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停穩,戰輝還維持著那個姿勢。蝶兒叫他:“戰輝,下飛機了。”
“你先走,我一會兒自己回去。”戰輝摘下眼罩,臉色比剛才好看了一些,眸光仍是灰冷的。
“一起走吧,沒什么的。”
“讓你走就走!”戰輝忽然提高聲音,還沒下飛機的乘客都看過來,已經有人指指點點。
蝶兒笑了:“你看,你已經引起別人注意了,我現在走已經晚了。一起吧,你幫我拿行李。”
說完,也不待戰輝反對,她伸手就去拉他。她的手勁何其大,戰輝跟他較了半天的勁沒拽脫,倒漲紅了一張臉,狠狠地瞪她一眼,她干脆笑出了聲。
出口果然有記者,很倒霉,他們跟出國比賽的男家男籃同機,盡管他們走在前面,吸引去了記者的注意力,可當蝶兒和戰輝出來時,還是有人發現了他們,一聲驚呼,攝像機就圍了過來。
戰輝推著行李車的手明顯緊了緊,蝶兒安撫地握握他的手肘,抬頭大方地對記者微笑。
戰輝仍是不說話,她就當代言人,把記者的各路問題都堵回去,一邊在人群的縫隙中尋找葉子。可始終不見這家伙的影子,眼見戰輝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耐,蝶兒也有些急起來。
“鐘蝶小姐,對于戰輝的個人趣向,你應該比較有發言權,對此,你能說兩句嗎?”
問題越來越惡毒,蝶兒看向提問的人,長發披肩,戴著副眼鏡,外形也文文靜靜的,思想卻這么齷齪。
想起剛才兩個刁鉆的問題也是她提的,話里話外,意思都是她跟戰輝有染。她不禁又多看了那人一眼,果然,她手里的話筒上,寫著“天娛”二字。
有什么浮上腦海,她正想說話,戰輝伸手拉了她就要往外沖。她握握戰輝的手示意他冷靜,然后重新看向那人:“對于這個問題——”
“對于這個問題,她沒什么發言權,如果你問我的趣向,她倒是可以回答。”一個閑閑的聲音插進來,記者們都扭過頭去,看清來人,眼里放出了光,話筒唰地都戳了過去。只是,那位天娛的記者這次明顯慢了半拍。
“鐘少這話的意思,是愿意公開您和鐘蝶小姐的戀情了?”一個矮胖的記者率先發問。
鐘允奚仿佛沒聽到她的話,先把蝶兒攬在懷里,低頭親昵地說:“我只晚來了一會兒,你就鬧出這么大動靜,還真應該把你圈在家里。”食指點點蝶兒的鼻頭,又在她頭頂印下一吻,他才抬起頭,看看那位記者,又看看其他人,“我不回答問題,只有一個聲明:我和鐘蝶小姐正在熱戀中,并且已經見過雙方家長。如果各位不過多摻合的話,我想,我們好事將近。”
語畢,一片嘩然。記者的追問一句疊著一句,他全似沒聽到,拉著蝶兒大步就往外走。或許是他氣場太過強大,那些記者竟沒阻攔,連戰輝都跟在他們后面,順利地出了機場。
上車時,蝶兒想和戰輝坐后座,那人把眼一橫,蝶兒乖乖地坐到前排。一路上,他專注地開車,有戰輝在,蝶和也不好說些什么,想起上次回Z市,兩人最后不歡而散,她一時還鬧不明白這位驕傲的大少怎么就這樣與她冰釋前嫌了。
蝶兒讓鐘少把車子直接開到戰輝住處,蝶兒堅持送戰輝上樓,那人也不請自到。浩子見到這詭異的三人組,臉上先是驚訝,接著拳頭就往戰輝身上招呼:“你不是能跑嗎?還回來干什么?”
戰輝兩下就擋住了他的拳腳:“我只是去處理些事情,不是告訴你了嗎?”
“你那叫什么告訴?整個一留書出走,要不是蝶兒去找你,你這輩子都打算在加拿大看楓葉了是吧?”
“這季節加拿大沒有楓葉。”戰輝淡淡地說,浩子張大眼睛:“還懂得反幽默了,你沒事了吧?”
“能有什么事?”說話的是蝶兒,“就是坐飛機累壞了,飛機上的飯也太難吃,浩子,你得請客。”
“為什么是我請?”浩子叫,眼睛往屋內唯一的金主身上瞄。
“因為你是地主,我從Z市來,他們從加拿大回來,理應你來接風。”鐘少把蝶兒往自己懷里帶了帶,一邊打量著屋子一邊扔出一句話,浩子驚得張大嘴巴,蝶兒也抬眼瞪著他,甚至沒注意到兩人過于親昵的姿勢。她腦子里只回旋一個問題:他竟然跟浩子開玩笑,幾天不見,這人怎么轉性了?
只是,下一句話,某人又回到原形:“不過現在我得先把她借走,這頓記著,憶水瀾庭,我記得你們喜歡去那里。”
浩子愣怔,戰輝深思,兩人目送鐘少和蝶兒下樓。
上了車,蝶兒抬手摸向鐘少腦門,鐘少毫不客氣地拍下去:“摸什么?剛跟別的男人呆了一整夜,想來討好我?”
呃,從加拿大到中國十多個小時的航班,飛機是飛了一整夜,蝶兒氣結,正要抬手揍人,見到那人眼中流轉的光芒,又笑起來。
“我記得是有人巴巴地到機場接我,到底是誰討好誰呢?”
“我是想給你坦白從寬的機會,現在還有最后一分鐘,你不想說點什么?”鐘少并沒開車,坐在座位上睨著蝶兒。
“你想聽什么?”蝶兒很謙虛。
“你應該知道。”某少打太極。
“該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了?”蝶兒恢復正色,看著鐘少的眼睛,“所以剛才在機場你才那樣說,是不是?”
“女人,笨一點會更好。”鐘少抬手敲蝶兒腦門,蝶兒沒有躲,繼續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后果?”
“不是后果,是結果。你說過,我不給你留余地,我也檢討了,可是現實是,我一旦留了余地,你很可能就溜之大吉。所以我決定把你綁在身邊,手段卑劣點沒什么,關鍵是結果:你是我的。”
蝶兒看著他,沒說話。然后突然,抓起他的衣襟把他拽過來,唇就貼了上去。她的唇柔軟清涼,貼在鐘少唇上,像嫩嫩的薄荷葉,又像涂了罌粟,竟讓鐘少一時傻傻的不知反應。一會兒,蝶兒唇中隱約逸出一絲輕笑,某少感覺被鄙視了,大手立刻扶上蝶兒后腦,大大加深了這個吻。
只是純粹的吻,卻攪得兩人悸動難耐,過后,蝶兒趴在鐘少懷里,喘息了好一會兒。鐘少的手撫在她臉上,她從他的指縫中看他,唇一開一合輕蹭著他的掌心:“凌肅給你打電話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