苦地懺悔,曾明明再三發誓永不再犯,我只好說:“好,我原諒你們,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風暴似乎過去了,占蔚的態度卻急轉直下,對我的冷暴力成了常態。

我終于明白當初他要創業時,忽悠我簽的那份協議,此時,它成了捆綁我的枷鎖。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又有新的投資人拿著更高的報價要收購公司。

我由無所謂賣不賣公司,變成了堅決反對出售,因為只要公司還在,我們的愛情就有希望,我更不想便宜了這對賤人。

然后,家里開始出怪事了。

先是我總是難以抑制的感到困倦,下班到家,幾乎沾床就睡,排除了懷孕可能后,這疲倦十分可疑。

那晚,意識在黑暗邊緣沉浮,一陣窸窸窣窣的異響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我一睜開眼,只見昏暗中,一張臉懸浮在我眼前——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的嘴唇咧開,沒有牙,更恐怖的是——只有一顆頭,脖頸以下,空空蕩蕩。

“啊——”我嚇得閉上眼。

再睜開眼,那張鬼臉消失了。

此時,占蔚帶著困惑從客廳走進來,開了燈:“親愛的怎么了?又做噩夢了?”

“鬼!一個女鬼的頭!”我指著剛才頭懸的方向。

“你看花眼了,”他擔憂地說,“肯定是最近壓力大,明天我陪你去看醫生。”

“不。”我趕緊拒絕,之前,他就提議讓我去精神病院,我這狀態,真去了精神病院,還回得來嗎?我可不想成為精神病院的永久住戶。

沖了個冷水涼,強迫自己清醒。回到臥室,占蔚貼心地幫我蓋好被子,拿起毛巾準備去洗漱,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像只敏捷的貓,悄無聲息溜進房間,卷曲的頭發,俏麗的臉蛋,那雙眼睛閃著綠光——和剛才慘白的鬼臉完全不同。

“她是誰?為什么在我們家?”我失聲問,指著小個子女人。

占蔚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一臉茫然地轉回頭:“誰?哪有人?親愛的,你是不是又看見什么了?”

可那女人就在那里,清清楚楚,她甚至朝我勾了勾嘴角,然后,走過去親昵地環住了他的腰,占蔚卻毫無反應,仿佛抱住他的是空氣。

“她抱著你!”我幾乎崩潰。

“夠了,”占蔚低吼,“你發什么瘋!哪來的女人?”

綠眼女人得意一笑,松開盤踞在占蔚腰間的手,向我伸出手,掌心騰起藍色火焰,她的臉也在瞬間變得幽藍扭曲。

“滾開,”我抓起床頭柜上做手機架的陶瓷人像玩偶,狠狠砸過去。女人輕盈閃過。

“砰——”玩偶砸在墻上,碎裂一地。

藍焰、怪臉,很快消失無蹤,房間里只剩下破碎的瓷片和粗重喘息的我。

占蔚臉色鐵青:“又在幻聽幻視?林薇薇,你真的病了,不能再耽擱了。”

這噩夢般的場景,每隔一兩天就上演一次。有時是慘白的鬼頭在我床邊獰笑,有時是綠眼女人在我家自如穿梭、甚至當我面與占蔚親熱。

每一次,當我想用手機拍下證據時,手機不是沒信號,就是怎么也找不到。等手忙腳亂找到,一切煙消云散。占蔚每次都說“我沒看見”、“你又犯病了”、“你別胡思亂想了”。

詢問認識的醫生朋友,得到的也是模棱兩可的答復:“壓力過大、過度疲勞、睡眠不好時確實可能引發短暫幻聽幻視……放松,好好休息。”

這“幻視幻聽”將我折磨得半死不活,連老板都看出我狀態不對,主動勸我請假休息一段時間。

“我想出去旅行,散散心。”我疲憊地對占蔚說。

占蔚一愣:“不行,你這個狀態一個人出去太危險,這樣吧,我陪你,找個安靜的地方,讓你好好休養!”

陪著我?是怕我脫離了你的掌控嗎?不過,這樣也好,就看看你準備把我引向哪個“仙境”。

他打了許多電話,終于選定了一個地方。

“橫波山度假山莊,”他興致勃勃地介紹,“新開發的,現在是淡季,人少清靜,風景絕美,最適合你調理身體了。”

我只得說:“還是你對我最好。”

第三章:山莊鬼影

車子啟動的瞬間,我從后視鏡里清清楚楚看到——那個綠眼妖女,像影子一樣,無聲無息坐進我們寬敞的商務車后座.

