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素眠她們出來，霍崇擦了把冷汗，欲言又止想要開口，素眠理都沒理徑直走向大門口，提前叫的網約車停在那，她彎腰鉆入，報了尾號。

“眠眠，跟做夢一樣啊，霍崇他們，咱真不理了？”秦凌凌回頭看看他們，手緊張出汗了，“都交給你前男友？太刺激了吧.....”

素眠輕輕笑，看她一眼：“以前沒發現你膽子這么小呢。要是連這倆人都需要我費心，他這個商家主是白當了；如果不想幫我費心，他這個......前男友也是白當了。”

素眠頓了頓，到底沒將“大哥”這兩個字吐出來。

“那我們真不回公寓了？師傅，咱目的地是哪來著？”

師傅語氣特憧憬：“壽臣山?，女士。”

港城壽臣山，背山面海，風水寶地，低調大佬聚集地，沒點底蘊的一般買不到。商別寒在那有套低密度大平層，帶空中花園那種。

也難怪師傅倍兒有禮貌。

素眠在秦凌凌景仰的注視下撥通電話，沒兩秒，接通：“二哥，你壽臣山那套房子借我住一陣。”

商別寒愣了一下，十分無語地看了眼備注，確實是素小清：“這還需要你特意告訴我一聲？密碼跟老宅一樣，我所有房子都是，你知道的。”

然后就毫不留戀地掛斷了電話，通話記錄十三秒鐘。

他那邊很吵，似乎是在酒吧，所以他聲音不自覺放大，秦凌凌在旁邊都聽到了，素眠無奈和她對視一眼：“別問我為什么有這么好的房子之前不住，商久序回來前，我沒想著讓家里幫忙。”

她出道以來都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跑出來的，大一兼職的那個暑假幸運地被一位德高望重的女導演看中，演了個女配一炮而紅，確實沒借過商家勢力。

“我知道，不然你這些年也不會這么難。”秦凌凌摸著下巴盯素眠，“那你現在終于想通了？圈內誰沒點背景，你這現成的大腿不抱白不抱啊！你對商二少這態度，才是對哥哥的樣子，對商家主，那純是......恃寵生嬌！你對得起你粉絲說你清冷小甜心嗎？”

聽她特意把尾音拖得很長，痛心疾首的樣子，素眠罕見地窘迫了，心虛地移開視線，摸摸鼻尖：“昨天跟你說了，確實不一樣。”

至于要不要抱大腿，她自有打算。

想了想瞇起眼，突然單手支在秦凌凌腦后的玻璃窗，湊近掃視她。

女孩清淡的橘子香味里，清正的眉眼放大在眼前，自帶兩分笑意的唇離她不過兩厘米，垂眼就是她白膩透紅的膚......秦凌凌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氣急敗壞地閉上眼：“素眠你別搞啊，你有種去撩商大佬啊！老娘可不想被你撩彎！”

素眠無可無不可地挑眉，收回手坐直起來：“你不是說，對不起我在粉絲心里的形象嗎？”

“沒人性！你粉絲在你心里比我還重要是吧！那和商大佬比呢？”

“你猜。”

斗著嘴很快就到了壽臣山，門口保安不讓外來車進，素眠報了商別寒的手機號才放行，網約車把她們送到了單元門。

單元門沒鎖，素眠人臉識別電梯，沒想到小時候錄的信息現在還能識別出來，自動匹配了樓層，15層。

到門口，看著冷淡灰調的質感防盜門，泛著啞光的銀色智能鎖，素眠突然覺得有點奇怪，一時又想不起來哪不對。

“二少緋聞不斷，家里居然是性冷淡風。”秦凌凌在旁邊嘖嘖稱奇，素眠低頭按密碼。

“嘟，密碼錯誤。”門鎖很無情。

尷尬地跟秦凌凌對視一眼，認真一位位看著數字，又輸入了一遍。

“密碼錯誤。”門鎖鐵面無私。

素眠咳了聲，想起以前似乎錄過指紋，拇指按在把手上，果然滴嗒一聲開了，

入眼是正對兩側垂直的全景玻璃，嵌入式頂燈光線明暗得宜，造型不太典型的加長大黑牛沙發圓弧形圍著下沉地面，和小茶幾一起壓住一塊翻起不規則白里的厚實黑地毯。

好像有人住在這。

這個念頭閃過，素眠頸后絨毛都豎起來了。

窗邊酒吧式的流理臺，懸空一排實木柜子，對著窗長窄的矮書桌上，有一本被書簽翻開的書，左手邊還有杯未喝盡的茶或酒。

“眠眠。”秦凌凌聲音發抖。

素眠眨眨眼，輕輕把門帶上，然后確認般在門鎖上輸入新的密碼。

這熟悉的從容雅致的裝修風格，游刃有余的生活氣息......

04、04、02.

她生日。

“滴答。”門開了。

素眠上前一步，握住秦凌凌的胳膊把她護在身后，略帶警惕地盯著門后。

先見到窗前多了一道修長英挺的身影，正俯身把無線充電寶放在書桌上，聽到動靜，偏過頭向這邊看來。

只停留短短一個呼吸，便收回。

熟悉的壓制感連綿海浪般涌來，雖然那人勾著薄笑，隨意散漫的樣子。

像見到學生時代最敬畏的老師一樣，素眠下意識站得筆直。

商久序短發半干，似乎剛洗過澡，一身白色深v浴袍，握著盛有深紅酒液的玻璃杯，從容閑適地站在沙發后面。

他沒說話，抿了口酒，喉結一滾。

素眠看呆了，后知后覺想起她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這里的平層，商別寒有，商久序自然也有一套，就在商別寒那套的樓下，她小時候......肯定是住的商久序這里，只不過時間過去太久她一時沒想起來。

電梯能成功識別她，也許不是因為太智能能認出她長大后的樣子，很可能是商久序把她現在的人像提前輸入進程序，所以電梯才會識別到他的十五層。商久序早就知道，怪不得他不著急，也不追問，合著在這等著呢。

他那輛speedtail放港城也是無比矚目的存在，晚高峰都怕劃傷它，車都自發給它讓道，當然跑得比網約車快多了。

看他平靜淡然的樣子，甚至悠悠閑洗了個澡等她，素眠心頭起了無名火，憑什么他一切盡在掌握，她做什么都逃不過？

她常想，兩年前就算不是她提的分手，他也會說出口，因為這是他的計劃，他的安排，他作為上位者不容忤逆的秩序。

永遠掌握主動權，分還是合，只在他一念間。

從前他不想聯系，她再想也不行；若他想回來，輕易就能滲透她的生活，她拒絕也不行。

素眠清淡一笑，收回視線，轉身走入步梯間，秦凌凌幫忙關上門，連忙跟上去。

商久序并沒有阻止的意思。

順利進了商別寒家——雖然是他眾多房產中記不清的一所，素眠累得不想說話，給秦凌凌找了些一次性用品出來，告訴她兩個客臥隨她挑，就悶頭躲進浴室。

水流綿密的巨大花灑沖得頭頂酥綿綿的，她有點想泡澡，但暫時懶得收拾許久沒人用的浴缸，快速洗漱吹好頭發，倒頭就睡。

明天有通告要跑，秦凌凌家里有事要回京城一趟，不能陪她，養精蓄銳才有好狀態。

腦袋里念頭紛亂，竟是難得的一晚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