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落落在海文上班已經一個多月了。

可可定期要到醫院做檢查。可可的肚子凸的很明顯。每次吃飯，都拼命地吃東西，生怕餓著肚子里的孩子。以前可可愛美，很在乎飲食，落落現在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傷感還是什么？落落自己也說不清……

近期，公司海外的訂單都拿下來了，現在步入生產的旺季。可可的工作相對以前有所輕松，這天她在瀏覽網頁。無意中進入奧地利留學網，維也納音樂學院，幾個字出現在百度頁面上。

落落忘了，公司一直實行網絡追蹤，員工在上班期間不能瀏覽與工作無關的東西。

也是落落運氣好，董事長那天在監控室里看到她在瀏覽網頁，足足看了她半個小時，這個女孩久久地盯著維也納音樂學院的照片，那種怎樣的一種眼神，強烈地渴望，對音樂的癡迷。

緊接著，落落拿起耳機聽起了馬克西姆在倫敦的鋼琴演奏會。這個演奏會落落聽了很多遍了。她一直在聽，聽得很入迷，完全忘記了自己在工作。

“這個女孩是哪個部門的。”董事長指著監控畫面上的陳落落問道。

負責人事的王小姐回答道：“她是公司前段時間招進來的業務員陳落落，對工作很認真的。前期，馬來西亞方面的訂單就是她簽下的。”

“認真？”董事長一聽這話就火了，“認真會在工作期間干私事？”董事長盯著王小姐。“你好好看看，她在干什么？”

王小姐推了推眼鏡，湊過去看監控。心里在想：陳落落，你真是害慘我了，我在董事長面前夸你，沒想到，你竟然上著班聽著鋼琴演奏會。

“把她叫到我辦公室里來。”董事長扔下這句話就走了。

王小姐戰戰兢兢地送走董事長。她立馬來到市場部辦公室，摘下陳落落的耳機。

“陳落落，你竟然在干這個，你不知道公司實行網絡跟蹤嗎？整個海文大廈都帶有監控，員工上班期間不能做與工作無關的事。你是聾了還是瞎了，我竟然還糊里糊涂地在董事長面前夸你，你真是害慘我了。去吧，董事長叫你，等著炒魷魚吧。”

王小姐推了推眼鏡，氣及敗壞地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沖陳落落叫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

落落懷著沉重的腳步走向董事長辦公室，她雖來海文沒多久，也知道，員工上班期間干私事很有可能會被炒魷魚。也恨自己沒事干那會兒會像中邪了一樣，瀏覽起網站來了，落落用手抽了自己一耳光，還是沒有清醒。音樂，從小，你就把我的魂勾去了。

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是敞開的，只有董事長一個人在，落落敲了敲門。

“請進，陳落落，把門關上。”董事長回過頭來。

落落走進去，沒有低頭，陳落落從來不低頭，睜著大大的眼睛打量董事長辦公室。

見慣了來到這辦公室里膽怯的員工，真的沒有見過一個犯錯的員工還敢用眼睛這樣亂瞟，董事長心里想。誰都知道，員工上班期間不遵守紀律，被我逮到了，都要打包走人的，這個陳落落不會不明白。

“知道為什么叫你來嗎？”董事長的眼睛直視陳落落。

“知道，我在上班的時候干了不該干的事。”落落說道，好像沒有哀求的意思。

要知道，海文公司在中國百強企業中，排名第五，員工福利比任何一家企業都高，有多少人想進進不來。

這個女孩很奇怪，長得很像周迅，總之怪怪的，說不出來的怪。

“你喜歡彈鋼琴，我在視頻上看到你在聽演奏會。”董事長問道。

興師問罪來了，這下肯定要被炒魷魚了，門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排著隊想進來，落落心里想。

“我，董事長，我……”落落說不出話來，證據確鑿，沒有辦法為自己解釋。

“你大學學的是什么？”董事長看著這個說不出話來的女孩。

“英語。”落落回答。

“學英語的，對鋼琴這么癡迷。”

落落牙齒咬著嘴唇，一提到鋼琴，她就放松了。什么都忘了，在董事長面前，滔滔不絕起來了，“我很喜歡鋼琴，一刻也離不開它，只要我一彈鋼琴，什么我都會忘掉……”

落落說得很興奮，像是在和朋友交談。

“你想過留學嗎？聽說奧地利是學音樂的首選之地。”董事長說道。

“我做夢夢過。”誰不知道去維也納留學，光生活費一個月就要五六百歐元，一年算下來合計人民幣五六萬元。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這樣的經濟壓力。

董事長看著這個女孩，忽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陳落落，你上班干私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落落沒有說話，任憑發落。

“你先出去。”董事長發話了。

落落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反正董事長沒有明說，那我明天還繼續來上班。陳落落若無其事地回到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