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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青嵐界植戰仙途之青嵐初劫

第七章劣種生機

王翠花在肥堆里栽了個大跟頭,成了雜役院連日來最火爆的笑談。她那身沾滿惡臭黑泥、狼狽尖叫的模樣,被目睹的雜役們繪聲繪色地傳播著,給這沉悶壓抑的地方帶來了一絲扭曲的快意。劉管事嫌她丟人,連著幾天都沒給她好臉色看。王翠花自己也覺得沒臉見人,躲在房里狠命搓洗了好幾天,那股子刻薄勁兒倒是收斂了不少,只是看林小草的眼神,更加怨毒得像淬了毒的刀子。

林小草的日子并未因此好過。翻肥的活計依舊落在她頭上,每天與惡臭和污穢為伴。后背的鞭傷在緩慢愈合,留下縱橫交錯的暗紅色疤痕,像幾條丑陋的蜈蚣趴在瘦削的脊背上。饑餓依舊是最大的敵人。藏起來的山薯和豆子早已吃完,每天那點餿饅頭根本填不飽肚子,身體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顴骨突出,眼窩深陷,只有那雙眼睛,在經歷了栽贓陷害和“意外”反擊后,沉淀得越發幽深冷冽,像兩口不見底的寒潭。

胸口的木牌依舊溫熱,范圍似乎又擴大了些許,那股暖流像無聲的溪水,時刻滋養著她疲憊不堪的身體和緊繃的神經。她開始有意識地回想那天在藥圃的異樣感覺——腳下泥土傳來的“厭憎”反饋,以及心中恨意爆發時草根的異動。她嘗試在夜深人靜時,對著墻角縫隙里頑強生長的幾根苔蘚,集中精神去“感受”,去“溝通”。起初毫無頭緒,只能感覺到一片混沌的冰冷和死寂。但她沒有放棄,如同在黑暗中摸索,一次,兩次,十次…失敗是常態,但她心中那股不甘的火焰卻越燒越旺。

這天深夜,林小草再次被凍醒。柴房里的寒氣像無數根冰針,刺入骨髓。她蜷縮在草料垛里,裹緊硬邦邦的破棉絮,依舊凍得瑟瑟發抖。胃里空空如也,火燒火燎的饑餓感折磨得她無法入睡。她習慣性地捂住胸口溫熱的木牌,汲取著那點微薄的暖意,意識在寒冷和饑餓的夾擊下有些模糊。

就在這時,柴房那扇破敗的門板,被人從外面極其輕微地推開了一條縫隙。沒有光,只有一道更濃重的黑影無聲地滑了進來。

林小草瞬間驚醒,渾身肌肉繃緊,像一只受驚的幼獸,警惕地瞪向門口,手已經下意識地摸向了藏在草垛里的一截尖銳的柴枝——那是她防備老鼠和未知危險的唯一武器。

黑影沒有靠近,只是停在門口不遠處的陰影里。一個極其低啞、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響起,帶著濃重的警惕:“別怕…是我。”

是阿福!那個看門的老頭!

林小草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但警惕絲毫未減。她緊緊攥著那截柴枝,沒有吭聲,只是用那雙在黑暗中顯得格外亮的眼睛,死死盯著陰影中的輪廓。

阿福似乎也沒指望她回答。他佝僂著背,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動作卻異常敏捷。他迅速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用油紙緊緊包裹的東西,輕輕放在離林小草不遠的地面上。動作快得如同鬼魅。

“拿著…藏好。”阿福的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成了氣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急促,“別讓人看見…特別是…姓王的婆娘。”他渾濁的眼珠在黑暗中似乎朝門外警惕地掃了一眼。

說完,他不再停留,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板,仿佛從未出現過。

柴房里恢復了死寂。只有林小草劇烈的心跳聲在耳邊咚咚作響。她屏住呼吸,側耳傾聽了好一會兒,確認外面再無動靜,才像只警惕的貍貓,悄無聲息地爬過去,摸索著撿起了那個小小的油紙包。

入手微沉,帶著阿福身上那股淡淡的、混雜著灰塵和油燈煙氣的味道。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油紙包。

里面是十幾粒種子。

這些種子個頭很小,比米粒大不了多少,形狀也不甚規則,表皮呈現出一種黯淡的灰褐色,毫無光澤,有些甚至帶著細微的裂紋或霉點。它們靜靜地躺在油紙里,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陳舊的、像是放久了的塵土氣息,毫無生機可言。

這是…種子?林小草愣住了。阿福半夜冒險送來這些…劣種?有什么用?

