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器閣？“青璃眨巴著眼睛，盯著李元燚給她的那張簡略地圖，“這地方聽起來就像會有什么'此面向敵'的機關啊。“

清晨的藏書閣靜悄悄的，青璃坐在角落里，反復研究這張昨夜二皇子塞給她的紙條。上面除了“藏器閣“三個字和簡單路線外，還有一行小字：“三日后丑時，引開守衛“。

“所以這個'鎮宮之寶'就在藏器閣？“青璃自言自語，“而且聽起來二皇子會幫我引開守衛......“她撓撓頭，“但他為什么不直接幫我拿出來呢？“

窗外鳥鳴啁啾，陽光透過窗欞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青璃伸了個懶腰，手腕上的青銅紋路在陽光下泛著微光。自從上次月圓之夜后，這紋路又擴散了一些，現在已經蔓延到大半個手掌了。

“得抓緊時間了......“她嘆了口氣，將紙條燒掉。

三天后的深夜，青璃躡手躡腳地溜出藏書閣。皇宮沉浸在夜色中，只有零星幾處燈火。按照地圖指示，她穿過幾條偏僻的小徑，來到一座不起眼的小樓前。

“這就是藏器閣？“青璃有些失望。她想象中的皇家寶庫應該是金碧輝煌的，眼前這個灰撲撲的兩層小樓更像是個倉庫。

奇怪的是，門口果然沒有守衛。青璃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吱呀一聲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嚇得她渾身一僵。

“二皇子說的'引開守衛'還真管用......“她嘀咕著，閃身進入。

里面比外面看起來大得多，一排排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器物——玉器、瓷器、銅器，還有一些她根本認不出來的奇怪物件。月光從高處的窗戶斜射進來，給這些器物蒙上一層神秘的銀輝。

“鎮宮之寶會在哪呢......“青璃犯愁了。這么多東西，難道要一件件找？

就在這時，她手腕上的青銅紋路突然微微發熱。與此同時，房間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回應般閃爍了一下。

“有門兒！“青璃眼睛一亮，循著感覺走去。

最里側的一個獨立展臺上，放著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錦囊。暗紅色緞面上繡著金色云紋，束口處串著幾顆小玉珠。要不是青銅紋路的感應，青璃根本不會多看它一眼。

“這就是鎮宮之寶？“她狐疑地拿起錦囊，翻來覆去地看，“看起來就是個普通香囊嘛......“

錦囊入手冰涼，但很快變得溫熱，仿佛在回應她的觸碰。青璃好奇地拉開束口，往里張望——

“哇啊！“

一股強大的吸力突然從錦囊中傳來，青璃整個人都被拉得往前一傾，差點一頭栽進去！她慌忙抓緊展臺邊緣，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豎起來了。

“什么鬼東西！“她驚魂未定地系緊錦囊，心跳如鼓，“這玩意兒是吸塵器嗎？“

冷靜下來后，青璃的好奇心又占了上風。她小心地再次拉開一條縫，對準旁邊的一個茶杯：“收！“

嗖的一聲，茶杯瞬間被吸入錦囊，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啊！空間裝備！“青璃瞪大眼睛，“這簡直就是修仙小說里的儲物袋啊！“

她興奮地嘗試把茶杯取出來，想著“茶杯茶杯“，然后倒轉錦囊一抖——

茶杯完好無損地落在她手心！

“太神奇了！“青璃樂得差點跳起來，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她環顧四周，突然靈光一閃：“既然能收茶杯，那能不能收......“

她拉開錦囊，對準一整排古董花瓶：“收收收！“

眨眼間，架子上十幾個花瓶全不見了。青璃打開錦囊往里看，只見那些花瓶整齊地飄浮在一個虛無的空間里，隨時可以取出。

“這簡直太方便了！“她笑得見牙不見眼，“以后偷吃御膳房的東西連打包都省了！“

想到御膳房，青璃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嚕了一聲。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不如現在就去試試？“

