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的喜悅被那輛神秘黑車帶來的細微不安沖淡了些許，但林曉曉很快調整好了心態。
怕什么？她現在可是有系統的人！（雖然是試用版）
六百積分和四萬巨款在手，安全感噌噌往上漲。至于那輛黑車？也許是某個路過的大佬，恰好目睹了她“見義勇為”的英姿？或者干脆就是系統感應錯了？
她更愿意把注意力放在新獲得的技能上。
【惡念嗅覺（初級）】。
這名字聽起來有點中二，但效果似乎很實用。接下來的兩天，林曉曉像個初次獲得超能力的菜鳥英雄，不斷測試著自己的新技能。
走在街上，她會突然停下，閉眼感受。
“嗯……左邊飄來一股淡淡的惡念，像是插隊買煎餅還少給錢……右邊……呃，是垃圾桶餿了的味道，不是惡念。”她皺著眉頭，努力分辨那玄之又玄的“嗅覺”。
大多數時候，這種感應都很微弱，像隔著磨砂玻璃看東西，模糊不清。只有當距離足夠近，且對方的惡行或惡意足夠明確時，提示才會變得稍微清晰一點。
比如，在地鐵上，她突然感到鼻子一陣發癢，順著感覺看去，正好看到一個男人的手悄悄伸向前面女士的背包。她立刻擠過去，假裝沒站穩狠狠踩了那男人一腳，在他痛呼出聲前又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第三顆扣子，攝像頭正對著呢。”
男人臉色一變，倉惶地縮回手，下一站就灰溜溜地擠下了車。林曉曉的鼻子瞬間就不癢了。
【叮！阻止扒竊未遂，微幅凈化環境，善惡積分+5。】
雖然只有5積分，但林曉曉很開心。這證明她的“雷達”是有效的！而且可以觸發這種“小微任務”！
更重要的是，她萌生了一個大膽（且缺德）的想法。
光靠她一個人晚上偷偷摸摸執法，效率太低了！覆蓋范圍太小！而且很多惡行，比如網絡暴力、造謠誹謗、職場PUA，她很難直接物理介入。
怎么才能擴大影響范圍，更高效地“懲戒惡人”，順便……嗯，maybe賺點外快呢？
直播！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想想看，開著直播，打著“正能量整蠱”、“替天行道”的旗號，現場直擊各種社會敗類翻車現場！節目效果絕對爆炸！打賞禮物豈不是收到手軟？還能讓更多人看到惡有惡報，起到警示作用！
完美！
說干就干！
她立刻用剛到手還沒捂熱的巨款，升級了手機套餐和流量包，又忍痛花了幾百塊買了個便攜的迷你穩定器和隱藏式耳機——方便接收系統提示。
給直播間取名字費了她一番腦筋。
“都市判官直播中”？太直白，容易被封。
“曉曉的整蠱日常”？太普通，沒亮點。
“今天又是替天行道的一天呢”？有點欠打……
最后，她靈光一閃，輸入了標題：
【直播正能量：專治各種不服與缺德！】
完美！既正能量又帶點搞事的氣息。
開播初期，直播間只有寥寥幾個誤點進來的游客。
“主播干嘛的？表演胸口碎大石嗎？”
“標題黨？取關了。”
“看起來普普通通，沒意思。”
林曉曉也不氣餒，她知道，必須來一票勁爆的才能吸引流量。
機會很快來了。
這天下午，她的“惡念嗅覺”再次被觸發，這次的感覺比地鐵扒手要強烈不少，像是有根細針在輕輕刺她的眉心。
順著感覺，她來到一個熱鬧的商業廣場。很快，她就鎖定了目標——一個舉著手機正在直播的男人，看起來人模狗樣，但對著鏡頭說的話卻極其惡臭。
“……家人們看啊，又一個坦克出門了！這身材也敢穿JK？誰給她的勇氣啊？”
“嘖，化妝化得跟鬼似的，一看就是出來賣的。”
“哎喲喂，這男的穿得真娘炮，估計是個死給~”
他專門尾隨一些穿著打扮比較個性或者身材不那么符合主流審美的路人，進行惡意的偷拍和言語侮辱，直播間里還聚集了不少同樣惡臭的觀眾，彈幕不堪入目。
林曉曉的火氣“噌”就上來了。
這種靠侮辱他人獲取流量的樂色，簡直網絡毒瘤！
她立刻將自己的直播鏡頭對準了那個惡臭主播，但保持了點距離，沒把對方的臉拍得太清，主要是收音。
“兄弟們，今天咱們直播間來了個‘同行’，”林曉曉壓低聲音，對著自己手機的麥克風說，“看看這位大哥是怎么‘直播’的哈，咱們學習一下。”
她這邊零星的幾個觀眾好奇起來。