就在她疑惑不解時,柴房的門板再次被人用力推開!這次動靜極大,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喲!深更半夜不睡覺,鬼鬼祟祟藏什么呢?”王翠花尖利的聲音響起,她舉著一盞光線昏暗的燈籠,堵在門口,臉上帶著一種“終于抓到你小辮子”的興奮和惡毒。她身后還跟著一個同樣一臉看好戲表情的雜役婆子。

顯然,阿福的潛入雖然隱蔽,但并未完全瞞過一直盯著林小草的王翠花!她一直派人暗中監視,就等著抓她的把柄!

王翠花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瞬間就鎖定了林小草手中還沒來得及藏起的油紙包和那十幾粒灰撲撲的種子。

“好啊!林小草!”王翠花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夸張的震驚和憤怒,“我說你怎么鬼鬼祟祟!原來是在藏贓物!這些是什么?是不是你偷的靈植種子?!好大的狗膽!連藥圃的種子都敢偷!劉管事!劉管事您快來啊!抓賊了!抓偷種子的賊了!”

她一邊尖聲叫嚷,一邊就要沖過來搶奪林小草手中的種子。

林小草下意識地將種子緊緊攥在手心,護在胸前,后退一步,眼神冰冷:“這不是偷的!是別人給我的!”

“別人?誰給你的?誰能證明?”王翠花步步緊逼,臉上的脂粉因為激動而簌簌往下掉,“我看就是你偷的!人贓并獲!你還敢狡辯?快把贓物交出來!”

她的叫嚷聲引來了更多被驚醒的雜役,通道里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劉管事也被吵醒,披著外衣,一臉慍怒地走了過來:“又吵什么?還讓不讓人消停了?”

“劉管事!您來得正好!”王翠花像見了救星,指著林小草,唾沫橫飛,“這小賤蹄子!半夜不睡覺,在房里藏東西!被我抓個正著!您看!就是這些種子!肯定是偷的藥圃的靈種!人贓并獲!這次您可不能再心軟了!”

劉管事陰沉的目光掃過林小草緊握的拳頭,又看向王翠花那張寫滿邀功的臉,最后落在地上那張被揉皺的油紙上。他伸出手,語氣冰冷:“拿來!”

林小草咬著下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知道,此刻再多的辯解都是徒勞。她緩緩攤開手掌,將那十幾粒灰撲撲、毫不起眼的種子,展示在昏暗的燈籠光下。

“哈!”王翠花發出一聲刺耳的嗤笑,充滿了鄙夷和得意,“劉管事您看!這算什么靈種?灰不溜秋,干癟發霉!分明是藥圃淘汰下來、準備當垃圾燒掉的劣種!廢品!她居然偷這種垃圾玩意兒?真是窮瘋了!眼皮子淺的泥腿子!”

周圍的雜役也看清了那些種子的模樣,紛紛搖頭,眼神里充滿了不屑和看笑話的神情。偷東西本就下作,偷的還是沒人要的廢品劣種?簡直是又蠢又賤!

劉管事看著那十幾粒毫無靈氣波動的劣種,胖臉上也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厭惡。他感覺自己被耍了,大半夜被吵醒就為了看這點破爛?他嫌惡地揮揮手,仿佛怕沾染上晦氣:“哼!廢人配廢種!倒是絕配!王翠花,你也是!為這點垃圾大呼小叫,吃飽了撐的?”他狠狠瞪了王翠花一眼,轉身就走,顯然覺得這場鬧劇無聊透頂。

王翠花被劉管事斥責,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更是把怒火都撒在了林小草身上。她指著林小草,尖聲罵道:“聽見沒?廢人配廢種!你這種下賤胚子,也只配用這種垃圾!呸!真是晦氣!”她狠狠啐了一口,帶著那個雜役婆子,扭著腰氣沖沖地走了。

圍觀的雜役們見沒熱鬧可看,也打著哈欠,低聲議論著散去了。通道里很快恢復了安靜,只剩下林小草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柴房門口,手中緊緊攥著那十幾粒被所有人唾棄為“廢品”、“垃圾”的劣種。

寒風呼嘯著灌進單薄的衣衫。王翠花刻毒的辱罵如同冰錐,狠狠刺在心上。“廢人配廢種”…這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得她靈魂都在顫抖。

她低頭,看著掌心那十幾粒灰撲撲、黯淡無光的種子。劣種?廢品?垃圾?

一股壓抑到極致的屈辱和不甘,如同沉寂的火山,在她心底轟然爆發!憑什么?!憑什么她生來就是廢靈根?憑什么她要忍受饑餓、寒冷、毒打和污蔑?憑什么連別人施舍的一點種子,都要被踩進泥里肆意羞辱?!

