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希娜,有一個問題我一直羞于啟齒,但前往拉斯拉的復仇夜路漫漫,實在無聊,沒話找話在所難免。說來也奇怪,在生死關頭的時候我們比較放的開,身體接觸頻繁,現在風平浪靜了,反而尷尬地保持距離來,我羞著臉問:
“希娜,你是幾級擺渡師?”
“高級,去年拿的。”希娜面無表情地說,也沒看出她有什么特別驕傲的,仿佛這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估計是在考慮我這個無證上崗之人的感受吧。她這種年紀就拿到了高級擺渡師,實在是讓我很是吃驚,要知道葉子姐姐這種高產量的殺手才拿到中級呢。她又說:“其實,從業務能力方面來講,哥你一點也不比我差,這是事實。”
“呵呵,那是。”我嘴里說著,心里卻想,有證的跟沒證的價錢差了遠了好不好,她接一個單子等于我接十個。我私下思量著回去讓林媽怎么也得給我弄高級職稱,這不是水平問題,而是面子問題。
“哥你干嘛沒考個職稱呢?”希娜小心地問,顯然怕觸我的眉頭。
我回答說:“其實我主要是沒時間看書,你也知道考這個東西需要時間。”
“哦……”希娜好像很明白事理地點點頭,說:“看來哥你平時挺忙的。”
“是啊!忙死了~~”我回答說,腦子里同時閃過小蓉,欣姐姐,杏兒的形象。
希娜則好心地說:“等回去我把我的復習資料寄給你吧,挺有用的,考上個初級應該沒問題。”
“嗯,謝謝。”我其實是想花錢買一個的,不知道有沒有的買,估計很難,黑市價不知是多少。國家是不會承認這種職稱的,但默認擺渡師協會的存在并實行監控,控制了協會也就等于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我們這群殺手們,如果有濫殺無辜或者超過上面的容忍度的話,將會受到內部的清理,這也是我們和暗花,混混殺手們的區別,其實性質就跟那些放高利的財務公司或者私人偵探社差不多,不約束在一定行規范圍內。
放高利貸的只要不影響到國家金融體系,那么就可以一直做下去,我們也一樣。于是我又問她:
“你知道哪里有賣擺渡師執照么?”
希娜聽完,仿佛不認識我一樣看著我,然后笑開了,一直笑,直到笑到上氣不接下氣才說:“哥,你沒事吧,擺渡師是有傳承性的,一個蘿卜一個坑,都是實名認證,怎么買的到呢?你說話越來越逗了。”
我被她這話說得滿臉黑線,顏面無存,確實我對這行了解不是很深,剛入行的時候也沒考慮過要考什么職稱,后來才知道這玩意的好,沒執照殺人那是犯法,有牌照,就有組織護著你。
算了,還是轉話題吧,繼續這個問題無疑是自取其辱。
“你有男朋友么?”我問她。
希娜對這個問題倒不回避,說:“有啊。”
這個回答也在意料之中,這樣的大咪咪美人沒男朋友說出來誰也不信,但她隨后的話讓我雷了一下,她又問:
“但我不知道你是問活著的還是死了的。”
我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了,說:“應該是問還活著的吧。”難不成這女的是黑山老妖婦,專騙取純情男人的感情,然后吸取其陽精,靠這個修成正果么。
“那就沒有。”她淡淡地說。
我日,你說沒有不就得了么,于是我小心地問:“怎么,你男朋友死了?”
她默默地點點頭,神色黯然地說:“是啊,去年死的。”
“怎么死的?”我有點好奇,小小地八卦了下。
“被我拿刀捅死的,他竟然瞞著我在外頭養小的。他的頭我切了下來放鍋里煮了三個小時然后扔到了潲水桶里。”希娜咬牙切齒地說。
這話讓我喉嚨咕咚一下,冷汗直冒。有個殺手女朋友就是麻煩,隨時要把腦袋提在褲腰里。嗯?等等,希娜好像說過喜歡我的,我沒有答應過她吧。想起近來我倆的曖昧關系,她不會私下把我當成她的BF了吧。這可不妙,要是讓她知道我還有跟其他女人糾纏不清,那我不是死得很慘,命不至于丟,但至少也脫層皮吧。
看著我神色不安,希娜嗔笑了一下,說:“呀!哥你怎么了,臉白成這樣,這下還真成小白臉了,呵呵。”
“貧血,貧血。”我趕忙掩飾。
“我還沒男朋友呢,剛才那是騙你的啦。”希娜拍了的肩膀一下,嚇得我差點把車開進河溝里。
希娜接著說:“像干我們這行,哪有條件去談戀愛嘛,什么時候死都不知道,要找個好男人,也可能要等退役了再說了,我還想再干幾年呢,現在我還需要錢。”說完,有點幽怨地看著我,讓我心中一凜。
她說的這還像是人話,奶奶的,剛才真是被她嚇死了,還煮三個小時,燉湯么?呵呵呵…….這女人好恐怖。
良久,我們沒有說話,突然間沒了話題了,或者再深入的話就是另一個主題了,因為我感覺到她那有點灼熱的目光,正在側面燃燒。
“其實……我還真有點愛上哥你了。”希娜突然冒出這句話。
咚!碰!
~~~~(>_<)~~~~
這下子車撞樹上了!震得樹頭上烏鴉滿天飛。
當我們合力把車修好以后,希娜氣鼓鼓地說:“換我來開!”
在此之后,我們一路沒敢再說話了,看著她一起一伏的胸脯,我就知道她心里好像在憋著氣,這也難怪,女孩家家的,難得表白一次,讓我給甩在樹上了,換誰誰也得氣。上次她說喜歡我那是感覺將死之時,有那種表白不稀奇,當是遺言吧,但這次,看得出她是認真的。
冷,感覺車廂里異常地冷,我不由地心虛地縮著腦袋。
“哥,有女朋友么?”這次換她來問我了。
我動動嘴唇,吞吞吐吐地說:“你是問活著的,還是死了的?”
“都是。”希娜的話語里明顯帶著質問。
“死的一個,活著的有三個。”我實話實說。
這下子,希娜沒再說話了,但這更讓人感覺到恐怖,我眼看著那車速表從90猛地飚到180,腳下一片輕飄,這車已經撞樹上一次了,再來一次可就要散架了。想到這里我不由地抓緊了扶手,小心翼翼地問:
“要不,還是我來開吧~~~你這飛機開得太低了。”本次夜話,真是飛一般地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