將錦囊小心地藏在袖中，青璃溜出藏器閣，熟門熟路地摸向御膳房。深夜的御膳房只有兩個小太監在值班，正靠在墻角打瞌睡。

青璃躡手躡腳地溜進去，眼前的景象讓她口水直流——雖然大部分食物都收起來了，但還有幾盤顯然是準備給值夜官員的宵夜，包括一整只烤鴨、幾樣點心和一壺溫著的酒。

“對不起了各位大人......“青璃雙手合十拜了拜，然后掏出錦囊，“我就借一點點......“

她拉開錦囊對準烤鴨：“收！“

烤鴨紋絲不動。

“咦？“青璃又試了幾次，還是不行，“難道只能收沒有生命的東西？“

她轉而瞄準盛烤鴨的盤子：“收！“

這次成功了，盤子連帶著半只烤鴨一起被吸入錦囊。青璃恍然大悟：“原來不能直接收食物，要連容器一起！“

接下來的幾分鐘，青璃像個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把御膳房里能收的東西試了個遍——點心盤、湯碗、甚至一張小凳子。正當她對著整個灶臺躍躍欲試時，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

“誰在里面？“一個太監的聲音傳來。

青璃嚇得一激靈，慌忙躲到案板下。可能是太緊張了，袖中的錦囊突然松開，剛才收進去的東西“嘩啦“一下全掉了出來！烤鴨、點心、碗碟劈頭蓋臉地砸在她頭上，最要命的是那張凳子不偏不倚砸中了她的腳。

“嗷！“她痛呼一聲，立刻捂住嘴，但為時已晚。

“有賊！“太監大喊著沖進來。

青璃手忙腳亂地抓起錦囊，胡亂把東西往回收，但越急越亂，點心碎屑撒了一地。眼看太監就要發現她，突然一個黑影從窗外閃過，伴隨著“喵“的一聲。

“是野貓啊......“太監松了口氣，轉身走了。

青璃癱坐在地上，滿頭大汗。她低頭看看自己——衣服上沾滿了油漬和點心渣，頭發里還插著一片香菜葉。

“這能力也太難控制了......“她嘟囔著，小心地整理好錦囊，灰溜溜地逃回藏書閣。

第二天清晨，青璃頂著兩個黑眼圈整理書籍。昨晚的“探險“讓她幾乎沒怎么睡，但袖中的錦囊讓她興奮不已。她給它起了個名字叫“萬象囊“，取自“包羅萬象“的意思。

“小青！“李元徹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看我帶什么來了！“

青璃轉身，看到太子興沖沖地跑進來，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木盒。

“殿下今天這么高興？“她好奇地問。

李元徹神秘地眨眨眼，打開盒子：“西域進貢的葡萄，特別甜！我特意給你留了一串。“

晶瑩剔透的葡萄在晨光下像寶石一樣閃閃發光。青璃感動得鼻子一酸——這個太子總是想著她。

“謝謝殿下！“她拿起一顆放進嘴里，甜蜜的汁水立刻在口腔迸發，“真的好甜！“

李元徹笑著看她吃得開心，突然注意到什么：“你頭發上怎么有片香菜葉？“

“啊？“青璃一摸頭發，果然摸到昨晚的“戰利品“，頓時尷尬得想鉆地縫，“呃......可能是昨晚去御膳房偷吃時不小心......“

李元徹哈哈大笑：“你呀，真是個小饞貓。“他伸手幫她取下菜葉，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么珍寶。

兩人距離突然拉近，青璃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還有陽光的味道。太子的睫毛在陽光下根根分明，投下一小片陰影。

“那個......“青璃耳根發熱，趕緊轉移話題，“殿下知道藏器閣嗎？“

李元徹一愣：“藏器閣？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聽說那里有很多寶貝？“

“確實。“李元徹點點頭，“那里收藏著歷代皇室珍藏，包括傳說中的'鎮宮之寶'。“他壓低聲音，“不過我都沒見過，母后說那東西關系國運，非緊急不得動用。“

青璃心頭一跳——她袖子里就揣著這“關系國運“的寶貝！

“那......殿下知道鎮宮之寶是什么嗎？“

李元徹搖搖頭：“只聽說是先皇最珍視的寶物，具體是什么，恐怕只有父皇和母后知道。“他好奇地看著青璃，“怎么突然對這些感興趣了？“

“就是......“青璃急中生智，“我在整理古籍時看到相關記載，有點好奇。“

李元徹正要說什么，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來：“殿下，皇后娘娘找您！“

太子嘆了口氣：“又來了。“他沖青璃無奈地笑笑，“母后最近盯我盯得特別緊，我先過去了。晚上再來找你。“

目送太子離開，青璃長舒一口氣。她小心地掏出萬象囊，愛不釋手地把玩著。這寶貝到底還有什么功能？她迫不及待想嘗試了。

正想著，門外又傳來腳步聲。青璃以為是太子忘了東西回來拿，抬頭卻看到一身墨藍色錦袍的李元燚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二、二殿下！“青璃慌忙把錦囊藏到身后。

