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杜天雪差點都快把這兩個當初將她趕出家門的叔叔給忘記了。
橙子有種不祥的預感,竹滴翠在地府絕非等閑法器,看來會惹來很多麻煩,到底該如何是好?
“杜家在這有三棟連在一起的半山別墅,上次我回去的那個地方。那里是我爸爸的家業,被他們霸占了。杜家真正的家業在羅浮山,也就是陸岫云道觀的附近。阿玻,我們去半山別墅那里逮他們。”杜天雪惱怒地說,手狠狠捶了一下墻壁。
“吃完晚飯再走,不急于這一刻。杜飛他們在哪里我都找得到,怕什么!”橙子幽幽地說了一句。
杜天雪一愣,只好把炒好的面給阿玻端過來,兩個人沉默地吃著。杜天雪越發地覺得心里不痛快,很多時候能感覺到那若有若無的疏離感,明明想靠近,卻又轉身離去,她無法拆掉卓飛那件事給兩個人心里的留下的藩籬,但是更不希望變得這樣。
就在阿玻和杜天雪走到樓下的時候,杜天雪感到手機震動,就拿出來看,結果是局里的電話,叫她趕回去做臨床法醫鑒定。
“阿玻,局里call我!我會盡快趕過來的,讓狐貍先陪你去!保持聯系,還有,別沖動!”說完,杜天雪就跑到小區門口去招呼taxi。
阿玻還沒有答應說讓那只騷狐貍跟來,不遠處就已經看到那個帥得像吳彥祖的男人一手插著口袋,拽得像二五八萬樣的走來。阿玻真是想不通,杜天雪自己都那么煩躁這只狐貍,怎么每到關鍵時刻又讓它來做事,狐貍只給了她三根毛,早該用光了吧!
他憤憤地想:“死狐貍,終有一天我會扒了你的皮給杜天雪做衣服!”
“把竹滴翠還給我!”阿玻還沒有拉開法拉利的大門,槍口就抵在了阿玻的太陽穴邊,狐貍吹了呼哨,像是看到美女那么興奮。
“不在我這里!”阿玻實話實說。
“交出來!”那聲音用極其冷漠的口氣命令道。
“伊小姐,我晏玻從不說謊,竹滴翠不在我手里,你打死我也沒用!”阿玻也淡定,不過他很疑惑,為什么伊羽會對竹滴翠感興趣。
“美女!放下槍,有話好好說,我是帥哥胡彥祖,請問貴姓?”狐貍恬不知恥地走上前去,伊羽毫無猶豫地將槍口對準它,“梆”地一聲響,胡彥祖倒在地上,血流滿地。橙子發覺事情不對,悄悄隱身躲到一邊。就在伊羽分神開槍看了胡彥祖一眼的剎那,阿玻左手抓住她的右肩,右手扣住她的腕關節,她的手勁一散槍掉到了地上。
“對不起了伊小姐!”阿玻把她敲暈了,直接載到了曾嘉的別墅,沒多說什么就將伊羽交給曾嘉。然后開車風馳電掣直奔杜家別墅,橙子在副駕駛座上顯出原形,非常淡定地問:“有沒有想過馬澤良有問題?”
“怎么說?”阿玻感到非常意外,越來越多不相干的人牽涉進來,看來不是不相干,是看似不相干。
“他的龜被竹滴翠傷到了,腦袋上有一塊灼傷斑,那烏龜也很討厭我,因為我身上有地獄獵犬的血統。他肯定知道竹滴翠有問題,還賣給曾嘉,就沖伊羽剛才持槍,看樣子是伊羽點名要竹滴翠的。我們也曾費盡心思想讓馬澤良告訴我們賣主好找回來,為什么伊羽要的時候馬澤良恰好就有呢?我很好奇,竹滴翠前一個主人出事了怎么就這么巧戒面落回了馬澤良手里呢?”
阿玻這下更加糊涂了,爸爸、馬澤良、曾嘉、伊羽、伊伯父、杜天雪、杜飛、杜亮……到底這些人是因為什么事情而跟竹滴翠扯上了關系?就在他到達杜家,埋伏好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阿??吹今R澤良等候在杜家第一棟別墅的客廳,這么晚了他呆在杜家做什么?
橙子發現杜家上上下下都布滿了法陣,鬼妖輕易進不來。看來,這是人之間的事情,無關乎地府中的鬼魂啊。阿玻躲在了別墅前一叢巨大的玫瑰花里,玫瑰花叢后面就是窗戶,而從屋里的視角恰好看不到花叢里有什么。滿月時節,天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幾顆星星,涼風偶爾吹過來,除了引起幾聲蟋蟀叫,也就只有窸窸窣窣的小灌木葉子相互摩擦而發出的聲音。
就在阿玻安靜地等待時,那強烈的壓迫感又來了……他們帶著竹滴翠回來了!阿玻還沒堅持多久,已經暈了過去,隱身中的橙子繼續看著,杜飛發現了花叢中的阿玻,將之帶回別墅捆綁好,然后用他的手機給杜天雪打電話:“一個小時內把薔薇淚給送到珞山別墅來,否則晏玻小命不保?!彼麄冋f完立刻關機,橙子依舊潛伏在暗處觀察。
直到杜天雪出現的時候,橙子也沒有現身,但是看到她屁股后面掛著的沙漠之鷹,起碼心里有底了。
“我想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樣!不僅是晏玻,曾嘉和伊羽都在我們手里,你考慮下三條人命換一塊石頭,哪個比較劃得來?”
