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宿主醒醒!我是系統007!”
池嶼眼皮沉重地掀開,視線里撞進個巴掌大的透明小人,正在他面前手舞足蹈,聲音又急又亮。
“這是哪兒?我怎么會在這兒?”
他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混沌的腦子還沒從一片空白里轉過來。
“這里是系統空間哦。至于你嘛……”小人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你昨晚熬夜看小說猝死啦,所以被本系統選中啦!只要你去你追的那本小說里救贖惡毒女主,我就能送你回原來的世界哦~”
它說完還得意地轉了個圈,仰著小臉追問:“怎么樣,是不是超感動?”
那晃來晃去的身影看得池嶼頭更暈了。
“那我真要謝,謝,你!”說著一把抓起面前的透明小人,晃了晃“那你不如現在就送我回去。”
“那個……其實吧,我救你回來的時候能量耗得太多,現在已經沒有能量將你送回原來的世界。”系統007的聲音弱了下去,透明的小身子也蔫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給池嶼看。
池嶼眉頭微蹙:“那要怎么幫你恢復能量?”
“不是說了嘛!”小人立刻又精神起來,“去書里救贖那個惡毒女主啊!等你把整本書的任務都做完,我能量一滿,立馬就送你回去!”
池嶼揉了揉眉心,語氣沉了沉:“你讓我想想。”
說著池嶼便回憶最近發生的事,記得他還是scny大學正在經歷期末周的苦逼大學生,平時上課打打鏟鏟,下課打打瓦,穿上玩玩爐石,完全就是混吃等死,期末為了不掛科連續熬了幾天大夜。
誰懂呀,期末周的苦。
經過痛苦的期末周之后,終于考完試,他晚上和室友聚完餐之后,正在寢室熬夜看小說,小說的名字叫《棲燼仙途》。
這本書的女主名叫棲月,走的是最近爆火的反派主角路線。
她生來就被視為不祥,父母在她生下來后家中遭禍,父母在不就后也去世了,村里人都罵她是禍害,將她丟進了山林,讓她自生自滅。
還是一個獵戶收養了她,不過在她稍大一些的時候獵戶打獵的時候被野獸咬死了。
看到這里的時候池嶼真憋不住想問:“這怕真是個禍害吧。”
幼年時的棲月沒有辦法,只能下山,去到城鎮,在街頭流浪討生活,常常吃不飽、穿不暖,日子過得格外凄苦。
可厄運似乎總盯著苦命人不放。在一天被人牙子盯上,拐走,受盡了各種折磨,幾經轉賣,最后被賣到王府做了奴仆。
在王府的日子同樣不好過,年紀大些的下人瞧不上她,她的主子又是個對下人極其嚴苛的主兒,再加上她年紀小,重活累活也干不了,日子便越發艱難了。
好在苦熬多年,總算盼來轉機。
一次偶然的機緣下,棲月遇見了她命定的歸宿——師尊祝星辭。
祝星辭是清風宗六峰之一清念峰的峰主,平日里待人和善,卻也憑著手中那柄飲血的靈劍,斬殺過無數魔族。
他所修的清悠劍訣精妙絕倫,生前便被譽為天下第一劍修,死后更被尊為“清悠劍尊”。
成為祝星辭座下唯一的弟子后,棲月才真正體會到被珍視的滋味。師尊待她極好,凡有好物皆先緊著她,更明言此生只收她一個弟子,這意味著,她注定會是下一任清念峰峰主。
棲月也在不知不覺間漸漸喜歡上了祝星辭,但她知道,她與師傅絕無可能,師徒戀注定會上世俗不容,棲月不在意世俗看法,但她不能讓師尊背負罵名,因此她便將這份心意深埋心底。
仿佛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那當然不可能,要不然棲月怎么黑化。
要不說她是災禍體質,這么強的師尊都能被她克死……
看到這里的時候池嶼也是被氣笑了,然后加上過度熬夜,一口氣沒提上來,猝死了。
“007?”池嶼終于艱難地接受了自己猝死的事實,啞聲喚道。
“宿主,我在。”
“你說要我去救贖那個反派女主……可她不是該被師尊救贖,順理成章繼承清念峰峰主之位嗎?好端端的,怎么就走到黑化那一步了?”池嶼擰著眉,滿是不解。
“后續劇情,需宿主自行觸發。”透明小人眨巴著那雙大眼。
“那我不去了,在這里我會不會餓死。”
“不會是不會,但是你會慢慢消失。”
聽完系統的話,池嶼索性直接躺下,緩緩說道:“死就死吧,反正我都死過一次了,多一次也不多。”
“宿主,不要啊!您要是就這么消失了,我也得跟著完蛋啊!”透明小人急得抱住池嶼的腳踝輕輕搖晃,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眨了又眨,眼看著就要溢出淚來,“好歹我救了您一命,您忍心看我就這么沒了嗎?”