“停車,”我指著后座,“讓她下去。”

“又來了,看看后面哪有人?空氣嗎?”他不耐煩地發動車子,“真該先送你去醫院.”

我轉身想去抓那女人,但后座太寬,隔著距離,她朝我露出挑釁的微笑,嘴唇無聲開合:“旅途愉快哦。”

“你真看不見?”我盯著占蔚。

“看、不、見!”他一字一頓,帶著被騷擾的惱怒,“車里就你和我,林薇薇,你再鬧,我們現在就掉頭去康寧,聽到沒有。”

“好,去山莊……”我只得縮回座位。

車子前行,困意如潮水般不受控制地襲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占蔚推醒,我們已到了一個陌生的服務區。

昏昏沉沉下了車,站在一棵樹的陰影下透氣。小妖女像地鼠一樣突然鉆出來,手里舉著一個冒著熱氣的肉包子:“吃嗎?很香哦”

我仔細看她的臉,陽光下,她的皮膚泛著正常的血色和光澤。

“剛出籠的,人肉包子……”她拖長尾音,手指一松,“啪嗒”一聲,一個慘白的嬰兒手掌,從大包子里掉出來,落在骯臟的地面上。

“啊——”我本能地倒退幾步。

這時,一個過路男司機經過,我抓住他:“師傅,你看見這個女人了嗎?”

司機順著我的指向看過去,目光落在小妖女身上,飛速掃我一眼,臉上是赤裸裸的“晦氣”和“離瘋子遠點”的表情,腳步匆匆離去。

小妖女咯咯咯笑起來,得意地對我揮揮剩下的包子。

占蔚抽著煙走過來:“發夠瘋了?上車。”

再次上路,妖女如影隨形,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不再說話,因為說了也沒用。

夜幕拉下很久,終于抵達度假山莊。

黑黢黢的山影壓迫感十足,零星幾盞燈光勾勒出幾棟房屋的輪廓,這里荒涼得根本不像旅游區,所謂的仙境更像荒山鬼屋。前臺只有一個打著哈欠的小姑娘。入住手續很快辦好。

占蔚領著我走進一間寬敞的套房,他住隔壁房,以保證我們各自有自由空間。

我沖了個澡,很快睡下。

意識剛沉下去,黑暗中傳來窸窣聲,我本能地睜開眼——沙發上兩具交纏的身影瞬間刺進我的眼睛,是小妖女騎坐在占蔚身上,肆意妄為,而占蔚,眼神迷離,沉浸在情欲里。

我摸向枕邊——手機又沒了,該死!

“篤篤篤!”重重的敲門聲響起!

“請問屋里有人嗎?”一個陌生男聲傳來。

沙發上的兩人像驚弓之鳥,小妖女瞬間彈起,飛快套上外套,拉開巨大的落地窗,消失在夜色里。占蔚也手忙腳亂地提褲子,看了我一眼,才去開門。

我瞇著眼裝睡。

占蔚開了門,嘟囔著“有人”,走了出去。

我爬起來,悄然跟到外屋。

堂屋的白熾燈下,一個背著大旅行包、帶著專業相機設備的中年男人坐在原木桌旁,正在擺弄鏡頭,像是畫家或是攝影發燒友。他看了我一眼,友好地點了點頭。

占蔚的身影消失在另一扇門后,我跟過去,發現那是廚房,虛掩的門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夾雜著生肉的腥氣撲面而來。借著昏暗的光,我看到一把厚背剁骨刀,閃著寒光,狠狠剁在砧板上,刀下,赫然是一條圓潤、粉嫩、嬰兒小胳膊,血沫飛濺。緊接著,那條被砍斷的小臂被飛快地剔肉離骨,而持刀的手,竟然屬于那個綠眼妖女,她的刀法嫻熟到令人毛骨悚然。砧板上的一條嬰兒胳膊,眨眼間變成一堆碎骨肉糜。

占蔚站在旁邊,臉上沒有任何驚恐,只有欣賞:“真是……絕活兒。”

“餃子餡兒好了,端出去吧。”小妖女頭也不抬,下一秒,她的臉突然轉向門縫,仿佛能穿透門板看到我,裂開一個笑容:“外面的,也來一碗嘗嘗?別的地方可吃不著,美容養顏大補哦!”

