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你在此等候,帶我去坤寧宮一趟之后,再來此地找你。切不可在皇宮之內亂闖。”曹清告誡道。
其實這明朝皇宮曹清并非第一次來,當然那已經是幾百年之后的故宮。皇宮在清朝發生了一些變化,大體上卻還是維持了原樣。曹清去故宮看過幾次,大體的布局還是有些印象的。
周皇后急著見曹化淳也不是沒有緣由的。歷史上,信王八月繼位,十一月便扳倒魏忠賢。現在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的時間,自然有很多事情需要進行布局。
魏忠賢為試探崇禎的態度,奏乞辭去總督東廠職務,客氏自稱愿出宮回歸私宅。崇禎考慮到魏忠賢在朝廷中羽翼已成,不宜操之過急,便"不允"所求,僅準客氏歸第。
不過此時奉圣夫人客氏依然住在咸安宮,這個月初三的時候,客氏還表演了一幕“哭靈”的丑劇:她身著孝服,赴仁智殿先帝梓宮前,出一小函,用黃色龍袱包裹,云是先帝胎發,瘡痂及累年剃發落齒及剪下指甲,痛苦而去。
皇宮里看起來依然沉浸在先帝去世的悲哀之中,但是各方面勢力的博弈已經靜悄悄地開啟了。
“老奴叩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曹化淳走進坤寧宮,正兒八經地給周皇后行了一個大禮。
“曹公公快快平身。曹公公是信王府的老人,對陛下相助甚多。不必如此大禮。”周皇后做了一個扶的姿態。曹化淳雖然是一個太監,她依然很注意禮制。
“禮不可廢。娘娘如此說折殺老奴也。老奴替主子辦事,自是本分。”曹化淳說道。
周皇后屏退左右,才向曹化淳說道,“現在宮中那人耳目甚多,我見你之事,只怕很快就會入那人之耳。”
“今時多事之秋,陛下與娘娘行事需得謹慎小心。好在如今朝中輿情可用。但凡事不可操之過急。”曹化淳說道。
“合該如此。前幾日,奉圣夫人打鬧宮中,至今盤踞咸安宮,不合禮制。”周皇后有些擔憂地說道。
魏忠賢尾大不掉,客氏難辭其咎。客氏為熹宗乳母,深得熹宗寵信,在宮中竟然凌駕熹宗妃子之上,掌控熹宗**大權。魏忠賢正是科室一手提拔起來。而且客氏與熹宗關系有些說不定,更是先后與魏超、魏忠賢對食,**宮廷。
“客氏再如何鬧騰,也無法阻擋大勢。皇后無需擔心。不出數日,客氏必然會離開皇宮。但是那人黨羽甚多,切不可急于求成。以免壞了大事。”曹化淳說道。
“這個哀家知道。皇上更是洞察。曹公公無需擔心。”周皇后說道。
周皇后與曹化淳要談的事情非常多,宮中之事如履薄冰,半點馬虎不得。說著說著,竟然忘記了時間。
卻說曹清左等右等也不見曹化淳這便宜老子回來,這九月份的天氣依然有些炎熱,曹清在路邊的樹蔭下等很久,肚子里便已經開始咕咕叫起來。
曹清在床上躺了數天,吃的東西并不多,現在身體慢慢恢復,加上內功初成,要大量的氣血化為精氣,所以消耗加快了許多。這肚子餓起來非常之快。
人的肚子一餓起來,鼻子就比平日靈敏了不少。曹清似乎聞到從一旁的殿內傳來一股糕點的味道。
皇宮中很多地方擺放了糕點,方便皇帝與其皇屬使用。曹清看看四周沒人,躡手躡腳向那宮殿里走去。
“嘎吱!”
“他娘的。嚇死老子了。”曹清嚇了一大跳,看看沒有人注意到這里,才放心大膽將門重新虛掩上。
剛剛進來的時候,只顧著吃的,也沒注意這是什么殿,走進來一看,這間房子四周擺放了很多書架,上面擺滿的書籍。一張書桌上也是放滿了書卷。
曹清很快發現了剛剛聞到的香味來自于哪里。那書案之上,擺了兩個小碟子,里面放了各色點心。曹清肚子餓得咕咕叫,走過去抓了一塊便往口里塞。
可是點心才塞入口中,門吱呀一聲又開了。一個穿著花色光閃服飾的青年走了進來。
“你在干什么?”那小青年問道。
曹清嚇了一大跳,一大口點心卡在了喉嚨里,噎得直翻白眼。
看到書案上正好有個紫砂杯,端過來直接喝了一大口,好不容易才將滿嘴的點心沖了下去。
“你也真是的,大喊大叫干什么?嚇得我半死,我還以為是皇帝來了呢?娘的,噎死我了。對了,你是哪個公公門下?也是來偷吃點心的么?”曹清問道。
“我是……我是王公公門下。你在這里干什么?”那青年男子問道。
“我是曹公公門下的小太監,曹公公被周皇后叫過去了。讓我在外面等,現在都快吃晚飯了,還不見出來。我早上沒吃多少。肚子早就餓扁了。還是你們在內宮當差好啊。這么多好吃的點心。我們在外邊辦事的,嘴巴都能夠淡出個鳥來。”曹清說道。
那青年太監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那你趕緊多吃幾塊。”
“嗯,我還沒吃飽,你幫我看著點人。讓人發現就糟糕了。”曹清也不客氣,各色的點心都嘗了個遍。
“不錯不錯,這點心很是正宗。今天這一趟算是沒白來。咦,你不吃點么?”曹清說道。
“這東西天天吃。吃膩了。”青年太監說道。
“嘿嘿,看來你們在內宮,嘴巴都養叼了。對了,我聽說皇帝用膳的時候,先得你們嘗一遍,有沒有這回事?”曹清問道。
“這事自然是有的。”青年太監說道。
“哈哈,皇上也不容易,連吃飯都只能拾人牙慧。”曹清笑道。
青年太監有些不悅,不過很快神情有放松了下來。
“你這小太監倒是有趣。曹公公平時不嚴加管教你么?”青年太監問道。
“管,怎么不管?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曹清笑道。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話說得有意思。”青年太監說道。
“其實皇上真是不容易,跟我們歲數差不了多少。卻要去做天底下最難辦的事情。”曹清說道這里,猛然抬頭看這那個青年。終于感覺有些不對勁了。抓著點心的手懸在半空,口中也停止了咀嚼,點心碎屑倏然從口中掉落下來。
那個青年穿的服飾華麗,根本就不可能是太監穿的。這皇宮之中,能夠穿這么華麗服飾的男子,除了皇帝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