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中，陸塵感到身體被撕扯著穿過狹窄的通道。秘境崩塌的空間亂流如同千萬把小刀，切割著他的皮膚。他死死抱住蘇雨晴和斷劍，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似乎聽到父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堅持住，塵兒...“
“砰！“
陸塵重重摔在堅硬的地面上，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他掙扎著睜開眼，刺目的陽光讓他立刻又閉上了眼睛。身下是粗糙的砂石，鼻尖縈繞著青草與泥土的氣息——他們已經離開了秘境！
“蘇師姐！“陸塵強忍眩暈撐起身子，看向身旁的白衣少女。
蘇雨晴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如紙，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她右手緊緊攥著那枚只剩一半的銅錢，左手則無力地攤開，掌心有一個焦黑的符文痕跡。
陸塵顫抖著手指探向她的鼻息——還有呼吸，但極其微弱。他環顧四周，認出這里是玄天宗后山的懸崖底部，距離劍坪不遠。遠處隱約可見宗門建筑的輪廓，在朝陽下泛著金光。
“得找人幫忙...“陸塵剛要起身，胸口突然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右胸的傷口已經結痂，但周圍的皮膚布滿了蛛網般的黑紋，與右臂的魔紋連成一片。
更糟糕的是，他發現自己無法調動靈力——逆轉《混元訣》和吞噬魔氣的后遺癥開始顯現，丹田如同干涸的湖泊，空空如也。
“父親...“陸塵下意識握緊斷劍，突然感到劍柄傳來微弱的脈動，仿佛心跳。
“塵兒...“
聲音不是從外界傳來，而是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陸塵震驚地盯著斷劍，劍身殘缺處隱約有青光流轉。
“不必驚訝。“父親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清晰了些，“我的元神暫時寄宿在劍中。你現在靈力耗盡，需要盡快調息。“
陸塵喉頭發緊：“父親...真的是您？“
“時間有限。“陸天行的聲音帶著疲憊，“聽我說，魔尊并未被徹底消滅。當年它早已將分神寄生在玄天宗創派祖師體內，整個宗門都建在被污染的靈脈上。“
陸塵如遭雷擊：“那豈不是...“
“秘境崩塌只是開始。“陸天行繼續道，“七十二峰下都沉睡著魔尊的分身，它們即將蘇醒。你必須...“
聲音突然中斷。斷劍上的青光急速閃爍幾下，隨即暗淡下去。無論陸塵如何呼喚，再無回應。
“該死！“陸塵一拳砸在地上，指節擦出血痕。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下最要緊的是救醒蘇雨晴，然后...
沙沙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陸塵警覺地抬頭，看到兩個身影正沿著山道向這邊移動。陽光太刺眼，看不清面容，但從衣著判斷，應該是玄天宗弟子。
“救命！“陸塵用盡全力喊道，“這里有人受傷！“
兩個身影頓了一下，隨即加快腳步跑來。當距離拉近到十丈時，陸塵認出了來人——是張二狗和另一個雜役弟子！
“陸哥！“張二狗驚叫一聲，連滾帶爬地沖過來，“真的是你！大家都以為你死了！“
另一個雜役弟子則盯著昏迷的蘇雨晴，結結巴巴道：“這、這不是劍峰的蘇師姐嗎？她怎么會...“
“別問了。“陸塵打斷他，“快帶我們回宗門，她傷得很重。“
張二狗二話不說背起蘇雨晴，另一個雜役弟子則攙扶起陸塵。一行人艱難地向宗門走去。
“陸哥，這一個月你去哪了？“張二狗邊走邊問，“自從你和蘇師姐在劍坪失蹤，宗門都炸鍋了。莫長老說你私闖禁地，已經將你逐出師門...“
“一個月？“陸塵愕然。他們在秘境中明明只待了不到一天！