胃里一陣劇烈翻攪,我死死捂住嘴,才沒有當場吐出來。

占蔚笑捧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餃子出來,走向那個畫家男客。

我指著那碗餃子:“別吃,那是人肉,人肉做的餃子,她剛剁了小孩的手。”

男人手一抖,“啪”的筷子掉在地上,驚疑不定地看著我,又看看一臉無奈的占蔚。

占蔚趕緊解釋:“我女朋友最近精神壓力太大,老是出現幻覺,這不,帶她來散心,結果還是……”

畫家男人看看我,又看看占蔚,撿起筷子,拿出紙巾擦干凈,把餃子夾碎,仔細看看里面的陷,眼中的驚疑慢慢褪去,咧開嘴笑道:“人肉?真的啊?這玩意兒稀罕,我還真想嘗嘗這滋味。”然后大口吃起來。

我退出門廳,在門口,顫抖著手撥通了110。

“我要報警,橫波山度假山莊,這里有人殺人,用小孩做餃子!就在廚房……”

漫長的等待如同煉獄——但實際上,只有一個多小時,兩個穿便服、表情嚴肅的警官到達,他們直奔廚房。

我在門外,聽到里面翻動的聲音和低低的交談聲。

很快,他們出來了,臉上帶著被愚弄的怒火:“人呢?肉呢?證據呢!”

年長的警察盯著我,厲聲質問,“就這些蓮藕和普通肉末?耍我們玩嗎?”

“我親眼看見……”我解釋。

“看見?”年輕警察指著占蔚,“他是你什么人?”

“我是她男朋友。”占蔚主動說。

“你們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矛盾?”警察審視著我們。

占蔚立刻上前,滿臉無奈:“警官同志,實在對不住!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女朋友,她,唉!醫生說她壓力太大,有嚴重的焦慮和幻視幻聽,本來是來這里休養的,結果,情緒更不穩定了,剛才還對著空氣罵人,我也很無奈,都怪我……給你們添麻煩……”

警察看了看我,又狠狠瞪了占蔚一眼:“報假警是違法的,看好她,別讓她出來危害社會,再有下次,就不是教育這么簡單了,”又轉向我,語氣稍緩但也帶著責備,“姑娘,有病就好好治,別胡鬧!”

警車呼嘯而去,留下刺耳的警笛余音。

此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小妖女不知何時又出現在角落里,倚著門框,笑得花枝亂顫:“你看,連警察都說你瘋了,你還不認?占蔚只是想保護你,你卻一次次要把他拖下水,真是不識好歹。”

占蔚疲憊地揉著眉心:“好了,這里人少,風景好,你想休息就休息,想去走走就出去走走吧,我沒時間陪你,我昨晚一晚沒睡,本來就沒精神,你還這么折騰我,我還得處理公司的事……”

第四章:懸崖上的試探

陽光刺破山林的薄霧。

獨自走在安靜山路上,我才真正看清這個“度假山莊”的真面目——就是幾棟藏在大山里的違章農民房臨時改的民宿。

手機地圖上,“橫波山風景區”幾個字顯得那么諷刺。

往上走了二十幾分鐘,風越來越大,遠遠看去,只覺得有一處地方顯得特別高,好奇地走過去,伸頭下望,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太深了!谷底完全被厚重的、濃得化不開的綠蔭覆蓋,高低錯落的樹冠連綿起伏,像一片幽深的綠色海洋,完全是深不見底,我突然想起武俠小說里的情節,有人掉下懸崖峭壁后,旁邊的人壓根不找,就斷言說“完了”的的意義。

這么高掉下去,能活著就是小概率事件,掉到底之后,遇上蛇蟲猛獸,更不可能活了,重要的是,那么深那么廣的綠海,誰敢進去呢?多少天才能找到那個掉下去的人呢?

“這里啊,人跡罕至。”陰惻惻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是小妖女!

一個念頭瞬間抓住我:我這身高體重,撲過去把她推下去,這萬丈深淵,就是神仙也摔死了。她死了,占蔚的戲還怎么演下去?

