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杜天雪已經發(fā)現(xiàn)陸岫云了,但是她并沒有直接沖上去,而是打了個電話到市立第一醫(yī)院。橙子警覺地守在門口,阿玻坐在里面,離半死不活就差一點。德源大師直接合十雙手誦念往生咒,陸岫云并不受影響,她的力量已經不是靠往生咒就可以度化。
“把你的鬼見愁拿來!”杜天雪伸出手,對阿玻說。
阿玻盯著她,問:“給你也沒用,我捅過她了。”
“這本是杜家的東西,只有杜家血脈才能用!如果你想救大家,就把它給我!”杜天雪的口氣不容置疑,讓橙子十分嫌惡。
“別理她,說不定就是想騙走晏叔叔的東西!”橙子叫道。
但是,阿玻沉默了一會兒,看著杜天雪的眼睛,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還是把刀遞給了她,她的眼神里有一種讓人信任的東西。
杜天雪拿過刀,割開自己的手,血頓時染紅了刀刃,刃鋒反射出嫣紅的光。一直安靜站在門口的陸岫云有一點心慌的樣子,一步一步朝門里走來。
“你沒有找到杜天晟,我就來找你了!”陸岫云的聲音飄渺空幻,阿玻的心突然劇烈跳動起來。他知道這句話是對他說的,也是在告訴阿玻,她來取命了。
“說!你找我哥哥做什么?”杜天雪拿著開鋒后的鬼見愁直指陸岫云。
“他要殺我,還殺了我所有的花魂,難道我不能去找他嗎?”陸岫云的語氣陰沉,此事看來很傷她腦筋。
“原來你到現(xiàn)在也沒有吸到一個鬼!哼!”杜天雪冷哼一聲,手腕一轉將刀插向陸岫云丹田處。
卻見陸岫云倏然消失不見,杜天雪一回頭,就看到陸岫云已然站在阿玻跟前,一只手探向阿玻的胸口里。杜天雪箭步沖前,用刀狠狠捅入陸岫云體內,她再度消失不見,而阿玻卻痛苦喊叫起來,嘴角開始滲出血絲。橙子想要運內力噴火,卻苦于真元不足而實在難以為事。
這時,一團血霧卷入團團圍在阿玻正上方,陸岫云被逼的顯出原形,鉆出包圍圈。
“你又來搗亂!不過……哈哈哈哈!”陸岫云拿著手上一個閃亮的東西往嘴里一放,杜天雪一摸阿玻的七魄已經被取走了,三魂撐著他的生命。
陸岫云得意地奸笑飛走時,一直在旁念咒不動的德源大師突然出手,二手內縛,二小指相鉤,二無名指各入左右之虎口,二中指豎合,二食指各捻二中指之背,二拇指各捻二中指之中節(jié),結出了一個降服印。陸岫云登時動彈不得,但是怨氣噴薄而出,讓屋內的氣氛頓時壓抑冰冷起來。那血霧迅速鉆出屋子,逃逸不知何處去。
“杜施主,鬼見愁對陸岫云是無用的,陸岫云已經不是鬼了,而是魔波旬。如非我佛菩薩,恐難度化。”德源大師擔憂地說。
杜天雪拿起《術草寶鑒》再看了一遍,恍然大悟道:“這女道士采魂修行,也是因壓制不住鬼魂反噬而死,魂入曼珠沙華,到現(xiàn)在也沒有吸到多少個鬼魂,尚不足以成魔,但吸了阿玻的全部靈魂就難說了。橙子,給個面子!”
杜天雪話音剛落,她的電話鈴聲就響起來了,于是她打算跑出屋子的時候,陸岫云竟然掙脫了降魔印,抓住了杜天雪,此刻面容猙獰,盡失前度仙風道骨之像。杜天雪用鬼見愁使勁戳了陸岫云一刀,陸岫云并無反應,但是阿玻卻咆哮了一聲,身子一顫臉色愈加蒼白。
“別呀姑奶奶!阿玻的七魄在她體內,你戳一刀,阿玻就少一個!”橙子吼道。
杜天雪卻并不關心阿玻的死活,正準備伺機再刺一刀。德源大師持其佛珠,口中誦念《楞嚴經》,佛法之力登時源源而來,陸岫云立刻放開杜天雪,逃向屋外。這時,血霧突然出現(xiàn),硬是將陸岫云堵了回去。
陸岫云隱身不見,德源大師自顧念經,一時間屋內風平浪靜,卻暗流洶涌。這時,從血霧里掉出個東西,一團血肉模糊。
“胎盤?”杜天雪想起剛才要去拿胎盤結果被陸岫云擋住,這團血霧到底是什么?
這時,阿玻又發(fā)出了凄厲地喊叫聲,手腳不停亂舞,他胸口的綠芽破皮而出,綠莖開始生長,阿玻的臉色愈發(fā)慘白,已經近如紙色。橙子看到屋梁上的陸岫云才起咒施法,準備吸盡阿玻最后三魂。大師的《楞嚴經》只能讓她不得動彈,還未到破魔之時。
橙子齜齜牙,一甩頭走到那團血肉邊,低頭吃起來。杜天雪松了一口氣,她知道橙子一定會吃的,因為阿玻撐不了多久了。橙子明顯感覺得到身體里有一股力量在蘇醒,它不禁叫了一句,卻發(fā)出深沉的嘶吼。這時,橙子的外形在明顯變化,它從一只略似威爾士柯基犬的樣子漸漸長大,毛色轉為黑,額間伸出一根尖角,獠牙變長變粗,雙目赤紅。
“霍!”橙子沖著陸岫云噴出一道耀眼的綠色火焰,火焰直撲陸岫云,這時阿玻的六魄頓時散逸出來,鉆入阿玻體內。陸岫云在瘋狂哭號中寂滅不見,阿玻心臟上的五棵花芽立刻灰滅飛散。
但是,還有一個靈魂也逃了出來,鉆入血霧中消失在茫茫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