“是啊，今天正好是第三十天。“張二狗扭頭看了他一眼，突然瞪大眼睛，“陸哥，你的眼睛...“
“怎么了？“
“右眼...瞳孔變成青色的了...“
陸塵心頭一震。他想起在秘境中，魔氣曾侵蝕到脖頸，難道已經蔓延到面部了？但現在顧不上這些，他更擔心蘇雨晴的狀況。
“宗門最近有什么異常嗎？“
張二狗壓低聲音：“怪事可多了。先是后山半夜總有奇怪的響聲，然后靈泉的水變成了紅色。最嚇人的是，已經有三個外門弟子離奇死亡，尸體上長滿了黑色的紋路...“
陸塵腳步一頓。黑色紋路？和他身上的魔紋一樣？
“到了。“雜役弟子指著前方的山門，“我們先送蘇師姐去藥峰吧。“
藥峰長老為蘇雨晴檢查后，面色凝重：“靈力枯竭，神魂受損。需要靜養至少一個月。“他轉向陸塵，“你也是，雖然傷勢沒她重，但靈力透支到這個程度還能活著，簡直是奇跡。“
陸塵勉強笑笑：“多謝長老。“
“別急著謝。“長老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身上的黑紋...不簡單。我建議你去見掌門。“
“掌門出關了？“
“昨日剛出關。“長老點頭，“而且一出來就詢問你和蘇雨晴的下落。“
陸塵心中一凜。掌門在這個時候出關，還特意問起他們，絕非巧合。
安頓好蘇雨晴后，陸塵回到自己的小屋。一個月無人居住，屋內積了厚厚一層灰。他顧不上打掃，立刻盤膝而坐，嘗試恢復靈力。
剛一運功，就發現不對勁。《混元訣》運行路線變得異常艱澀，靈力所過之處，經脈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更可怕的是，原本應該均勻分布的五行靈力，現在木屬性占據了絕對主導，其他四種屬性幾乎感受不到。
“是因為吞噬了太多魔氣嗎...“陸塵內視丹田，發現原本清澈的靈力漩渦變成了青黑色，中心處有一個微小的黑點，正緩慢旋轉。
他嘗試逆轉《混元訣》，黑點立刻加速旋轉，釋放出一股精純的靈力。但這種靈力帶著陰冷的氣息，流過經脈時，右臂的魔紋隨之閃爍。
“既能吸收，就能煉化。“陸塵咬牙，繼續逆轉功法。隨著時間推移，黑點逐漸縮小，靈力也恢復了些許。當他收功時，天色已晚，渾身被汗水浸透，但至少恢復了行動能力。
斷劍靜靜躺在膝上，劍身偶爾閃過一絲青光。陸塵輕輕撫摸劍脊，低聲呼喚：“父親？“
沒有回應。
正當他失望之際，劍柄突然發熱，一段信息直接傳入腦海：
“玄天鏡...創派祖師的封印...掌門有問題...“
信息斷斷續續，如同夢囈。陸塵還想追問，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陸哥！快開門！“是張二狗的聲音，“出大事了！“
陸塵收起斷劍，打開門。張二狗滿臉驚恐，衣服上還有血跡：“又、又死了一個！這次是內門弟子！尸體就在劍坪，全身長滿黑紋，像枯樹枝一樣...“
“掌門呢？“
“已經趕去了。“張二狗壓低聲音，“陸哥，你身上的紋路...和他們的一樣...“
陸塵心頭一沉。果然，魔氣已經開始在宗門蔓延。而身上帶有魔紋的他，很可能會被當作兇手。
“二狗，幫我個忙。“陸塵迅速收拾幾件必需品，“如果我被抓了，把這把劍和蘇師姐一起送下山。“
張二狗接過斷劍，臉色突然變得古怪：“這劍...好像在說話...“
“你聽到了什么？“陸塵急問。
“聽不清...好像在說'小心鏡子'...“張二狗困惑地搖頭，“可能是錯覺吧。“
陸塵心頭一震。玄天鏡！父親剛才也提到了這個。
“記住，劍和蘇師姐都不能落在掌門手里。“他鄭重叮囑，“現在帶我去看那個死者。“
劍坪上圍滿了人。陸塵擠進人群，看到一具被白布覆蓋的尸體。周圍弟子議論紛紛，幾個執法堂的人正在維持秩序。
“讓開！掌門到！“
人群立刻分開一條路。一個紫袍老者緩步走來，面容威嚴，長須飄飄。陸塵第一次見到掌門玄天真人，卻莫名感到一絲熟悉——那張臉，竟與秘境中的魔尊有三分相似！
“又一起。“玄天真人嘆息，聲音中帶著詭異的回音，“查清死因了嗎？“
執法長老掀開白布：“和前幾例一樣，靈力被抽干，經脈呈枯樹枝狀。但這次有個新發現...“
他指向死者額頭，那里有一個清晰的符文印記，與陸塵玉佩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這是...“玄天真人瞳孔微縮，突然轉頭，目光如電掃過人群，最終鎖定在陸塵身上。
