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昌順四十三年冬,欽天監的銅壺滴漏指向子時三刻,九重宮闕深處的喪鐘驟然響起。
二十七聲鐘鳴震碎京城雪夜,永徽帝沈衍駕崩的消息如同北風般席卷整個皇城。太子沈遲跪在龍榻前,手中捧著尚帶余溫的傳國玉璽,琉璃宮燈在他臉上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
“陛下,該準備登基大典了。“掌印太監捧著明黃詔書跪在階下,聲音像是被雪水浸透般寒涼。
沈遲緩緩抬眸,窗外正飄著那年最大的一場雪。他忽然想起三日前父皇臨終時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他的手腕,指甲幾乎嵌入皮肉:“遲兒...西戎...星象...“話音未落,那雙掌控大周四十三年江山的手已然垂落。
永徽帝沈衍駕崩,太子沈遲繼位,改國號為泰和,史稱乾元帝。
新帝登基的爆竹聲尚未散盡,太極殿前的漢白玉階上跪滿了諫言的朝臣。沈遲看著手中奏折,朱筆久久懸停。
“陛下,西戎使節又在邊境生事!“兵部尚書呈上的奏折還沾著血漬,“這次屠了三個村莊。“
暖閣里的銀絲炭盆噼啪作響,沈遲的指尖撫過竹簡上干涸的血跡。那是邊境八百里加急送來的戰報,竹簡縫隙里夾著幾粒黃沙。
“老臣以為,當務之急是穩定朝局。“三朝元老崔閣老的白須在胸前顫動,“先帝留下的新政才剛剛...“
“穩定?“鎮北將軍林青突然拍案而起,“等你們穩定完,西戎人的刀都架到脖子上了!
爭論聲如同沸水般翻滾。沈遲沉默地望向窗外,太極殿的飛檐上積雪正在融化,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像極了更漏的聲音。
朝堂之上,對于如何應對邊疆危機,大臣們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文臣,主張先穩定國內局勢,再集中力量對抗外敵,認為改革不能半途而廢,否則之前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另一派則以是將領,他們血氣方剛,強烈要求立刻出兵,給西戎部落一個狠狠的教訓,以振國威。兩派爭論不休,新皇沈遲夾在中間,一時難以抉擇。
永和元年,御書房的青銅更漏指向酉時,沈遲揉著太陽穴推開堆積如山的奏折。案幾突然晃動,一封朱漆密函從夾層中滑落。
火漆印上是欽天監獨有的星紋標記。“天狼現,文曲動,將文合璧,國運昌盛。“
十四個殷紅小字在燭火下妖異非常。沈遲瞳孔驟縮——這字跡分明是父皇的手筆!
還未等沈遲做出反應,門外傳來內侍的聲音:“陛下,欽天監監正求見。”
“宣”
“陛下!“殿門突然被推開,欽天監監正踉蹌闖入,官帽歪斜也顧不上扶正,“臣近日夜觀天象發現,天狼與文曲二星光芒大盛。“
沈遲疾步走到窗前。夜空之中,一顆赤紅的星辰正吞吐著光芒,而向來溫潤的文曲星竟詭異地向著天狼星方向移動。
“欽天監,你對此有何見解?”
那官員微微欠身,道:“微臣以為,天象所示,或許正是國家命運的轉折點。天狼星主戰,文曲星主智,二者合璧,或許意味著國家需在戰亂中尋求智慧與力量的平衡,方能化險為夷,迎來昌盛。”
欽天監頓了頓接著說道:“天狼星,自古以來便是兵戈之兆,而文曲星則象征著文治與智慧。這兩顆星辰的軌跡交織在一起,預示著國家即將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變革。”
欽天監監正走到沈遲旁邊;:陛下請看,天狼星近日光芒大盛,而文曲星也異動頻繁,二者似乎正逐漸靠近,此乃千年難遇之奇景。”
沈遲聞言,目光閃爍,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重要的決定。他緩緩轉過身,沉聲道:“欽天監,你說這天狼星和文曲星是否已經現身呢?”
欽天監低頭沉吟片刻,隨后抬頭,目光堅定:“微臣夜觀星象,天狼星與文曲星確已顯現。天狼星光芒愈盛,預示著戰事將起;而文曲星異動,則暗示著智者將出。天狼星落在隴西,而文曲星則落在江南。”
沈遲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如此說來,國家正處于關鍵時刻。我們必須做好準備,既要應對可能的戰亂,也要尋那兩位人才。”
欽天監聞言,微微躬身:“陛下圣明。微臣愿為陛下分憂。”
沈遲輕輕拍了拍欽天監的肩膀:“好,有你這樣的忠臣在,朕心甚慰。”
欽天監領命而去,沈遲則獨自站在窗前,望著星空,沈遲的思緒漸漸清晰起來。
“江南,隴西”沈遲喃喃自語到,突然他想起了父皇在時與他老師江堰的對話,“謝氏有一子,自幼聰慧,但是慧極傷身,常年喝藥,為了他的身體,當時已是太傅的謝元請求調任江南。”
“來人”想到這里沈遲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下幾封密信。
“將這幾封信分別送到隴西以及邊疆。宣江南謝氏謝元及其子謝景珩覲見,將江太傅和林將軍請來。”
看著內侍離開的背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那封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