我悄悄活動手指,估算著距離和力道。

小妖女像是能讀心,咯咯笑起來:“啊呀,想著現在就把我丟下去啊?好主意呢,這地方真適合處理……垃圾。”

“你想下去?我可以幫你!”我一邊防備她推我,一邊快速掃視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

她笑得前仰后合,那雙眼睛在陽光下,綠芒更亮:“你真是有趣的女人!”她靠近打量我,像研究一件新奇的玩具。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問。

“東西?”她笑容詭譎,“聽說過嗎?每個人心里都住著兩個人呢,一個假正經的天使,一個真性情的魔鬼,在人堆里,就和天使玩,裝模作樣;可一旦落單了,魔鬼就來接你做點刺激的,比如殺人、放火、偷情、撕破虛偽……”

“你是占蔚的魔鬼?”我緊盯她的眼睛。

她綠眼閃動:“這就要看你站在誰的角度咯。”她的話音未落,我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可是她像條靈活的泥鰍,馬上避開,臉上笑容消失了:“玩真的?”

大概感受到我的殺意,轉身快步像一陣風樣朝山莊方向竄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山路轉角,山風吹起我的頭發,心底的殺念像藤蔓一樣瘋長。

慢慢踱回山莊,前臺小姑娘正打著盹。

“麻煩幫我查下,昨晚入住登記是幾個人?”我拿出手機調出電子身份證。

小姑娘揉著眼幫我查:“502房,林薇薇女士,503房,占蔚先生,兩位。”

“這個女人呢?”我把手機里偷拍下的小妖女側身照遞過去,“她是我們的朋友,或者,她住在其他房間?”

小姑娘湊近看了看,搖頭:“沒有這人,淡季,來的人少,都有印象的。”

她真的不是人?還是……這一切是一場為我精心設計的楚門的世界?

第五章:簽下“賣身契”

睡眠越發地糟糕,占蔚的“關心”永遠只有那幾句中心思想——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

我的腦子里成天有兩個聲音吵得翻天覆:

一個冷酷道:他從來沒愛過你,從頭到尾只有算計,趁早清醒。

另一個“癡情”地哭訴:不,我們的感情是真的,你要等他回頭啊。

那晚,我剛睡醒,沙發上,不出意外,兩個身影正忘我地糾纏。

這一次,我沒有尖叫,也沒有怒罵,只是坐起來,盯著他們。

占蔚察覺了,動作瞬間僵住。

小妖女則挑釁地舔了下唇角,繼續。

“占蔚,”我說,“我好累啊。”

占蔚迅速推開身上的女人,小妖女識趣地溜下沙發,又從大落地玻璃窗閃身出門。

房間里只剩下我和他。

“公司,我不要了。”我看向他,“股權,我全部轉給你。”

占蔚的眼睛驟然發光:“薇薇,你說的是真的?”

我點頭:“真的,心都不在了,我要公司做什么?”

占蔚立刻上前一步,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寶貝,你放心,只要你簽了字,股份的事辦妥了,我發誓,錢一分不會少你的,我只是想賣個好價錢,以后我一定一心一意對你好。”

我看著他:“我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抱抱我,好嗎?我好冷……”

他遲疑地伸出雙臂,我把頭靠在他胸前:“從認識你那天起,我的眼里就只看得到你了,錢算什么?股份算什么?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我只想和你好好過一輩子……”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愛你,永遠不離開你,李成太天真了,總想把公司做大,但我們能力有限,現在就能賣好價錢,為什么不賣?你的股份轉給我,我就更有談判的籌碼了。”他激動地解釋著。

我抬起頭:“以后公司的事,全權由你做主!你想賣就賣,想留就留,我再不干涉!我只想回到從前。”

占蔚的眼睛瞬間只剩下狂喜:“薇薇,你放心,我占蔚說到做到,絕不會辜負你的信任!公司好了,就是我們的小家好。”他沖向行李箱,從夾層里拿出三份早已打印好、只差我簽字的《自愿股份無償轉讓協議》。

我接過筆,甚至沒看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條款,沒有猶豫,在轉讓方落款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林薇薇。