自從接到杜飛的電話,杜天雪心里就知道這是他們設的局,目的就是為了那塊紅碧璽。
“首先放了一個人,作為誠意。否則,你們愛殺便殺,碧璽在我手里,我不肯給,你們殺光所有人也沒用!”杜天雪的語氣絲毫不容置疑,橙子都詫異她什么時候說話有了伊羽那種冰冷的感覺。
鐵塔般高達壯實的杜飛不屑地瞥了杜天雪一眼,朝杜亮揮揮手,杜亮從里屋里拎住來一位身著黃色裙裝的女子,顯然這是伊羽,她的嘴被貼了封條說不出話,雙目驚恐,頭發散亂??吹蕉盘煅┑臅r候,更是拼命掙扎。但是,杜天雪盯著伊羽那雙眼睛,她看到了后悔、憤怒、無助、絕望和掙扎,杜天雪不禁微微嘆了口氣,愛情果然是盲目的。杜亮把伊羽往杜天雪腳下一扔,杜天雪撕開封在嘴上的膠條,擦擦她滿眼的淚水,解開繩子,低聲說:“沒事了?。 币劣鸲⒅莻€關著門的屋子,并沒有立刻跑出別墅,而是站在了杜天雪的身后。
“碧璽就在我手中的盒子里。既然放出來一個,那么把另外兩個帶到我面前來。一手給石頭,一手放人?”杜天雪依舊很冷靜,連橙子都不得不佩服她的臨危不亂,這心理素質可以去當談判專家了。
杜飛打開了那扇門,杜亮用一把長劍同時抵住阿玻和曾嘉的脖子,杜天雪手里拿著盒子一步一步走過去,鞋子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踩出驚天動地的聲響,每一聲都讓人心驚肉跳。仿佛謎底近在咫尺,卻不是觸手可及。
阿玻心里更加懸了,杜天雪這樣為她鋌而走險,讓他心里滿懷愧疚,覺得自己不該因為卓飛與何紫溪的事情耿耿于懷。
“放人!”當杜天雪走到了杜飛近身四步之距時,碧璽也就在杜飛一臂半的范圍內,她吼了一句。
杜飛迅速跑過來強搶碧璽,杜亮正要動手時,杜天雪拿著槍連眼皮都沒抬直接沖著杜亮開槍。杜亮徑直躲到曾嘉的身后,眼看子彈要射穿曾嘉的時候,狐貍突然出現擋在了曾嘉跟前,子彈在帥哥胡彥祖的身體里綻放出一朵妖艷的血花,不過馬上就見一道白光閃耀,狐貍從肉身里跑出來,搖著五個尾巴蹲在杜天雪的腳邊。
杜亮扣住了曾嘉的咽喉,而阿玻被杜飛的刀抵住背后。杜天雪將盒子往杜飛手上一扔,杜飛輕巧地接住了,但是他和杜亮都沒有打算放掉阿玻他們。
“還不放人?”杜天雪冷冷地問。
杜亮在曾嘉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曾嘉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伊羽趕緊扶住了曾嘉。阿玻心里越來越沒有底,此刻他已經猜不透到底杜家人到底想要什么了。
“陸岫云是我們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天煞鬼靈,你們倆手起刀落就把我們辛苦那么多年的結晶給毀了!要不是念在你曾經是杜家人的份上,連你一起殺!”杜飛惡狠狠地說。
杜天雪稍微移動了一下步子,她看到了那晶瑩的黑光,顯然是杜飛拿了阿玻身上的辟邪。如果辟邪刺進阿玻身體里,后果不堪設想。但是,她不知道橙子是否在這里,明明有橙子的蹤跡,可就是不知道它在哪里。這只死狗,主人有事竟然還躲起來。杜天雪不僅恨恨地想。
“曾嘉伊羽立刻走!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杜天雪回頭說了一句,狐貍站起身,白色絨毛退化隱藏,前爪變成了手,后腿變成了腳,那張俊秀的人臉替代了尖尖的狐臉。
屋內的僵局仍舊沒有被打破,杜天雪咬破指尖,用血擦在眼睛上,槍仍舊指著昔日的叔叔,目光卻盯著他的眼睛。就在杜天雪的瞳孔開始變成紅色的時候,馬澤良出現在門口,想要離開的曾嘉伊羽立刻被堵了回來。狐貍見狀,也無暇多顧,為杜天雪護法。只見杜飛的七竅開始流血,杜亮慌忙站到了杜天雪跟前。杜天雪用同樣充滿仇恨的眼睛看著杜亮,杜亮頓時感覺天旋地轉,仿佛被扔入地獄深淵。
“雪……竹……”阿玻話音未落,便捂著胸口跪倒,痛得半天哼不出一個完整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