李元燚緩步走近，目光銳利如刀：“拿到了？“

青璃咽了口唾沫，點點頭。

“展示給我看。“他命令道。

青璃不情不愿地拿出萬象囊，簡單演示了收納和取出茶杯的過程。李元燚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復平靜。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他問。

青璃搖搖頭：“只知道它能裝很多東西......“

“此物名為'萬象囊'，是先皇從一位云游道人處所得，可收納萬物。“李元燚解釋道，“傳說中它與青銅獅子本是一體，合二為一可......“

他突然住口，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這里不便多說。今晚子時，老地方見。“說完轉身欲走。

“等等！“青璃叫住他，“昨晚是你幫我引開的守衛嗎？那只貓......“

李元燚嘴角微揚：“你比我想象的聰明。“頓了頓，他又道，“不過下次，別那么貪心，差點把整個御膳房都裝走。“

青璃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李元燚意味深長地說，目光落在她手腕露出的青銅紋路上，“包括你昨晚使用能力后，紋路又擴散了。“

青璃下意識地捂住手腕。

“記住，“李元燚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關切，“在完全掌握前，少用為妙。“

說完，他大步離去，留下青璃一人呆立原地。

接下來的半天，青璃像只偷了腥的貓，時不時摸一摸袖中的萬象囊，心里美滋滋的。她已經開始盤算要“借“哪些好東西了——御膳房的點心是必須的，藏書閣的幾本珍本也不錯，還有......

“小青！發什么呆呢？“管事嬤嬤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去把東側三排的書整理一下！“

“是！“青璃趕緊應道，拿著雞毛撣子走向指定區域。

東側三排是歷史典籍區，平時很少有人來。青璃一邊機械地撣著灰塵，一邊繼續想著萬象囊的事。突然，她靈光一閃——既然這寶貝能裝萬物，那能不能裝......她自己？

這個大膽的想法讓她心跳加速。左右看看沒人，青璃悄悄掏出萬象囊，拉開束口對準自己的腳：“收！“

什么都沒發生。

“難道是角度不對？“她又試著對準自己的手，還是不行。

青璃撓撓頭，突然想到什么。她將萬象囊放在地上，拉開束口，然后小心翼翼地伸進一只腳——

“哇啊啊啊！“

一股強大的吸力瞬間將她整個人往里拽！青璃驚恐地抓住書架，感覺半個身子已經陷入錦囊中，眼前是一片虛無的空間。

“放開放開！“她慌亂地拍打錦囊邊緣，終于掙脫出來，跌坐在地，氣喘吁吁。

“嚇死我了......“她拍拍胸口，看著地上的小錦囊，心有余悸，“差點把自己給收了！“

正當她驚魂未定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青璃手忙腳亂地想把錦囊藏起來，卻不小心把它碰倒了——之前收進去的烤鴨盤子“咣當“一聲掉了出來，油漬濺了一地！

“完了完了......“她慌忙去擦，結果越擦越臟。

腳步聲越來越近，青璃急中生智，拉開萬象囊對準油漬：“收！“

令她驚喜的是，油漬竟然真的被吸了進去！地面恢復干凈，只留下淡淡的痕跡。

“原來還能這么用！“她如獲至寶。

“什么這么用？“李元徹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青璃嚇得差點把錦囊扔出去，轉身看到太子一臉好奇地站在那里。

“殿、殿下怎么來了？“她結結巴巴地問，手忙腳亂地把萬象囊藏到身后。

李元徹眨眨眼：“母后放我假了。“他好奇地探頭，“你背后藏了什么？“

“沒什么！就是......一塊抹布！“

“抹布？“李元徹明顯不信，“那給我看看？“

“不行！“青璃后退一步，卻不小心踩到剛才沒收拾干凈的鴨骨頭，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后倒去！

“小心！“李元徹箭步上前想拉住她，結果兩人一起摔在地上，青璃手中的萬象囊也飛了出去。

錦囊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束口松開，里面的東西“嘩啦啦“全掉了出來——半只烤鴨、幾盤點心、兩本書、一張凳子，還有......一塊刻著“東宮“字樣的玉佩！