占蔚捧著那幾頁薄薄的紙,巨大的喜悅讓他失態,給了我一個前所未有的勒得我生疼的擁抱:“寶貝,我就知道你是真的愛我。”

我疲憊地推開他:“后天就要回去了,明天你能陪我上山看日出嗎?你答應過的。”

他沒有猶豫:“好,一言為定!明天一早,我們一起去看日出。”

第六章:致命日升

凌晨的山頂,寒氣襲人,云層在天邊翻涌,橙紅的光芒刺破縫隙,勾勒出奇詭的山巒輪廓,短暫而壯麗的日出過程,我根本無暇欣賞。

占蔚站在一旁,眼神復雜地看著我,他大概在提防我是否會突然發瘋跳崖。

“別擔心,”我看著深不見底的山谷,語氣平靜,“剛來時,站在這里,我真的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他微微一震。

“但后來想想,”我轉過頭,“不行的,這次出門,我爸媽知道,李成知道,幾個大學朋友也都收到了我的行程定位。我要是真跳了,警察一來,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畢竟公司正風光,你又是合伙人,多好的動機啊,是不是?占蔚,我那么愛你……怎么忍心讓你受這種牽邊麻煩?”

占蔚的臉色變得煞白,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看向懸崖的眼神里充滿了驚恐。

我繼續傾訴:“協議都簽了,按說我和你沒關系了,可我還是忍不住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怕別人會拿這個害你。”

“什么秘密?”他警惕地問。

“當然是她了,”我說,“那個總纏著你、跟著我的小妖精,她不是我的幻覺……她是一個有點小花招的魔術師而已。”

占蔚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淡然地說:“我抓到了她,是真人,我還偷偷拿到了她藏的一個東西,一個挺舊的包,里面……”

“里面是什么?”他急切地追問。

“有你給我下藥的視頻片段,還有一些你們的錄音,”我帶笑說,“我猜……她留著這些,是為了在錢到手后,繼續敲詐你?或許,是逼你娶她?畢竟,你這么帥,這么有錢,她一個靠小魔術混飯吃的女人,做夢都想上位吧?”

“錄像?錄音?”占蔚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臉都扭曲了,“在哪兒?快給我!”

我從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只銀色錄音筆,當著他的面,按下播放鍵,先是細微的電流聲,然后——

女魔術師(輕佻):“喂,我說,你女朋友對你挺好啊?知道你跟我上床,連跟她那個假惺惺閨蜜搞一起,都硬忍了?這傻勁兒。”

占蔚(不耐煩):“少廢話,讓你做戲就做戲,逼她主動放棄股權就行,其他少打聽。”

女魔術師(好奇):“不是,我就納悶兒,那點股份至于你這么大費周章?非要全弄到手?”

占蔚(冷哼):“你懂個屁,老子給她花的錢都是借她哥的,公司要是賣個高價,她拿著股份要分走一大塊,只有讓她自愿轉給我,懂嗎……”

……

錄音還在繼續,占蔚的臉已從煞白轉為死灰:“夠了!”他暴吼一聲,撲過來,一把奪過錄音筆,用力摔在地上,用腳瘋狂地踩踏,塑料碎片和電池崩裂開來。

他喘著粗氣:“什么時候錄的?密碼包在哪?”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占蔚的狂怒變成了恐慌,撲過來抓我的肩膀:“薇薇,你聽我說,這都是假的,都是那個女人搞的鬼,她懂妖法……”

我退后一步,輕松避開他汗濕粘膩的手:“密碼包當然不在我身上。不過,里面所有的東西,尤其是那段視頻和錄音,在你拿到那幾份轉讓協議的時候,我就已經發送到云盤和私人郵箱了,還有,也發到幾個絕對可靠的人的郵箱了,刪不掉的了,占蔚。”

占蔚瞬間僵在原地,看我的眼神,第一次充滿了陌生和……敬畏。

我沒再理會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轉身,緩緩沿著山路向下走。

回到山莊房間,我倒頭就睡。

這十幾天來第一個真正安穩、深沉、無需擔憂噩夢的覺。

醒來時,已是下午。

占蔚正在他的房間里焦躁地來回踱步,行李箱敞開著,看到我推門進來,臉上驚惶一閃而過。

“公司有急事?”我問。

他沒說話。

“對了,”我說,“轉讓股權的事我已經跟李成說了,他很高興。”

