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湘渡從將軍府回來后,日子似乎恢復了平靜。她每日研讀醫書,偶爾去將軍府與肖衡探討醫理,兩人關系日漸親近,卻始終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然而平靜之下,暗流從未停止涌動。二夫人和謝云瑤雖不敢再明著刁難,卻暗地里煽風點火,府中關于謝湘渡與肖衡的流言從未真正斷絕。
這日,謝湘渡正在院中晾曬草藥,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春桃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姑娘,不好了!宮里來人了,說是……說是要選您入宮為妃!”
謝湘渡手中的藥籃“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草藥撒了一地。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春桃:“你說什么?選我入宮?”
“是呀!”春桃急得快哭了,“剛才傳旨的公公說,皇上聽聞謝府四小姐聰慧過人,特下旨將您納入后宮,封為才人!二夫人和三小姐正在前廳接旨呢,還說要立刻為您準備行裝!”
謝湘渡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入宮為妃?這簡直是晴天霹靂!她穿越到這個時代,最大的愿望就是安穩度日,遠離宮廷紛爭,怎么會突然被卷入這深不見底的后宮?
“不行,我不能入宮!”謝湘渡猛地回過神,眼神堅定,“春桃,扶我去前廳!”
她知道,這定是二夫人和謝云瑤搞的鬼。她們在府中斗不過自己,便想將她送入后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斷了她的念想。
前廳內,傳旨太監正端坐在太師椅上,二夫人和謝云瑤滿臉得意地伺候著。謝承宗臉色凝重,眉頭緊鎖,顯然也不贊同這門婚事。
“父親!”謝湘渡沖進前廳,對著謝承宗深深一拜,“女兒不愿入宮!”
傳旨太監臉色一沉:“謝四小姐這是何意?抗旨不遵嗎?”
二夫人立刻呵斥道:“湘渡!不得無禮!皇上的旨意豈容你違抗?快給公公道歉!”
謝湘渡卻挺直脊背,看向傳旨太監:“公公息怒。并非我抗旨不遵,只是我早已心有所屬,實在不敢欺瞞皇上。”
“心有所屬?”傳旨太監愣住了,二夫人和謝云瑤也臉色驟變。
謝承宗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明白了她的用意,沉聲道:“湘渡,不得胡言!”
“女兒沒有胡言。”謝湘渡目光坦蕩,“我與將軍府的肖小將軍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終身。此事雖未稟報父親,但情意不假。若此時入宮,便是欺君之罪,還請公公回稟皇上,收回成命。”
她這話一出,滿廳皆驚。二夫人氣得渾身發抖:“你胡說!你與肖小將軍不過見過幾面,何來私定終身之說?”
“有沒有胡說,公公一問便知。”謝湘渡毫不畏懼地迎上她的目光,“肖公子近日常與我探討醫理,府中上下都看在眼里。若公公不信,可去將軍府一問便知。”
傳旨太監面露難色。肖衡是圣上跟前的紅人,手握重兵,他可不敢輕易得罪。若是謝四小姐真與肖衡有情,他貿然將人帶入宮,怕是會引來禍端。
謝承宗見狀,連忙打圓場:“公公,小女年幼無知,言語無狀,還請公公莫怪。只是此事關乎皇家顏面,也關乎肖小將軍的名聲,不如容老夫與將軍府商議一番,再給皇上回話?”
傳旨太監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也罷。不過謝大人可要盡快給皇上一個交代,否則耽誤了吉時,誰也擔待不起。”
“多謝公公體諒。”謝承宗連忙讓人奉上厚禮,送走了傳旨太監。
前廳內,謝承宗看著謝湘渡,臉色復雜:“你可知你剛才說的話意味著什么?若肖小將軍不承認,你不僅會落得個欺君之罪,名聲也會徹底敗壞!”
“女兒知道。”謝湘渡語氣堅定,“但女兒寧愿名聲敗壞,也不愿入宮為妃。父親,女兒相信肖公子會給我一個交代。”
她賭的是肖衡對她的那份情意,賭的是他不會讓她陷入絕境。
而此時的將軍府,肖衡正接到謝府傳來的消息。他猛地站起身,眸色冰冷:“入宮為妃?是誰的主意?”
隨從低聲道:“聽說是二夫人和三小姐暗中打點了宮中的李公公,才求來了這道旨意。”
肖衡一拳砸在桌上,茶杯應聲碎裂:“好大的膽子!敢動我的人!”
他轉身大步向外走去:“備馬!去謝府!”
隨從連忙跟上:“爺,現在去嗎?會不會引人非議?”
“非議?”肖衡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肖衡的人,誰敢動?今日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謝湘渡是我要護著的人!”
馬蹄聲急促響起,朝著謝府的方向疾馳而去。一場新的風波,正在悄然拉開序幕。而謝湘渡不知道,她的這場豪賭,將會徹底改變她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