青璃和李元徹同時瞪大眼睛看著那堆“贓物“，尤其是那塊明顯屬于太子的玉佩。

“那是......我的玉佩？“李元徹一臉不可思議，“昨天剛丟的......“

青璃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我可以解釋......“

沒等她編出理由，李元徹突然哈哈大笑：“你偷了我的玉佩？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完全沒察覺？“

他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沒注意到青璃越來越紅的臉。

“不是偷！是......不小心收進去的......“青璃小聲辯解，手忙腳亂地想把東西塞回錦囊。

李元徹這才注意到那個不起眼的小袋子，好奇地拿起來：“這是什么東西？怎么能裝這么多？“

“這叫萬象囊......“青璃硬著頭皮解釋，“就......能裝很多東西......“

李元徹眼睛一亮：“太神奇了！“他像個發現新玩具的孩子，興奮地嘗試把東西往里裝，“這哪來的？“

“呃......撿的？“

李元徹明顯不信，但也沒多問，只是興致勃勃地繼續探索萬象囊的功能。兩人坐在地上玩得不亦樂乎，直到青璃不小心把太子的發冠也收了進去。

“啊！我的頭發！“李元徹驚呼，一頭烏發散落下來。

青璃慌忙把發冠還給他，兩人相視一眼，突然同時大笑起來。

“你真是太有趣了。“李元徹邊笑邊說，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和你在一起，我從來不會無聊。“

青璃心頭一暖，剛想說什么，突然感覺手腕上的青銅紋路一陣刺痛。她下意識地捂住手腕，臉色微變。

“怎么了？“李元徹關切地問。

“沒事。“青璃勉強笑笑，“就是有點累了。“

李元徹體貼地幫她收拾好東西：“那你休息吧，我改天再來。“他猶豫了一下，突然湊近在她耳邊輕聲道，“這個秘密，我會幫你保守的。“

說完，他調皮地眨眨眼，轉身離去，留下青璃一人呆坐原地，心跳如鼓。

傍晚時分，青璃正在整理書籍，突然聽到外面一陣騷動。她好奇地走到窗邊，看到一群太監宮女慌慌張張地跑來跑去。

“怎么了？“她攔住一個小宮女問。

“二殿下大發雷霆！“小宮女驚慌地說，“說是丟了重要奏折，正命人搜查呢！“

青璃心頭一跳——奏折？她今天好像收了一堆東西進萬象囊......

她慌忙掏出錦囊查看，果然在一堆雜物中發現了一個卷軸，上面蓋著二皇子的印章！

“完了完了......“青璃急得團團轉。這要是被查到是她“偷“的，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正當她手足無措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果然在你這里。“

青璃渾身一僵，緩緩轉身。李元燚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面色陰沉如水。

“二、二殿下......“她聲音發抖，“這是個誤會......“

李元燚大步走近，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萬象囊，取出奏折檢查。

“你知道擅自拿走朝廷奏折是什么罪名嗎？“他冷聲問。

青璃腿一軟，差點跪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試試萬象囊的功能......“

李元燚瞇起眼睛：“用朝廷奏折試功能？“

“我、我不知道那是奏折......“青璃急得快哭了，“就是看到桌上有個卷軸......“

李元燚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你進了我的書房？“

“啊？“青璃一愣，“沒有啊！“

“那這奏折......“李元燚展開卷軸，“是我今早放在書房桌上的，怎么會......“

他突然頓住，像是想到了什么，震驚地看向萬象囊：“難道這東西能隔空取物？“

青璃也瞪大眼睛：“不會吧......“她接過萬象囊，試探性地想著“李元燚書房的筆“，然后一抖——

一支精致的狼毫筆掉了出來！

兩人面面相覷。

“這......“李元燚罕見地語塞了，“這能力太危險了。“

青璃卻興奮起來：“太神奇了！那我豈不是能拿到任何想要的東西？“她眼睛閃閃發光，“比如御膳房的蜜餞，或者——“

“或者別人的機密文件。“李元燚冷冷地補充，“若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設想。“

青璃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縮了縮脖子：“我、我不會亂用的......“

李元燚盯著她看了良久，突然嘆了口氣：“今晚子時，帶著萬象囊來見我。“他壓低聲音，“這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太子。“

說完，他轉身離去，留下青璃一人抱著錦囊，既興奮又忐忑。

“越來越復雜了......“她喃喃自語，卻忍不住又試了試隔空取物——這次成功地“借“來了御膳房的一盒蜜餞。

“嘿嘿，這下餓不死了！“她開心地塞了顆蜜棗進嘴里，暫時把煩惱拋到了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