“你！“他指向陸塵，“就是你身上有同樣的氣息！“
所有目光瞬間集中在陸塵身上。他后退半步，右手不自覺地摸向懷中——斷劍已經交給張二狗，現在他身上只有那塊已經裂開的玉佩。
“弟子不明白掌門的意思。“陸塵強作鎮定。
“不明白？“玄天真人冷笑，突然從袖中取出一面古樸銅鏡，“那就讓玄天鏡來辨明真偽！“
銅鏡對準陸塵，鏡面泛起詭異黑光。陸塵懷中的玉佩突然發熱，斷劍的感應也隨之傳來：“跑！那是魔尊之眼！“
陸塵轉身就逃，但剛邁出一步，就被一股無形力量禁錮。玄天真人手持銅鏡逼近，鏡中黑光如鎖鏈纏繞住陸塵全身。
“果然是你。“玄天真人聲音變得陰冷，“噬魔血脈的傳人，魔尊大人蘇醒的最后障礙。“
他高舉銅鏡，黑光化作實質的尖刺，直刺陸塵心口！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光從天而降，擊偏了銅鏡。
“掌門且慢！“
蘇雨晴踏空而來，白衣飄飄，手中長劍泛著星辰般的光芒。她臉色仍然蒼白，但眼神銳利如劍。
“蘇師侄？“玄天真人瞇起眼睛，“你傷勢未愈，不該出來走動。“
“多謝掌門關心。“蘇雨晴落在陸塵身前，不動聲色地擋住他，“但陸塵是我帶入秘境的，若有罪，我當同罪。“
玄天真人臉色陰晴不定：“秘境？你們去了哪個秘境？“
“玄天秘境。“蘇雨晴直視掌門，“三十年前，我姑姑和陸天行前輩失蹤的那個秘境。“
人群嘩然。玄天真人的手微微顫抖，銅鏡黑光忽明忽暗：“胡說！玄天秘境早已封閉！“
“是嗎？“蘇雨晴突然抬手，一道星光射向銅鏡，“那為何掌門手中的玄天鏡，會與秘境中的祭壇產生共鳴？“
星光觸及鏡面，銅鏡劇烈震動，黑光中竟夾雜著一絲青光。玄天真人悶哼一聲，后退數步：“放肆！“
“更放肆的在這里。“蘇雨晴咬破手指，在眉心畫了一個血符，“天機眼，開！“
她的雙眼瞬間變成銀白色，直視玄天真人。片刻后，她厲聲喝道：“你不是玄天掌門！你體內有東西！“
玄天真人勃然大怒：“妖言惑眾！“他猛地舉起銅鏡，黑光暴漲，“執法堂，拿下他們！“
十幾個執法弟子沖上前來。蘇雨晴拉起陸塵：“走！“
她擲出一張符箓，白霧瞬間籠罩四周。趁亂中，兩人沖出人群，向山下狂奔。
“去哪？“陸塵喘息著問。
“先離開宗門。“蘇雨晴腳步虛浮，顯然還未痊愈，“我看到了...掌門體內有魔尊分神，玄天鏡是控制他的媒介...“
跑出山門后，兩人躲進一處隱蔽的山洞。蘇雨晴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銀白色的雙眼恢復了正常，但眼角卻流下兩行血淚。
“你的眼睛...“陸塵擔憂地問。
“天機眼的代價。“蘇雨晴苦笑，“每次使用都會消耗壽元。剛才那一眼，我付出了三年壽命。“
陸塵心頭一震：“為什么要救我？“
蘇雨晴沉默片刻，輕聲道：“因為我看到了第三種未來。“她從懷中取出那枚只剩一半的銅錢，“在你昏迷時，我用最后一點預知能力做了推演。“
銅錢上刻著一個模糊的畫面：陸塵手持斷劍與玄天真人對峙，而蘇雨晴自己則站在一旁，手中捧著一面破碎的鏡子。
“玄天鏡是關鍵。“她指著畫面，“它能控制被魔尊附身的人，也能...釋放被封印的元神。“
陸塵想起父親的話：“創派祖師的封印？“
“沒錯。“蘇雨晴點頭，“我猜創派祖師的元神就封印在鏡中，而掌門被魔尊分神控制。我們必須救出祖師元神，才能對抗魔尊。“
“可鏡子在掌門手里...“
“不，這只是子鏡。“蘇雨晴指向銅錢畫面，“真正的玄天鏡是母鏡，應該藏在掌門閉關處。“
陸塵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什么：“張二狗！他說斷劍告訴他'小心鏡子'！“
“劍靈蘇醒了？“蘇雨晴驚喜道。
“不是劍靈，是我父親。“陸塵簡要解釋了元神寄劍的事，“但他現在又陷入沉睡了。“
蘇雨晴若有所思：“需要靈力滋養。元神寄宿在器物中，需要持續的能量供應。“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這是藥峰的回靈丹，你先恢復些靈力，然后我們...“
