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憤憤然地往我病房里走，現在的情形是我被人擺渡，敵人在暗處我在明處。從來沒有遇見到這種情況。所以還是走為上策吧，不走就遭殃了。不過這個想法也只是一時氣憤而已，想到那老東西正在賭桌上風流快活，而我則在這擔驚受怕，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急急地走著，沒注意前面，一頭就撞到一個人，只聽“哎喲”一聲，對方跌坐在地上。手里的東西也撒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我歉意地說著，忙扶起對方，抬眼一看，卻是雅仁。

“肖誠你走那么急，想去哪里？”雅仁拍著身上的灰塵問。

這一問，讓我難以啟齒，總不能說我想要開溜吧，這也太不負責了。我沒回答她的話，蹲下身子撿著掉在地上的藥物，她正要給病人們用藥。

“我來吧，你別弄錯了。”雅仁拿過我手里的藥品托盤說。

看著她將地上的藥品一個個撿起，我的脖子不由地慢慢彎下，眼睛往她那衣領里看去，大家別誤會，我是在看她還有沒有被她丈夫打，有沒有新的傷痕，再順便看了下她的乳溝而已。

當她把藥擺弄好后，我正要離開，雅仁卻拉住我說：“聽爸爸說你昨晚上遇見了個東西？”

我點點頭說：“他還學你的聲音來叫我名字來著。”

雅仁瞪大眼睛說：“還有這事？你沒聽錯吧？”

“還是從一只鸚鵡嘴里說出來的。”

雅仁的眼色越來越奇怪，最后確實舒心一笑說：“可能你出現幻覺了吧。”

我不屑地哼了一聲說：“怎么可能，你看我像是精神不正常的人么？”

“我現在要給幾個病人用藥，你要不要跟來看看？”雅仁沒回答我，反而邀請我跟她一起工作。

我們來到一個病房，一開門我就聽到有人在吟詩：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喂馬,劈柴,周游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每一個人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愿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愿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

我和雅仁安靜地站在一邊，聽這個女病人念完整首海子的詩。雅仁才說：

“李欣，該吃藥了。”

雅仁說完將一瓶液態的藥水倒進一杯水里，輕輕地放在桌子上。

“李欣，到時間吃藥了。”見那個病人呆呆地看著窗外沒反應，雅仁又喊了一遍。

“她什么病啊？”我悄聲地問雅仁。

“幻想癥。”雅仁說：“她老是在幻想一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情景，每天都要在窗前站好幾個小時呢。”

我點點頭，看著那病人的消瘦的背影，說：“那也不錯，至少她很乖，不會鬧。“

雅仁看了我一眼說：“其實她剛來的時候非常鬧的，她有三個小孩子，在三次意外中死了，精神承受不住，就瘋了，入院后自殺了好幾次呢。”

要是我我也承受不住啊，我有點同情這個叫李欣的人。于是我問：“那現在她怎么這樣安靜，還念詩呢？

“我們用藥物對她進行控制，含有鎮定劑呢。”雅仁說著將手里的融有藥的水遞給病人。

李欣拉過雅仁說：“李醫師，你看到了嗎，那是一片茶花已經開了，好漂亮啊。”

雅仁回答說：“是啊，好美啊，你快把藥喝了，我帶你下去看。”

我探過去一看，有個屁茶花，果然她的幻想癥狀很嚴重。雅仁哄著李欣喝完了藥，就扶著她上床了，因為鎮定劑的作用，她很快就睡著了。

雅仁說：“這藥也有夢幻效果，吃了這種藥的人都會將自己心里想的的東西展現在自己的眼前，我們用海子的詩歌來引導她往好的，樂觀的方面去想，所以現在治療效果非常好。”

我盯著她手里那瓶空空的藥瓶子，心里有點犯憷，說：“那這幻想藥劑看來挺管用的。”

雅仁笑笑說：“這藥是我們醫院研制出來的，在這里大范圍地應用呢。”

“對正常人也有用么？”我多了個心眼問。

“是人都有用。”雅仁說，然后又說：“你要不要試試？”

呃，，，，我好端端地試這個干嘛，雅仁也是在跟我開玩笑，我又問：“這藥對人體沒有副作用么？”

“暫時還沒發現有什麼副作用，就是特別容易昏睡，可能也是里面鎮定劑的原因吧。”雅仁解釋說。然后她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

“你以后不要在醫院的食堂吃飯了，我做給你吃，我懷疑昨晚上你也給人下藥了。”

這話一說出口，我的臉色都白了，說：“你說我昨晚上看到的都是不真實的東西？這不可能吧？”

“有可能，你最好小心點。”雅仁的話帶著明顯的警告。“晚飯我叫小楠送過來吧，你不要吃其他人給的飯了。”

我忙點頭，心里的疑團越來越濃，難道我昨晚看到的真的是假的？那院長說的話呢，還有那照片，這么說來都有可能是假的，越想越頭大，殺手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莫過于不知道自己要殺誰，有時候我真想大喊：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斷案的！

雅仁最后對我說：“肖誠，如果你覺得呆在這里不適合，可以離開，我會跟我爸說的。”

我笑笑，她還真是了解我的想法，但現在退出有點不合適。于是我強打起精神說：“既然來了，我還是再看看吧，很多東西我還沒弄明白呢。”

“等弄明白就會沒命了你！”雅仁的話里有點著急，你這不是和你老爸抬杠么，難得他老人家出大價錢請我過來，你卻在這嚇我走，真不知道這對父女在搞什么東東。但隱約的，我知道雅仁肯定知道一些東西，我忙抓住她的手說：

“雅仁姐，你是不是知道那狼人是誰？”

這一問讓她有點慌張，但很快掩飾下去說：“你說什么？根本就沒有那種東西，你不要胡思亂想。”

“那你為什么要我走？”

“不想你有事。”她說。

“不對，肯定有問題。”如果這話是我的幾位紅顏知己說出口，我還相信，但對于她，我不相信，因為她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

雅仁垂下眼臉，沒有回答我的疑問，過了一會兒，她才說：“你昨晚上累了，好好休息吧。”說完，她就離開了，我看她走的時候眼睛有點紅。現在更加確定這事情跟她們一家子都有關系了，我昨晚有沒有被人下過藥，要證明這個很容易的，作為一個殺手，保持精神正常那是必須的。

PS：這個任務給人感覺就是亂，思維混亂，邏輯關系也混亂，男女關系更是亂上加亂，但我要的效果就是在最亂的時候，一刀斬下去，結果……橋歸橋，路歸路，于是，整個世界清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