“臥槽！這不是那個著名的‘街溜子嘴臭王’嗎？”
“這傻逼專噴路人，舉報好幾次都不封！”
“主播你要干嘛？正面剛嗎？搞快點！”
林曉曉悄悄兌換了一個價值40積分的【口業反饋貼（加強版）】，效果是讓目標接下來十分鐘內說出的每一句惡意言語，都會立刻以某種輕微但尷尬的方式應驗在自己身上。
她假裝路人經過，飛快地將一張透明的小貼紙彈到了那嘴臭主播的衣領后面。
貼紙瞬間隱形。
嘴臭王毫無察覺，還在那唾沫橫飛：“哈哈哈！家人們看那個大媽背的假LV，褶子都能夾死蚊子了！窮逼就別裝——嗷！！”
他話沒說完，突然腳下一滑，像是踩到了香蕉皮（然而地面很干凈），整個人猛地一個趔趄，手機差點飛出去。為了保持平衡，他手臂胡亂揮舞，不小心“啪”地一下，竟然結結實實地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聲音清脆響亮。
他捂著臉，懵了。直播間他的觀眾也懵了。林曉曉直播間的觀眾也懵了，隨即爆發出巨大的歡樂。
“哈哈哈哈自己打自己可還行？”
“嘴太臭遭報應了？”
“節目效果爆炸！”
嘴臭王晃了晃腦袋，覺得邪門，但為了直播效果，強行挽尊：“媽的，地太滑……剛才說到哪了？哦對，看那對情侶，男的矮冬瓜女的竹竿精，真是王八配綠——咳咳咳！嘔！”
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咳得面紅耳赤，眼淚直流，最后甚至干嘔了幾下，狼狽不堪。
林曉曉直播間的人數開始飆升，彈幕瘋狂滾動。
“哈哈哈哈笑不活了！現世報！”
“主播你對他做了什么？”
“正能量！關注了！”
嘴臭王好不容易緩過來，覺得今天真是見了鬼了，不敢再隨便噴人，打算換個地方。他一邊走一邊對直播間說：“兄弟們今天狀態不好，先撤了，晚上再給你們播點刺激的……”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玩偶服發傳單的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嘴臭王頓時找到出氣筒了，破口大罵：“你他媽瞎啊！長倆窟窿眼出氣的？這破玩偶服丑得要死，穿著出來嚇你爹呢？！”
下一秒，玩偶服里的人可能被罵急了，猛地摘下巨大的頭套，露出一張怒氣沖沖、畫著濃重舞臺妝的臉——赫然是本市有名的戲曲學院退休老教授，正在為一場公益演出做宣傳！
老教授中氣十足，指著他就開腔，字正腔圓，自帶混響效果：“兀那猢猻！口出穢言！形同吠犬！爾父母師長安在？豈不知禮義廉恥乎？！……”
一頓引經據典、文白夾雜的痛斥，直接把嘴臭王罵傻了，直播間文化碾壓現場，節目效果徹底爆炸。
而嘴臭王像是被定了身，想還嘴，卻發現自己一個臟字都蹦不出來，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
林曉曉直播間的觀看人數瞬間突破了她從未想象過的大關，打賞特效幾乎沒停過。
【叮！懲戒網絡辱罵、惡意偷拍主播，任務完成！評價A！獎勵：積分+100，生存時間+48小時，現金+10000！】
【直播行為引發廣泛正面情緒（歡樂+解氣），額外獲得‘輿論影響力’積分+50！】
雙倍快樂！
林曉曉看著飆升的人氣和系統獎勵，笑得合不攏嘴。
然而，樂極生悲。
也許是太投入直播，也許是剛才人潮擁擠，她沒注意，藏在衣領下的迷你麥克風連接線不知何時松脫了一小段，露出了一個不起眼的品牌logo。
而她興奮離去的背影，以及那個一閃而過的麥克風logo，都被遠處那輛再次悄然出現的黑色轎車里，一雙銳利的眼睛通過長焦鏡頭清晰地捕捉并記錄了下來。
車內，穿著昂貴西裝的男人看著屏幕上傳回的照片，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
“找到你了，小判官。”他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充滿興味的弧度。
“手法還挺……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