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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眼的妖物,足有兩米高大,手拿鐵叉,威猛不凡,卻是每一只眼都為怒目,猩紅的血色在眼中流轉,狂狼的陰風卷動,沙沙作響,就是廟宇內的火燭,也有隨時被吹散的跡象。
這妖物,像是沒有智慧一般,只懂最野性的霸道,兇殘。
然而面對妖物的突襲,柳生卻只是靜靜看著,并不懼怕。
三只眼的妖物突然間消失,像是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而雪媚兒卻是看著柳生,露出訝然之色。
“你居然不懼怕我幻化出來的妖物,難道你不怕我剛才傷了你么?”
柳生淡淡道,“你先前已經說過,陰魂幻象,既然是幻象,只要我心懷坦蕩,心中自有浩然,又何懼之有?”
“果然如此,陰魂幻象,除了對血氣旺盛者和術師不起作用,對于像你們這類的書生,同樣不起作用,因為心中浩氣長存,相信問心無愧,便是無所畏懼。”
雪媚兒看向柳生的目光,愈發滿意。
“這兩周你先不要來找我了?!?/p>
柳生一愣,“何故?”
“中秋佳節,這里屬燕京之地,大乾王朝最繁華的地方,四大節慶,前來燕京之人必不可少,到時候燕京之地所凝聚的血氣,只怕可蓋過云霄,氣沖山河,而且術師的話,也怕不少,我不論怎么說,也是一只狐妖,姑且不論懼怕血氣,就是術師一旦發現我,也一定會不顧一切將我抓住,對我來說,我的身體,就是煉制法寶和丹藥的最佳材料,所以這段時間,我要先行離開燕京城,等一個月后,我再回來。”
“好?!?/p>
柳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總不能只顧自己的好處,卻將雪媚兒的身死置之度外,那樣子的做法,又豈是君子所為。
“恩,那我先行離開,希望等我回來,你會變強?!毖┟膬嚎粗?,旋即雪白的身子,便是消失在了柳生的視野當中。
柳生苦笑一聲,這雪媚兒,當真來無影,去無蹤,連一句多余的廢話都不說。
瞧了一眼天色,正是中午時分,想來老太太吩咐下去為自己準備的衣裳已經置備好了,該是時候回去。
如今家家戶戶都在準備著中秋節的事宜,倒是沒人去注意柳生的去向。
當柳生回到鈞天府的時候,紅纓已經跑了上面,臉帶不悅道,“柳公子,你跑哪里去了,人家找你找得好苦~”
略帶埋汰的聲音,卻有點像丈夫外出,煙花柳巷,妻子在家,苦苦等待。
柳生看著紅纓紅撲撲的面龐,卻是用手一捏,小侯爺的風范在這一刻彰顯無遺。
“公子我出去溜達溜達,見識下燕京城的風土人情,倒是你,公子我一回來,你就像個怨婦一般,公子我難道有負于你?”
不知是否開闊了視野,柳生的思想,卻不墨守成規,儼然有了幾分超前的思維。
或許因為狐妖,人仙的傳說被認可,而且自己還懂陰魂出竅,陰魂幻象等手段,這說出來的話語和心中的念頭,總帶著灑脫不羈和一種豁達。
只是他并沒有感覺到不妥,似乎他的本性,就該如此。
紅纓從小到大,哪里被人這樣‘欺負’過,當即面色緋紅,卻是跺了跺腳,“柳公子壞蛋,欺負人家?!?/p>
這般小女兒姿態,出現在紅纓的身上,倒是少見。
府內當中,大公子雖然待她也是不錯,可在大公子身邊,她總沒辦法這般隨性,大公子雖然和藹,只大公子帶給她的感覺,倒與侯爺相差不多,不怒自威。
但小少爺不用,雖然同為鈞天侯之子,但紅纓在柳生的身上,多感受到大哥哥般的感覺。
她很明白自己的地位,和小少爺結成伴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越是侯門貴族,越是講究門當戶對,自己一個人,哪怕在侯府當中地位再高,卻終究是婢女,她很清楚明白自己的地位處境。
把柳生當大哥哥看待,這對她來說,已經相當滿足。
“哈~逗你呢。”
柳生一笑,每次看到紅纓窘迫的樣子,他心中總是開懷,不過嘴上卻是說道,“對了,老太太吩咐為我準備的衣裳呢?”
“在柳公子的房間里呢?!?/p>
“走,去瞧瞧。”
“恩。”
……
……
當柳生將老太太吩咐為他準備的衣裳穿在身上之際時,紅纓一雙眼睛,卻是綻放著強烈的光芒。
飄逸的白色長袍,一束藍色腰帶從中穿過,束住他緊致的腰身,而在長袍之上,用金縷雕織而成一頭栩栩如生的白澤。
不論任何朝代,唯天子才可身穿龍袍。
龍,代表至高無上,臣子間若有人身著龍袍,那就是忤逆犯上,謀朝篡位的意思,一旦被發現,滿門抄斬,絕不姑息。
而在天子之下,公、侯、駙馬、伯衣著以麒麟附上,往后品階,神獸不一。
而柳生雖是小侯爺,但服飾之上的神獸卻并非麒麟,而是‘白澤’。
相傳,當時有圣人治理天下,白澤才奉書而至,是為使人逢兇化吉的吉祥之獸。
柳生喜書,這是府內上下所有人都知曉的事情,老太太為了照顧柳生,顧特令以‘白澤’為形,這才有了柳生身上的這件白色長袍。
對于這件長袍,柳生只是喜愛不得,簡單,但同樣大氣。
柳生本就長得不賴,五官端正,以前因為營養不良,故而面黃肌瘦,但回到侯府的這些日子,他的營養跟了上來,整個人已經徹底脫胎換骨,活脫脫的一個小白臉。
尤其《心經微言》讓他精神出奇,整個人神采奕奕,雖是讀書之人,可那身上氣質,宛如高中榜眼的狀元郎。
柳生在紅纓面前臭美片刻,卻是以讀書為由,打發走了對方。
而今,距離中秋,還有兩天的時間。
黑夜悄然來臨,夜色朦朧,睡覺中的柳生,幽幽睜開了雙眸。
“今日剛從雪媚兒那邊學習到了陰魂幻象,卻是讓人心癢難耐,乘著大家都睡著,陰魂出去游走一圈看看……”
白天需要火燭穩固陰魂,但到了夜晚,卻完全不用。
只剎那時間,柳生的陰魂,便是懸浮頭頂之上,而后看了一眼四周,便是朝著窗戶外邊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