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到底被鐘少強拉著一起去醫(yī)院。開了門,一一一見到她,眼里的光芒迅速淡去,她低垂著頭,也沒跟兩人打招呼,睫毛顫抖著,竟有淚掛到了上面。
“怎么,疼得厲害?”鐘少把早餐放到床頭柜上,走到床邊。
“嗯,疼得睡不著。”一一點頭,一顆淚正好落到鐘少的手背上。
鐘少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幫一一抹了淚:“我去叫醫(yī)生,看能不能用止疼藥,再忍一會兒。”
他剛要轉(zhuǎn)身,蝶兒已經(jīng)開了房門:“我去吧。”
關(guān)上門出來,她故意走得慢一些,一一目前最好的止疼藥已經(jīng)在房里了,盡管心里不是滋味,可是這個時候,她不想跟她爭。
醫(yī)生正在忙,她就在外面等著,等醫(yī)生忙完了走過來,她才跟著一起回病房。
醫(yī)生查看了一一的傷情,說情況還算不錯,又開了適當(dāng)劑量的止疼藥,讓蝶兒拿著藥方去取。
取藥回來,房間里氣氛不太好,一一靠在床頭,睫上還掛著淚,鐘少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神色平靜。蝶兒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也沒做聲,把藥拿給鐘少,讓他照顧一一吃。
鐘少抬眼看她,然后接了藥走到床邊,還沒等他開口,一一就說道:“我自己來。”
鐘少也沒反對,把藥放進(jìn)她手里,又轉(zhuǎn)身取了水遞過去,一一吃了藥,把床放低躺了下去,面朝里,把兩人晾在一邊。
蝶兒看看鐘少,他也正看他,嘴角牽起一個自嘲的笑:“吃飯吧,一會兒都涼了。”
“一一不吃嗎?”蝶兒還是管不住,問了出來。
“我不想吃,你們吃吧。”回答的是一一。
“不吃飯怎么行?多少吃一些吧,身體快點恢復(fù),還得拍戲呢。”
“我說了不吃,也用不著你們可憐!麻煩你們吃完了就出去,我想靜一靜。”
“一一,怎么說話呢?”鐘少聲音沉下來,“蝶兒好心留在這照顧你,別不懂事。”
“我說過用她照顧了嗎?我不相信她那么好心,不過是想在我面前炫耀炫耀罷了,恭喜你,成功了,我看到了,現(xiàn)在可以從我眼前消失了吧?”
“一一!”鐘少徹底火了,邁步就要沖向床邊,蝶兒反手拉住他,自己往前走了一步,聲音沉靜:“一一,你受了傷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但請不要隨便以你的想法揣度別人的心思。允奚本來就是來看我的,如果你不是受了傷,恐怕連這樣跟他相處的機會都沒有,你不感謝就罷了,何必出口傷人呢?
你喜歡允奚,我尊重,正如我愛允奚由不著我自己一樣,如果你認(rèn)為我們喜歡同一個男人,就注定要成為仇人,我無話可說。但我知道,允奚對你是珍惜的,我不想因為我們讓他難做。早晨允奚是去找我了,如果你因為這生氣,實在沒有立場,分別了一個多月,只有這一天的相聚,我們當(dāng)然想多在一起一會兒。這不是炫耀,因為我認(rèn)為,沒這個必要。
你的早飯放在這兒,如果想吃,一會兒叫護(hù)士幫你,也可以等允奚回來喂你,我不介意。既然你不喜歡我在這兒,那我們出去吃。“允奚,咱們走。”
長長的一串話,她說得沒有一絲停頓,以致一一根本插不上話,只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眼淚流得越發(fā)兇。終于她說完了,一一也徹底地哭出了聲音,她一邊哭,一邊指著門:“你們出去,現(xiàn)在就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
蝶兒干脆利落,開門率先走出去,鐘少停了一會兒,看著一一,嘆口氣:“一一,早晨我跟你說的話已經(jīng)很明白了,你好好想想。一會兒我就就回Z市了,你的傷自己多注意,還有,蝶兒那,再不許你動她。”
說完,他也拉門走出來,走廊里已經(jīng)不見蝶兒的影子,他心下有些慌,快步走向電梯口,卻見蝶兒正站在那兒,眼睛盯著電梯上紅色的鍵頭,聽見他走過來,也不扭頭:“允奚,為了你,我徹底成了惡人。”
“怎么會,我喜歡你剛才的樣子。蝶兒,能不能把剛才那句話再重復(fù)一遍?只對我一個人說。”
“哪句?”蝶兒裝傻。
“就是那句,你知道的。”
“我剛才說了那么長一串,我哪知道哪句?”
“就是‘一一喜歡我’后面那句。”
“我尊重。”蝶兒轉(zhuǎn)轉(zhuǎn)眼睛,想了出來。
“再后面那句。”
“再后面?”
“嗯。”鐘少急切地點頭。
“忘了。”蝶兒佯裝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歪頭一笑,吐出這兩個字。恰好電梯上來,她一步跨進(jìn)去,躲過了鐘少的追擊,鐘少緊貼著他進(jìn)了電梯,本想給她個小小的懲罰,可電梯時站滿了人,他只好作罷,只把蝶兒往自己懷里拉了拉,讓她盡量遠(yuǎn)離別人的氣息。
“鐘蝶,你是鐘蝶是不是?”電梯里,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蝶兒被迫看過去,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正撥開人群向她走來,“真的是你,太好了,我最喜歡戰(zhàn)蝶的歌了!”
“是嗎?聽到你這樣說我很高興。”
“戰(zhàn)輝也來了嗎?他沒和你在一起?”女孩打量著鐘少,見那人臉色瞬間轉(zhuǎn)黑,立即轉(zhuǎn)開視線。
“呃,沒有,我來辦點私事。”
“前幾天的報道我看了,那些嚼舌根的記者太討厭了,我們都相信你!而且,我支持你和戰(zhàn)輝在一起,你們要是分別跟別人談戀愛,我才接受不了呢。不過時諾也不不錯……”
女孩太過興奮,唧唧喳喳說個不停,蝶兒感覺電梯里的人視線全落過來,而身邊那人的氣場越來越冷,忙截住她的話:“我和戰(zhàn)輝只是好搭檔,這個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啊?這樣啊?”女孩臉上寫滿失望,目光又瞄向鐘少,忽然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手指竟差點戳到鐘少臉上,“我想起來了,他是那個……”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一樓,蝶兒感謝它停的還算是時候,忙跟女孩擺擺手:“我還有事,再見了。”
“再見!哎,你還沒給我簽名呢!”女孩在后面叫。
蝶兒回頭想停下來,可被鐘少拉著大步往外走,只好抱歉地對女孩笑了笑。女孩站在那兒,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剛才腦子里靈光閃過的東西徹底接上了頭,然后,她嘆息一聲:“唉,這個人看起來好霸道,我不喜歡。為什么不是戰(zhàn)輝呢?”
另一邊,蝶兒看著某少黑沉沉的臉,心情大好,結(jié)果直接導(dǎo)致某少把剛才未及進(jìn)行的懲罰進(jìn)行得十分徹底。
然后,那個上午,某少上飛機前,專門拉著蝶兒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活動。蝶兒不解,問他為什么,某少的回答是:制造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