不!她不甘心!

就算是劣種!就算是廢品!她也要讓它們活!她要讓它們發芽!她要證明,就算是最卑賤的種子,也有活下去、破土而出的權利!

一股強烈的、近乎執念的沖動,驅使著林小草。她猛地轉身沖回柴房,關上門。借著屋頂破洞透進來的微弱月光,她像捧著稀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將那十幾粒劣種攤開在地上。

她沒有工具,只能用手指。她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用凍得通紅、指甲開裂的手指,在墻角一塊相對避風、泥土稍微松軟些的地方,一點一點,極其艱難地摳出十幾個淺淺的小坑。每一個坑都凝聚著她的不甘和倔強。

然后,她將那些灰撲撲的種子,一粒一粒,無比鄭重地放進坑里,再用指尖將冰冷的泥土輕輕覆蓋上去。

做完這一切,她跪在那一小片埋下種子的泥土前,雙手緊緊捂住胸口那塊溫熱的木牌。她閉上眼,將所有的意念、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憤怒、所有的希望,都瘋狂地灌注進去!她試圖溝通那天在藥圃時感受到的奇異聯系,試圖將自己體內那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暖流,順著木牌,傳遞到掌心,再傳遞到那片冰冷的泥土之下!

“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給我看!”她在心中無聲地吶喊,一遍又一遍,帶著泣血般的執著。

意念高度集中,精神前所未有的凝聚!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太陽穴在突突直跳,眼前陣陣發黑。胸口木牌的溫熱感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仿佛真的在回應她瘋狂的意念!

一股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卻真實存在的暖流,如同最纖細的絲線,艱難地從她緊捂木牌的掌心滲出,帶著她全部的意志和不甘,悄無聲息地滲入了那片覆蓋著劣種的冰冷泥土之中!

失敗!失敗!還是失敗!

種子毫無反應。泥土冰冷死寂。

林小草的意識因為過度集中和虛弱而開始模糊,汗水浸濕了她的鬢角,身體搖搖欲墜。

就在她幾乎要絕望放棄的剎那——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悸動感,猛地從她掌心接觸的地面傳來!

不是一顆!是十幾顆種子中,有一顆!在冰冷黑暗的泥土深處,仿佛被那縷微弱卻堅韌的暖流和瘋狂執念所觸動,極其輕微地、回應般地…跳動了一下!

緊接著,一股微弱到極致、卻飽含著“渴望”和“掙扎”的意念,如同初生嬰兒的第一聲啼哭,微弱而清晰地,順著那縷暖流的聯系,顫顫巍巍地傳回了林小草的識海!

“渴…暖…”

林小草渾身劇震!猛地睜開眼!狂喜如同電流般瞬間流遍全身!她成功了!她真的…感受到了?!

她不敢有絲毫松懈,更加瘋狂地集中意念,將胸口木牌傳來的溫熱感和自己全部的精神力量,源源不斷地、如同涓涓細流般,灌注向那片泥土,灌注向那顆唯一回應了她的種子!

時間在死寂中流逝。林小草維持著跪姿,如同雕塑,全部心神都系于一點。汗水順著她尖瘦的下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洇開一小片深色。

不知過了多久。

就在林小草的精神力即將耗盡、眼前陣陣發黑之時——

噗!

一聲極其輕微、卻如同天籟般的破土聲響起!

在她掌心覆蓋的那片泥土正中央,一點極其微小、卻無比倔強的嫩綠色芽尖,如同最勇敢的斗士,頂破了冰冷堅硬的泥土,怯生生地、卻又無比堅定地,探出了頭!

那嫩芽只有米粒大小,纖細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斷,顏色是脆生生的新綠,在柴房冰冷的黑暗中,微弱地、卻無比清晰地搖曳著,散發出一種近乎神圣的、頑強不屈的生命光輝!

它活下來了!

一顆被所有人唾棄的劣種,在冰冷、黑暗、絕望的柴房角落,在她傾注了所有不甘與希望的瘋狂催動下,破土而出!

林小草呆呆地看著那一點微弱的綠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巨大的狂喜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如同洶涌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滾燙的淚水毫無征兆地涌出眼眶,順著她沾滿污泥的臉頰,大顆大顆地滴落在嫩芽旁邊的泥土上。

她成功了!

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螻蟻!

她擁有力量!哪怕這力量微弱如螢火,只能催生一顆劣種!

但這顆嫩芽,就是她向這不公世界發出的、第一聲不屈的吶喊!

踏雪逆行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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