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兩人手挽著手,在眾人的愕然目光之中走出了山洞。
除了李軒和與丁靈之外,其他幾人則是想不到公孫曉鶯也能操控玄元鎖。明明在下山之前,師叔交待,這玄元鎖是給李軒和操控的。他們幾人便是都有些疑惑驚訝的看向李軒和。
“各位,這個嘛,我想以我們現在功力,即使易安寄魂發作也逃不出的。所以便將玄元鎖控制之法傳授給了曉鶯師妹.......”
李軒和在眾人的目光之中,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將平塵設下禁制等都說了出來。眾人聽過,心中明了。便任他們而去,各自靜修打坐。
他們本都是天資卓越之輩,莫說是師叔在易安身上下了禁制,便是現在他們都入了金丹靈境。
而易安即使法力恢復也只是與之相當。就算可以勝過他們其中一兩個人,但在他們八人聯手之下,定是無法逃出。所以驚訝過后,便也都不以為然。
天早已黑了下來。一輪明月高懸在空中。淡青色的光輝灑下,落在二人身上,易安握住公孫曉鶯的手,兩人漫無目的的行走在晚風中。
他們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就這樣走著,似乎都希望能一直這么走下去。
忘記走了多久,走過了多少山路,他們來到了一座山頭之上。
兩人一時間都有些怔住了。
他們走向一處大石邊上。肩挨著肩坐了下來。
原來,這座山,便是他們逃出地牢之后飛臨的青山。在這里,他們曾經一起看過一次朝陽。
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一次,易安遠遠望著公孫曉鶯晨風中紛飛的青絲。
他的心,在離開與留下之間徘徊不定。
而這一次。雖然兩人攜手而坐。
而易安的心,卻仍是在離開與留下之間徘徊不定。
先去尋找神女宮吧,如果連他們所說的神女宮也沒有辦法。那我只有想辦法逃走了。
若是以前的易安,他一定會想,即使死,若是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也沒什么不好。
而現在的易安,卻是想到,如果就這樣死去,曉鶯不知道該會怎樣的傷心。而那他渴望看穿的,冥冥之中的天道。便也再無機會窺視。
如果神女宮沒辦法解除寄魂,若是再回到乾元山,那時候。那些乾元元老定會再次主張誅殺我易安。
是該難為曉鶯與星辰為我求情嗎?還是,從新被鎖在山洞之中永遠無法修煉無法解脫?這樣的場景發生一次已經足夠了。
可是,我若是將來逃走。曉鶯會不會認為我變了。會不會對我失望認為我已經徹底落入了魔道,甘愿成為一個魔道修士。
要回去嗎?只要能與她在一起,即使只是在乾元派,陽臺山上。即使永遠被捆住。便是從此不能相見,只要能這樣陪著她,是不是也該知足了?
不可以的,易安,你難道忘記了你對自己說過的話。
這蒼天無眼,這大道無情,我易安便要修出我自己的有情大道。我易安的道,便叫做易道,我要以我之道,代天之道。這蒼天種下因果,掌控輪回。我便定要超脫這輪回,破了這因果。
這三年枯燥的無法修煉的,被綁在山洞石柱上的日子,磨練出了易安一顆對待萬事萬物都平靜如水的心。
只是此刻,面對公孫曉鶯,這個他深深眷戀的女子。這顆心,此刻矛盾重重。
“易安,你在想什么呢?”公孫曉鶯見易安一臉沉思的樣子,便開口問道。
“哦,我在想,那神女宮如此神秘,幾乎所有的修士都知道在巫山望天峰所在,可是,從來都沒有人可以找得到神女宮。不知道我們這次去,能不能找得到。”易安隨口答道。
“你不用擔心,有了司馬兄的連珠琴,與天奪巧音的琴譜。神女宮的神女是一定會出來見我們的。”
其實,公孫曉鶯也不知這兩樣東西究竟有沒有用,畢竟從來都沒有人拿著去試過,此刻見易安為這事兒憂慮,她便只能這般的安慰他。
“曉鶯,你為什么那么傻,為了我而與師傅鬧僵以身擋劍。我易安半人半魔,幾如廢人,值得你這么做嗎?”
易安靠著石壁仰頭,望著明月,深深了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只是心中郁結的煩惱,卻是一絲一毫也無法排除。
“你,你都知道了.....”公孫曉鶯有些驚訝的道。
“是你平塵師叔告訴我的。”易安緩緩回她。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師傅為什么要阻止我們,原來我的父親母親,便是如我們現在這般。
師傅她怕我們會與他們一樣,才不顧一切的要阻止我們。娘親不再了,爹爹失蹤了。這么多年從沒有人見到過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變成了魔頭在世間躲藏著,還是早已身死道消了......”