話未說完，山洞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兩人立刻噤聲，陸塵悄悄摸到洞口查看。月光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東張西望——是張二狗！
“二狗？“陸塵低聲喚道。
張二狗嚇了一跳，看清是陸塵后，連忙跑過來：“陸哥！不好了！掌門下令全宗搜捕你們，說你們是殺害那些弟子的兇手！“
他掏出斷劍：“給，你要的劍。我趁亂從你屋里拿出來的。“
陸塵接過斷劍，劍身立刻泛起微光。張二狗瞪大眼睛：“它又說話了！這次說什么'后山'、'禁地'...“
“后山禁地？“蘇雨晴若有所思，“是了，掌門閉關處就在后山禁地。“
三人正說著，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和火把的光亮。追兵來了！
“你們快走！“張二狗推著陸塵，“我來引開他們！“
“不行，太危險了！“
“放心吧，我機靈著呢！“張二狗咧嘴一笑，突然壓低聲音，“陸哥，其實我知道你不是兇手。那些死者身上的黑紋...我在莫長老身上也見過。“
說完，他不等回應，轉身沖向追兵方向，邊跑邊喊：“來人啊！我看到他們往那邊跑了！“
陸塵和蘇雨晴對視一眼，趁機向相反方向的密林逃去。斷劍在陸塵懷中微微震動，父親的聲音再次響起：
“后山...鏡湖...創派祖師的洞府...“
聲音斷斷續續，但足以指明方向。陸塵拉起蘇雨晴：“去鏡湖！“
兩人借著月色，在密林中穿行。途中，陸塵嘗試給斷劍注入靈力，但自己恢復的那點靈力杯水車薪，父親的聲音很快又消失了。
天亮前，他們終于來到后山深處的鏡湖畔。湖水如鏡，倒映著滿天星辰。湖心有一座小島，隱約可見一座石屋。
“那就是掌門閉關處？“陸塵疑惑，“沒有守衛？“
“禁地本就很少有人敢來。“蘇雨晴警惕地環顧四周，“但我感覺不對勁...“
她突然悶哼一聲，捂住右眼。指縫間滲出鮮血：“天機眼...自主觸發了...湖里有東西！“
話音剛落，平靜的湖面突然沸騰，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水下升起。那是一條通體漆黑的蛟龍，鱗片上布滿與陸塵右臂相似的魔紋，雙眼赤紅如血。
“魔蛟！“蘇雨晴拔劍在手，“四階巔峰，相當于金丹大圓滿！“
魔蛟張開血盆大口，一股黑霧噴涌而出。陸塵推開蘇雨晴，自己卻被黑霧擦到，右臂的魔紋立刻活躍起來，如同蚯蚓般蠕動。
“它在吸收魔氣！“蘇雨晴驚呼，“小心，別被正面擊中！“
陸塵拔出斷劍，劍身青光閃爍。魔蛟似乎對這把劍有所忌憚，沒有立刻撲上來，而是繞著他們游動，尋找機會。
“我攻左你攻右。“蘇雨晴低聲道，“目標是島上的石屋！“
兩人同時發動。蘇雨晴劍走輕靈，道道劍氣如星辰墜落；陸塵則樸實無華，斷劍直刺魔蛟眼睛。魔蛟怒吼著閃避，掀起滔天巨浪。
趁魔蛟注意力被分散，蘇雨晴突然變招，一劍刺入湖面。湖水瞬間結冰，冰蔓順著魔蛟身體迅速蔓延。
“快走！“她拉起陸塵，踏冰沖向湖心島。
魔蛟掙碎冰層，但為時已晚。兩人已經登島，沖向石屋。就在即將觸到門扉時，一道無形屏障擋住了他們。
“禁制！“蘇雨晴嘗試破解，但靈力不足，“需要特定手法...“
陸塵突然感到斷劍劇烈震動。他福至心靈，將劍尖抵在屏障上。劍身青光與屏障交融，竟慢慢融出一個缺口！
兩人閃身入內，石屋門在身后自動關閉。魔蛟的咆哮被隔絕在外，屋內一片寂靜。
石屋內部比外面看起來大得多，仿佛一個完整的洞府。正中央是一個蒲團，周圍擺著七盞油燈，已經熄滅多時。墻上掛著一面銅鏡，與掌門手中的一模一樣，只是更大，鏡框上刻滿了符文。
“玄天母鏡！“蘇雨晴快步上前，卻突然停住，“等等...鏡子里有人！“
陸塵走近一看，鏡中果然映出一個模糊的身影，但不是他們的倒影。那是一個白發老者，盤膝而坐，雙眼緊閉。
“創派祖師...“陸塵喃喃道。
就在這時，斷劍自動飛出，懸在鏡前。青光照射下，鏡中老者緩緩睜開了眼睛。
“三百年了...“老者的聲音直接從鏡中傳出，“終于等到噬魔血脈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