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到了，那個胖子叫卓飛，那是祖宅，惡心的是那戶人家祖宗不知道哪根神經發炎，祖宅建在鬼門上，有毛病！”阿玻對杜天雪說。

“也許他們卓家就是做鬼師父這行的！”杜天雪回答道。

阿玻起身去喝了口水，繼續說：“查過了，鬼師父嘛散落得很，加上做這個大多遭報應不得好死或者斷子絕孫，鬼師父幾乎沒有世襲家族。但有例外，魏家，委身于鬼是為魏，傳到清朝中期，就絕后了。”

“我明白了！查查這祖屋以前是不是魏家的！”杜天雪來了精神。

橙子放下嘴里啃著的羊排，看兩人一籌莫展的樣子，就插嘴道：“要知道是不是魏家的地，很簡單，魏家是做鬼師父的，一定會在墻角下釘槐樁，挖出槐樁，看看上面是不是寫‘魏氏功德’不就行了！”

“什么槐樁？”阿玻一頭霧水。

杜天雪和橙子頓時暈倒，看來他還真是除了抓鬼以外的東西就沒怎么上心去了解。

“鬼師父這行非常折損陰德，時常招來惡鬼，為了防止被外面飄蕩的惡鬼發現并襲擊，一般會在自己房子四周釘上用槐樹做的木樁，槐樹溝通陰陽吸取日月精華，等于是形成一道屏障能讓惡鬼不發現他們的存在。”杜天雪只好解釋道。

“那我們拔了木樁子，讓那廝被惡鬼咬成碎片，多省事！”阿玻興奮地說。

杜天雪再度暈倒，悲劇地說：“晏家大少爺，麻煩你好學一點多看看書好不好！橙子說了，那鬼師父是用追魂骨和偷龍轉鳳術來養鬼，這種邪術養出來的不是一般的惡鬼，而是陸岫云那個級別的。昨天我殺掉的小鬼還只是剛養沒多久的種鬼，沒有經過花毒淬煉，如果他派大鬼來，我們就得有一場惡戰了！”

“額……什么是追魂骨和偷龍轉鳳術？”阿玻一臉茫然。

杜天雪打起十二分耐心解釋下去：“追魂骨術是將夭折的小童，開棺撬出，再開膛破肚，取出肋骨。如是女童，就取右邊第四根骨，如是男童，則取左邊第三根骨。取得骨頭之后，鬼師父再念咒作法收取小鬼，這種小鬼沒什么厲害，頂多偷雞摸狗轉轉運。偷龍轉鳳術源自茅山道術，但是被公認為邪術，鬼師父看中目標之后，會先種植元菜，每天劃符焚化之后，以符水澆灌元菜。如此，當嬰兒瓜熟蒂落之后，法師也會將元菜一刀割下，再燒符作法，如此，就可將嬰兒的魂魄偷龍轉鳳，將之移到柳樹上，每日用花毒淬煉直至七月半吸取百鬼陰氣出魂，那就是極其厲害的鬼了。由于嬰兒被收魂之后會卒死，所以一旦鬼師父變弱這些鬼的反噬也極其殘忍。這種鬼也叫柳鬼，殺人奪財無可不為！”

阿玻感到非常無語，他和他爸爸基本都是用佛家的方法來對付鬼，佛家里也有一些敗類利用鬼做些傷天害理的勾當，但是大多利用現成的鬼魂。但是道家的道術則不同，有些道士為了更好利用控制鬼竟然不惜殺害活人甚至未出生的胎兒，他越了解道家那些旁門左道就越覺得恐怖。

“召喚朝生暮死鬼吧！”橙子提議道。

阿玻發覺這也是跟地府有關聯的事情，的確應該跟朝生暮死鬼商量一下，于是召喚朝生暮死鬼。這會兒還是上午，朝生暮死鬼頂著蜻蜓般的蜉蝣成蟲樣貌出現，讓杜天雪感到不習慣，怎么也不覺得這像地府信差。

“死要錢的！秦廣王跟你結算酬勞啦，晚上我會帶泥土回來，老樣子，你給橙子聞聞，讓它帶你去挖寶就是了！”蜉蝣一來就激動萬分，似乎有那么點期待阿玻說分它一點。

“你拿半兩金子走吧！我在這里發現一個鬼師父，他手底下養了四只鬼，想問問秦廣王什么態度，是殺還是逮回去？那鬼師父要怎么處理，按理來說扣押鬼魂在人間，在地府是重罪，而且這鬼師父是殺嬰取魂，罪上加罪！”阿玻坐到沙發上，望著蜉蝣說。

