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龍應了一聲上前拖出全身癱軟的流蘇,他微微一愣,這個奴隸不是那天在良國破城后救出來的嗎?她和王爺是什么關系,竟敢來刺殺他?而且脾氣一向暴燥的王爺竟然沒有殺了她?要知道拓拔城治兵極嚴,士兵們略有錯誤便要受到極重的懲罰,更別說對一個要刺殺的奴隸了?他滿懷疑慮地把流蘇交給屬下,自己也跟著匆匆地退上叫大夫為拓拔城療傷。
在缺少水源的沙漠生存,一般人很少洗衣服,就算洗也是到了臟得不能再穿,散出陣陣惡臭的時候才脫下來洗一次。流蘇嬌嫩白晰的腳踝上和纖細的手腕上都戴上了手指粗細的精鋼鐵鏈,鐵鏈的寬度恰好可以讓她勞動,而且一走動就有鐵鏈磨擦地面發(fā)出的刺耳聲。
一向穿金戴銀的手腕豈能承受如此之苦,才不過兩天手腕就被磨得脫了一層皮,露出紅紅的嫩肉,加上洗衣服時嫩肉接觸了刺激的皂角和冰冷的水之后更痛得她咬牙抽氣。這還不是最難熬的,沙漠里的女子大都身材強健有力,而且一向跟隨軍隊遷移,故作風也如十分嚴厲強悍。
管她們的頭兒是一個身材豐滿壯碩叫赫赫孤的中年婦女,她不僅負責監(jiān)督她們完成任務,自己甚至也要做同樣多的工作,但她動作十分迅速,往往在別人還沒完成一半時,她已經(jīng)做了工作,開始拿著皮鞭四處巡視有無偷懶的人。倘若一不小心被她發(fā)現(xiàn)你動作慢了些便要挨上一鞭。
而在這些人中,挨打最多的無疑是流蘇,她的貌美如花是一宗罪,她不同于大漠女子的纖弱身材是一宗罪,她的奴隸身份和戴著王爺賞賜的鐵鏈更是她們欺負她的原因。在深宮大院生活多年的流蘇,豈能不知其中的原因,她只能選擇默默契地忍耐。別人一天洗兩桶衣服,她要洗三桶,別人洗的是內衫小褲,她卻要洗污垢難聞的外衣戰(zhàn)袍。
經(jīng)久末做這此下人的活計,畢竟手要慢上許多,于是那鞭子好像是為她準備的一樣,時不時地招呼在她身上。
“動作快點,今天洗不完不許吃飯!”赫赫孤又丟一堆臟衣服嚴厲地命令著。
流蘇看看那些洗得比她少的女子早已經(jīng)休息了,終于忍不住問道:“我已經(jīng)比她們多洗了一桶,為什么又要給我增加?”
赫赫孤二話不說又是一鞭抽來,流蘇這次站直身體拿著臟衣服用力一甩,那長鞭就和臟衣服糾纏在一起,濺出的臟水噴了赫赫孤一臉,赫赫孤怒罵道:“你這個下賤的奴隸也敢跟馬項國的洗衣女相比?反了你了,還敢反抗?”
她一聲呼喝,周圍的那些洗衣女紛紛圍上來對流蘇拳腳相加,流蘇只感覺頭皮一緊就被人拉倒在地上,接著頭上,腳上,腿上,背上無一處不被人打,無一處不被人踢……
正在她覺得要昏過去時,一個冷清的聲音高聲叫道:“住手!”
流蘇睜開眼,一個紫發(fā)的男子映入眼簾,是他!嘯龍冷冷地說:“王爺吩咐她洗衣服,可沒說讓你們把她打死!下次再讓我見到,軍法處置!”說完頗有不忍地望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流蘇拖著傷痛的身體倒在床上咬著牙沒有落淚,旁邊的一個洗衣女好心地提醒她:“快去吃飯吧,不然過了時間就沒得吃了!”
流蘇眼神空洞地盯著腐敗的屋頂,她在想她到底要不要繼續(xù)這樣屈辱地活下去?一想到出生沒久就離開她懷抱的舒傲和自己所負的國仇家恨,她便有了力氣決意要活下去,她雙手握拳給自己打氣:我不能死,不能讓親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