池嶼卻索性捂住耳朵,閉著眼往地上一坐,擺出一副要睡的架勢:“不去。要死一起死好了,反正回去也是接著念大學,畢業就當社畜,拿著三四千的工資累死累活。倒不如在這兒擺爛,還能拉個墊背的。”
“那這樣,您要是能成功救贖反派女主,我不光送您回去,還去跟主系統申請一百萬人民幣!”
“兩百萬。”
“成交,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人是小狗!”
接著一幅界面,就在池嶼面前出現一個透明的界面。
“確認進入小說《棲燼仙途》。”
“確認救贖反派女主——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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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無償為系統007打工。”
“確認愿意接受電擊處罰。”
…………………………………………………
作為標準的三好大學生,池嶼可沒閑工夫琢磨那些彎彎繞繞的條款,在他看來,這玩意兒跟游戲里那些擺明了不平等的協議沒兩樣。
他想當然地以為,就像玩游戲時不點確認就進不了副本似的,便干脆利落地一路劃到最底下,毫不猶豫地點了“確認”。
透明小人小聲呢喃:“不愧是考完試智力降為零的大學生,就是比其他宿主好騙。”
確認鍵按下的瞬間,池嶼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睜開眼,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虛虛實實,過了好一陣子,混沌的意識才漸漸清晰。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身上穿著一襲青衣。
環顧四周,陳設十分樸素:一張木桌,幾把木椅,桌上還放著一套木制的茶具。
木門外有兩道人影,隱約傳來交談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信息量太大,池嶼腦子里亂糟糟的,下意識想坐起身,沒成想動作間發出了些響動。
這響動驚動了門外的兩人,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兩人走了進來。
一位身著同色玄衣的青年快步走到床邊坐下,眉宇間帶著真切的關切:“師弟,身子好些了嗎?”
池嶼穩住了身體,回道:“好多了……這里是哪兒?”
青年溫和解釋道:“這里是你的清念峰。前些日子你在后山閉關,突然傳來異動,你的氣息也越來越弱。我們沒辦法,只能強行破開閉關陣法進去,才發現你已身受重傷。”他稍作停頓,補充道,“幸好祈師弟及時出手醫治,才總算保住了你這條性命。”
池嶼轉向另一側的人,拱手作揖:“多謝祈師弟出手相救,日后若有差遣,盡管吩咐。”
“哎,你我同門一場,說這些就見外了。”祈師弟連忙擺手,“你我情誼,哪里用得著說謝?”
先前那位青年接過話頭,語重心長道:“師弟,我知道你急于結嬰,但修煉最忌心浮氣躁。根基若傷,性命難保,千萬不可操之過急。”
他看池嶼神色微動,便起身道:“好了,不擾你靜養。有事便叫弟子來傳句話。木一、木二,你們留下照看師叔。”
兩人說完便推門離去。緊接著,兩個身著灰衫的少年走進來,躬身行禮:“弟子木一/木二,恭侍師叔。弟子就在門外候著,師叔有任何吩咐,喚一聲便是。”
池嶼揉了揉發脹的額角,揮揮手:“你們先下去吧,我想再歇會兒。”
“是,師叔。”兩人再行一禮,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關上了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