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的風,帶著三年不歇的寒意,卷著黃沙掠過城墻,蘇庭琛站在城樓之上,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掃視著遠方的草原。
這幾日,邊境的氣氛異常緊張,探馬回報,匈奴的一支精銳部落集結了大量兵力,正在邊境蠢蠢欲動,似乎有南下入侵的跡象,蘇庭琛知道,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將軍,匈奴此次來勢洶洶,兵力遠超我軍,我們恐怕難以抵擋啊。”副將憂心忡忡地說。
蘇庭琛坐在主位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沉聲道:“匈奴雖兵力眾多,但他們長途奔襲,糧草不濟,只要我們堅守城池,拖延時日,他們自然會不戰自退。”
蘇庭琛:“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傳我將令,加強城墻的防御,多備滾石、弓箭,隨時準備迎敵,另外,派一支精銳小隊,繞到匈奴后方,襲擾他們的糧草營,斷了他們的后路。”將領們齊聲領命,紛紛退下準備,帳中只剩下蘇庭琛和他最信任的副將林楊。
“將軍,此次戰事兇險。”
“這函谷關是我守護的地方,也是離她最近的地方,我必須親自守住這里。”
副將知道他的脾氣,只是重重地抱了抱拳:“將軍放心,屬下定會拼死護將軍周全。”
三日后,匈奴的大軍果然兵臨城下,黑壓壓的敵軍如潮水般涌來,將函谷關團團圍住,戰鼓聲、吶喊聲震天動地,場面十分壯觀。
蘇庭琛親自登上城樓,指揮士兵們迎敵,蘇庭琛:“放箭,“滾石準備,隨著蘇庭琛的又一聲令下,一塊塊巨大的滾石從城樓上推下,砸得匈奴士兵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戰斗進行得異常激烈,雙方你來我往,殺聲震天,蘇庭琛站在城樓之上,指揮若定,時而下令放箭,時而下令投擲滾石,時而下令派兵出城突襲。
他的臉上沾滿了塵土和汗水,卻依舊眼神堅定,仿佛不知疲倦,激戰持續了三天三夜,函谷關的士兵們雖然奮勇抵抗,但兵力終究有限,漸漸有些力不從心,城墻上的士兵越來越少,城墻也被敵軍的攻城錘砸得搖搖欲墜。
蘇庭琛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想辦法擊退敵軍,他召集副將,低聲吩咐了幾句,副將聽后,臉色一變:“將軍,萬萬不可,這樣太危險了。”
“為國家戰死沙場,是我的榮幸,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一定要守住函谷關。”
副將含淚領命,轉身離去,蘇庭琛深吸一口氣,拿起身邊的長槍,踉蹌著走下城樓,他要親自帶領一支精銳部隊,從城門沖出,突襲敵軍的中軍大營,給敵軍以致命一擊。
城門緩緩打開,蘇庭琛一馬當先,帶領著士兵們沖了出去,他雖然有傷在身,但騎在馬上,依舊威風凜凜,手中的長槍如出海蛟龍,所向披靡,轉眼間就斬殺了數名匈奴士兵。
匈奴的將領見狀,連忙指揮士兵圍攻蘇庭琛,蘇庭琛奮勇殺敵,槍尖所指,無人能擋,但敵軍實在太多,他漸漸陷入了重圍,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鮮血染紅了他的銀甲,也染紅了身下的戰馬。
玉兒,我實言了。
蘇庭琛戰死沙場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函谷關,士兵們紛紛落淚,百姓們也自發地來到城墻上,為這位守護了他們二十余年的將軍送行,副將林楊按照蘇庭琛的遺愿,將他的遺體收斂好,準備送回邊塞胡楊林安葬。
邊塞的風沙又起,劉昭玉獨自一人來到蘇庭琛的墓碑,他的安放在邊塞外的紫竹林,劉昭玉換上一身素色衣裙,林中松柏蒼翠,寂靜無聲,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遠遠地,她便看到了那座孤零零的墓碑,墓碑上刻著“漢鎮國忠勇王蘇庭琛之墓”幾個大字,筆力遒勁,一如他當年的字跡,走到墓碑前,劉昭玉緩緩跪下,伸出顫抖的手撫摸著冰冷的石碑。
石碑上還殘留著雨水的痕跡,冰涼刺骨,就像她此刻的心。
烏孫王庭的風沙比中原的凜冽百倍,劉昭玉站在高臺上望著遠處連綿的雪山,指尖的玉佩已被摩挲得溫潤如玉,和親大典那日的盛況仿佛還在昨日,金帳內的燈火輝煌,樂師奏響的異域樂章。
“公主,該回帳了,風大。”
“好。”
長安的桃花開了又謝,西域的風沙停了又起,陰陽兩隔的距離,終究是再也無法跨越。
三日后,劉昭玉在烏孫王宮的梅花樹下,郁郁而終,在閉眼之前,她仿佛看到了,那個少年郎。
庭琛,我來了。
風吹過陵園,卷起地上的落葉,仿佛在為這對苦命的戀人哭泣。
有人說,每當月圓之夜,總能看到一男一女的身影在陵園里相依相偎,男子身披銀甲,女子身著漢裝,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幸福的微笑。
如果世間萬物能跨越能相愛
也能成全云與海
忘了離岸多遠多危險
都看不見
如果海角天涯不分開不難捱
眼淚終會廝守
別忘了它們的愛而不得
歌聲在風中回蕩,訴說著那段跨越山海、穿越生死的愛戀,也訴說著那份至死不渝的深情。
函谷關的風依舊在吹,西域的海棠依舊在開,而蘇庭琛和劉昭玉的愛情故事,也將永遠流傳下去,成為一段千古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