“我不確定！因為他的小鬼都沒在家，我只找到三只種鬼，兩只大鬼留下氣味但不知道蹤跡。有只種鬼被殺了，你去秦廣王那里勾一下。”橙子補充道。

蜉蝣扇扇翅膀，停在茶幾中間，說：“容我回去問問，至于鬼師父的處置，看秦廣王怎么判吧！他的名字？生辰？”

“名字叫卓飛，生辰我寫在紙上了，我找找！”阿玻跑進臥室，在電腦前的一堆垃圾和物什中翻出這張皺皺的紙片子，讓蜉蝣看了一眼。

“晚上七點見！”蜉蝣消失不見。

阿玻對杜天雪提議道：“不如，我們先去挖墻腳？”

杜天雪無聊地看他一眼，無聊地點點頭，無聊地站起身走進屋里去換衣服。阿玻走到陽臺上，看了看滿陽臺的花草，然后摘下幾朵曇花的花骨朵，往兜里隨意地一放。等杜天雪換完衣服出來，橙子走到門口把她的鞋子掉給她。

阿玻不滿地說：“賤狗！你怎么改成給她叼鞋了！”

“你的鞋太臭，還重的要死！我雖然看她不順眼，但是她的鞋比你的省事。”橙子放下鞋子，對阿玻說。

阿玻蹲下來捏著橙子的臉一通亂揉，橙子咬牙切齒地說：“阿玻是大臭腳！”

一番折騰，總算開車去了目的地，阿玻把車停到那蘋果樹下，橙子看到蘋果樹上已經結了一些小青果，就竄上樹想弄幾顆玩，結果順著樹干向上爬的時候，一爪子扒爛了一大塊樹皮，上面赫然用血寫著四個字“人鬼勿近”。阿玻看看這周遭，東邊是護河林，西邊是一條溪流，再遠一點是一座山，離荷花村的東頭不算太遠，南北貫穿著一條馬路，馬路右側在護河林和溪流間就是一片古樸的住宅，典型的民國末期深宅大院的樣子，當然也有不少農村家族式屋塘。而這個深巷兩側無門，走到底獨此一家，卓家祖宅還真是有些“孤傲”。

橙子嗅嗅那四個字，說：“用嬰血寫的，這個嬰兒的魂現在是大鬼了。看這里陰氣雖盛卻頗為干凈，看來這大鬼的威懾力很強啊。”

“看，那里有兩個女人進去了！橙子，你跟進去看看！小心別被發現！”杜天雪提醒道。

“我知道，上次如果不是叼了兩個破瓶子怎么會被發現！那個人連我是只狗都不知道，就看到瓶子凌空跑來跑去。放心，在鬼眼里我是凡狗，在人眼里我是空氣！”橙子說完，一溜煙消失于無影無蹤。

“卓大仙，你好！”穿著黃色低胸吊帶上衣的女人一見到卓飛在給柳樹澆血，忍不住捂著鼻子很勉強地問候，而她身邊穿紫色連衣裙的女人至始至終都沒敢看卓飛。兩個人身材姣好，個子高挑，皮膚白皙，合撐一把傘。

“白秀珠，于露，對嗎？”卓飛看了她倆一眼，指著兩個女人各叫出名字。

“大仙！真是大仙！”白秀珠頓時佩服地五體投地，橙子不禁感到好笑，包里那么多證件，什么秘密也讓小鬼看完了。

“所為何事？”卓飛裝模作樣地說。

“露露最近諸事不順，桃花有點泄，想求大師幫忙轉運！”白秀珠指著于露說。

卓飛顯然沒有讓她們進正屋的意思，而是帶她們走到柳樹前方功德箱旁邊的涼棚里，指著白秀珠說：“是你想給你對頭下死牌吧！”

白秀珠一驚，沒想到這也識破了，立刻賠笑地說：“大師您真厲害！秀珠不對，不該欺瞞大師。”

“想辦事就說實話，開門見山談價錢！”卓飛也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