公孫曉鶯把頭斜靠在易安的肩頭,話語之中蘊藏著深深的難過與哀傷。
這難過與哀傷聽在易安耳內,便從他的耳內鉆入了他的心中。這一刻,易安緊緊的抱著眼前這個看似堅強,卻內心柔弱的女子。心中生出一種,哪怕天毀地滅,也不愿意放手的決絕。
“曉鶯,無論如何,我一定不會讓我們重蹈覆轍的。這寄魂我一定要解除,天若有情天亦老,這天道蒼茫無情,永生不滅。
總有一天,我要戳破這無情蒼天。讓這方無情天地衰老而亡。哼,不知道天老了。會是個什么樣子。”易安低頭,捧起公孫曉鶯俏麗的臉頰。凝望著她如水的雙眸,他的聲音平淡至極,卻透出一種,仿佛無可摧毀的堅定。
“易安,我們修道之人,不管正道,還是魔道修士,都往往認為自己是順天而修,你,你怎么會說出這種逆天之言。”
公孫曉鶯身子輕顫,聽到易安說出這樣一番古怪的話,他的心隱隱生出一絲害怕。
這害怕,并非是對易安現在所說的話的害怕,而是仿佛來自前世,或者是來自于另一個世界,靈魂深處所帶來的害怕。她不是害怕天毀地滅。她只是怕,會再一次的失去他。
“逆天之言?我不順天,也不逆天,我只不過是想讓這天,換一換道統罷了。”易安再次抬頭仰望,天空中一片夜云飛過。遮擋住了姣姣月光。
公孫曉鶯靠著易安胸膛,一時間再無言語。兩人都不想說話,只是用力的擁著彼此。不知為何,他們的心中都生出一種莫名的擔憂,怕一松手,便再也見不到彼此。
此時,無聲勝有聲!
更深露重,對于兩人而言,卻已算不得什么,在將要破曉的黎明。空氣之中彌漫著無數花的香味兒,以及草木的芬芳。
月亮不知何時已經隱去。天地黑乎乎一片。
能親眼看一看日出,是看了三年落日的易安,心中一個小小的愿望。
而現在,卻是有著最心愛的女子陪伴著一起。易安的心,在這一刻,顯得寧靜萬分。
將要破曉的黎明,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刻。
太陽落下,究竟隱匿于何處?是那西方的日照山嗎?
而黑夜又是從何處彌散出來?
光,會從何而來,又從何出而生?最終有消失于何處?易安望著茫茫黑夜。心中默默思索著這些問題。
正在易安思索間,這黑乎乎的天云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縷灰色云氣,這灰色云氣如果不是眼睛極好,便是極難在黑暗之中找出。
過不多時,灰色之中又生出一種灰白色云氣。
這縷灰白色在黑云之中漸漸彌散開來,如一條輕紗被風吹起展開。
漸漸的白光生出,如一道輕輕舞動的綢帶,又猶如一條白河在天邊隨意的流瀉開來。
這白光生出之后,黑云白光相映,天空生出一抹淡藍。
這淡藍漸漸發紅,似乎有絲絲血跡滲出染紅一般。
易安緊緊盯著,公孫曉鶯也不說話,兩人默默的看著這番日出的景象。
這血絲看不出是如何的彌散,卻是極快的鋪展開來。天空中大片的黑云,在化為藍白色的云氣,這些云氣便被這血絲染得彤紅。
而太陽。則在這彤紅云霞中,一點一滴的,慢慢露了出來。紅彤彤的太陽,如血染就一般。
隨著這彤紅太陽的上升,天色明亮開來。山中倒也能聽到早起的鳥兒鳴唱。
而這紅日上升中,不知何時,不知怎地,就放出一縷縷金光。金光越來越多,漸漸直至耀眼,四射開來。,讓人無法直視,
而彤紅的云霞便如被吸收一般的消散,天空之中,只剩下藍天白云。
“易安,這是我看過的,最美的日出。”公孫曉鶯緩緩的道。
“是啊,好美的日出。”易安感嘆一聲。心中卻是想到,不知以后,還有沒有機會一起,看這番云霞朝陽升起的蓬勃天象。
“我們該回去了。要不然,師兄他們要擔心了呢。”公孫曉鶯站起身來。
易安也跟著起身,他緩緩松開公孫曉鶯的手,伸出雙手垂下,低頭道:“你用玄元鎖捆住我吧。”
公孫曉鶯從儲物袋中拿出了玄元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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