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們！都過來吃瓜！」護士長李春梅舉著手機竄進更衣室，屏幕上正播放陸修遠給實習生示范深靜脈穿刺的視頻，「猜猜剛誰給陸醫生送愛心便當了？藥代王姐的女兒！海歸碩士！便當盒是愛馬仕的！」

小護士們嘩啦圍上來，七嘴八舌像炸開的輸液包：

「王姐上周剛給科里塞了五個飛刀名額！」

「她女兒背的包夠我三年夜班費！」

「但陸醫生不是和林醫生...」

「嗐！倆男的能生孩子嗎？」李春梅啪地把排班表拍在柜門上，「姐今天給你們上點硬貨——咱仁和的婚戀經濟學！」（掏出馬克筆在白板上畫曲線圖）

**第一課：配偶是隱形直升機**

「瞅見心內老王沒？」筆尖戳向窗外禿頂的身影，「當年娶藥代被笑軟飯王，現在人家岳父手指縫漏點資源，就夠他搞多中心臨床試驗！」紅筆唰地圈住走廊盡頭，「再看娶老師的小李——孩子上學愁得發際線后移兩公分！昨晚蹲樓道改課件被患者當小偷舉報！」

**第二課：家庭分工定生死**

「婦產科張醫生！」筆重重敲在「晉副高熱門」幾個字上，「一個人帶倆娃，寫論文得擠凌晨三點尿布時間！再看劉醫生——婆婆全天帶娃，老婆開診所，人家下班泡實驗室，周末學術沙龍，三年兩篇SCI！」馬克筆狠狠劃出分水嶺，「醫生拼的是下班后四小時！你回家奶孩子，人家回家發《柳葉刀》！」

**第三課：婚房是階層掃描儀**

白板上畫出仁和醫院地圖：「住郊區的通勤兩小時，下夜班開車都能睡著！住隔壁老洋房的——」筆尖點向梧桐樹掩映的紅屋頂，「人衛健委領導晨練都能碰見！趙醫生為孩子上學買老破小，房貸壓得夜班不敢拒；王醫生孩子讀國際學校，有底氣摔會議門搞科研！」

更衣室門突然被推開。血管外科劉醫生提著飯盒蔫頭耷腦進來，襯衫領口沾著娃的鼻涕印。

「第幾次熱飯了？」李春梅努嘴，「娶個護士老婆，倆人排班像牛郎織女！但人家心外陳醫生——」聲音陡然拔高，「岳父是律師！上周醫療糾紛三天擺平！換成父母是農民的李醫生，嚇得好幾天不敢接復雜手術！」

小護士們倒吸冷氣。窗外正見陸修遠被副院長笑著拍肩，遠處停著那輛送便當的保時捷。

「瞅見沒？婚姻是資源重組！」李春梅把馬克筆一摔，「選對了少奮斗二十年，選錯了——」突然噤聲。

陸修遠站在門口，白大褂口袋里露出愛馬仕便當盒一角。更衣室落針可聞。

「護士長，」他慢條斯理抽出便當盒，「能幫我還給王小姐嗎？」飯盒里精致壽司擺成心形，「我對海鮮過敏。」

李春梅猛地搶過手機發語音：「全體撤回！陸醫生特么是頂級潛力股——他寧愿過敏休克也不吃軟飯！」

「師兄！」林深頂著雞窩頭沖進來，「聽說你為守身如玉寧愿食物中毒...嗷！」

陸修遠把便當盒塞他懷里：「吃完寫三千字過敏反應分析報告。」

「這是謀殺親夫！」

「哦？」陸修遠扶了扶眼鏡，「那你該研究怎么用除顫儀自救。」

李春梅望著窗外嘆口氣。夕陽下，兩個白大褂的影子拉得很長，一個追著另一個搶便當盒，像兩只撲棱的鴿子。

她突然把白板上的曲線圖擦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