第七章:終極交易

山莊終于迎來了一批新客人,小小的簡陋的前臺熱鬧起來。

但是我要離開了。

我拿著打印好的三份全新的《股權無償轉讓協議書》,推開占蔚的房門,他正癱坐在椅子上,臉色灰敗。

“簽吧。”我把協議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他抬起頭,血絲密布的眼睛死死盯著我:“林薇薇,你是真瘋還是裝瘋?你憑什么……”

我故意沒關房門——走廊里,新來的幾個客人拖著行李箱好奇地望進來。

我俯身靠近他,解鎖手機屏幕,調到相冊,輕輕點開播放,高清畫面瞬間占據屏幕:陡峭的懸崖邊,占蔚那張因瘋狂而扭曲的臉清晰無比,他正死死抱著那個拼命掙扎、尖聲喊著“不要”的妖女,然后,將她像扔垃圾一樣,用力拋向那吞噬一切的綠色萬丈深淵。

“你……”占蔚如同被高壓電擊中,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快刪掉!”他撲過來想搶手機,卻被我躲開,走廊里的人看得更清楚了。

我舉起手機,對著門外揚聲道:“各位,做個見證,我只是來讓他還東西,他非要看這個視頻,還要搶走。”

然后,我收回手機,低聲說:“刪掉?占蔚,你不簽名,這段精彩視頻,你覺得我會刪除嗎?”

他軟軟地跌坐回椅子,面如死灰。

我指了指那三份協議:“三分鐘,簽不簽,由你。”然后,我站在門邊,隨時準備走出云。他掙扎了幾秒鐘后,認命地拿起筆,那支簽下過我名字、奪走我股份的筆,現在,被他握住,不甘地簽下了:占蔚。

“按手印。”我拿出印泥。

他木然地伸出拇指,蘸了鮮紅的印泥,用力按下。

我立刻拿起協議,拍照,秒發給李成。

視頻通話下一秒就被接通。

李成的臉出現在屏幕里,驚喜交加的樣子:“薇薇,太棒了,真簽了?哈哈哈太好了,這下我們公司內部阻力全消,放心,未來公司做大,你和占蔚都是大功臣,他這次終于識大體了,替我謝謝他。”

掛了李成的視頻,看著如同爛泥般的占蔚,我問:“我簽的那份原件呢?”

他麻木地從行李箱夾層翻出那三份有我簽字的股權轉讓協議。

我接過來,當著他的面,撕個粉碎,丟進抽水馬桶,巨大的水流聲將一切過往徹底沖走。

占蔚這時才仿佛被水流聲驚醒,抬頭用一種極其陌生的眼神看著我,不甘心地說:“薇薇,我是真的鬼迷心竅了,對不起!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結婚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了,公司給你,錢都給你,我們好好過,還有那個魔術師,她死了就死了,沒人知道她死在這里,這是我們共同的秘密,行嗎?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他撲過來,雙手緊緊抓住我的胳膊,我厭惡地甩開他:“占蔚,放手。”

他愣了一下,放開手。

我決然轉身,開門欲走,占蔚的最后一絲偽裝崩裂,聲嘶力竭地咆哮:“林薇薇,你這個毒婦,賤人,你早就和李成那個王八蛋串通好了來害我是不是?故意設局來騙我的股份,是不是?”

走廊里所有人的目光聚焦過來,一個背著大相機的年輕游客,看著占蔚發瘋的樣子,“噗嗤”笑出來。

“你他媽笑誰?”占蔚將狂怒轉移到這人身上,飛起一腳,狠狠踹在那游客的胸口。

“啊——”一聲慘叫,瘦游客飛出去兩三米遠,重重砸在走廊的墻壁上,蜷縮著發出痛苦的呻吟。

場面瞬間混亂!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早就打包好的旅行包拎了出來,走出大門,將行李包放好,坐上駕駛位,發動了車子,占蔚追出來的咒罵聲、受害者的慘叫、人群的驚呼,很快就被隔絕在車窗之外。

車子平穩地駛向蜿蜒的山路。

尖銳的警笛聲由弱變強,撕裂了山間的寧靜,很快,一輛警車跟我的車相向交錯,向著山莊的方向而去。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悶氣。

(全文完)

歐陽靜如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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