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你有事情干了。崔呈秀犯了死罪。皇上要抄他的家。這事情皇上不放心讓魏忠賢的人去干。你去最合適。”朱由檢見到曹清的時候說道。
抄家的事情那絕對都是肥差,這滿朝文武其實既是官,又是大土豪。像海瑞那樣的清官是不多見的。朱由檢讓曹清去抄家,目的自然不是給曹清發財的機會。而是讓曹清替他搜羅金銀。
“你去轉告皇上,讓他放心,這事情我肯定辦得妥妥的。”曹清說道。
“你這個人說話總是很有意思。什么話到了你嘴里,總是讓人有些想發笑的感覺。”朱由檢說道。
“是么?你也不錯啊。你說話也是很有趣的。有個時候看起來你就是皇上一樣。”曹清說道。
“這話可別亂說。可大可小,弄不好腦袋搬家。”朱由檢裝作很吃驚的樣子。
“果然,官員越大,演技越好。這當皇帝的活脫脫就是一影帝。”曹清心里腹誹道。
“這魏忠賢真是可惡。竟然將一己私利凌駕于大明江山之上。明知陜西大旱,竟然膽敢隱瞞,不僅不賑災,反而加稅。老百姓痛恨的確實官府朝廷。這是挖我大明根基啊!”朱由檢狠狠地在書案上砸了一下。
“趁著這一次機會,斷了魏忠賢一臂,也非常不錯。不過陜西的事情必須平息下來,鎮壓叛亂要緊,賑災之事也不可緩。否則叛亂要是蔓延開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而且必須要想出抗災的辦法來,這樣一來,事情才不會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曹清說道。
“現在連年干旱,國庫空虛,想要賑災,皇上也無能為力。皇上也難啊!”朱由檢說道。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田畝兼并嚴重,賦稅卻無法加到這些土豪劣紳頭上去,有田的免除賦稅,無田的卻要納稅納捐,這樣下去,老百姓非要全部逼反不可。現在流民開始多起來,這可是不安定因素,一旦有心人從中挑撥,必然成為禍亂。”曹清說道。
“你有沒有什么辦法?”朱由檢問道。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雖然各地旱情嚴重,但是南方多水,如果在南方多開墾土地,種植糧食,將北方災民遷往南方。那么流民就能夠得到有效的安置。可以采取屯田的方式。另外北方也可以建設水利設施、挖井取水,也可以緩解災情。一靠朝廷賑災,二靠百姓自救,三靠社會捐助,災情便可以緩解。”曹清說道。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國庫空虛就算朝廷想賑災,也拿不出足夠的銀兩、糧食來。老百姓自救也缺乏條件,他們原本失去土地。而鄉紳們費盡心機想從百姓身上搜刮,這個時候讓他們拿出錢糧出來賑災,無異于與虎謀皮。”曹清補充說道。
“依你這么說。這事情根本沒辦法解決。”朱由檢說道。
“有。皇家有大量皇莊,既不能為皇上存糧,也不能為皇上積金。不如交給有能耐的人去打理。這樣每年還能節省開支,甚至有一定盈余。”曹清說道。
“交給你,你怎么辦?”朱由檢問道。
“自然是組織皇莊內農民恢復生產,興辦產業。”曹清說道。
“那我便與皇上去說說,將天下的皇莊交給你打理,你可敢接手?”朱由檢問道。
“當然,不過新廠護衛營還得擴編,否則我根本無暇顧及這么大的產業。”曹清說道。
“需要多少人才夠?”朱由檢問道。
“要想將這些皇莊經營起來,需要的人員何止十萬計?就算是護衛人員沒處至少要上千人。整個大明的皇莊至少需要數萬護衛,方可確保安全。”曹清說道。
“為何需要如此多人手。各地都有兵所,何必再另設護衛?”朱由檢問道。
“如果各處兵所管用,還會有陜西之禍么?另外北邊的韃子一直對大明虎視眈眈。弄不好,就會南下劫掠。如果沒有自保的力量,到時候不是為他人做嫁衣?”曹清說道。
“你說得很有道理。這事情我會稟報皇上。抄家的事情交給你去辦了。明日會有人給你送來抄家的條陳,這事情你獨立去完成,不要讓別人插手了。”朱由檢說道。
曹清心里盤算,這崔呈秀也算是副國級高官了,油水肯定很足。這一次去抄家,應該可以大賺一筆。應該可以完成自己在大明的原始積累了。這才一千多士兵,兩三千匠戶,幾萬兩白銀就已經不見了蹤影。一點點錢還真是不夠花啊。
第二日,幾個東廠太監來到了兵仗局,將一干條陳全部交給了曹清。來的人對曹清挺客氣。曹清現在圣眷正濃,雖然這皇帝權勢有限,但名義上依然是大明最有權勢的人。曹清是皇帝的心腹,怎么也要比一般的太監地位尊貴得多。
抄家的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干的。以崔呈秀的地位,家里沒個幾十上百號門人,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以崔呈秀的地位,真要是沒有一點自我保護的力量,肯定也活不到今天。崔家的惡奴都是吃崔呈秀的飯,現在崔呈秀落難了,他們也得不著好。不管忠護主也好,趁機逃走也好,以后都很難有好日子過。崔呈秀培養了幾十年,幾個忠心護主的奴才還是有的。曹清可不想跑過去抄家,結果被幾個狗急跳墻的奴才給砍了腦袋。穿越可沒他不死之身。
一千多手下,曹清帶了五百,另外還加上田世賢極其手下錦衣衛十幾號人。曹清的護衛軍清一色的火槍,錦衣衛則是帶著讓人生畏的弓弩。
到了崔府,便有看守的錦衣衛上來問話:“什么人?這里錦衣衛辦案,閑雜人等一律不得打擾!”
“去,給他看條陳,看我們是不是閑雜人等!”曹清這個時候自然要拿出點架子來。這就是封建社會的優越性,當了官,高人一等,拿點架子,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擺的譜越大,越受尊敬。你要是放到幾百年后,你一公務員,你在街上擺譜,保準你位置朝夕不保。
“這里由我們接手了,你們看著外面,不要放走一個。”田世賢把條陳亮給那看守大門的百戶看了一眼,然后面無表情地說道。
“田兄,那是哪位大人的座駕?”那百戶低聲問道。
“這位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兵仗局的曹清曹大人。這事情日后咱們兄弟再詳說。今日公務在身,還是曹大人的正事要緊。”田世賢說道。
那百戶叫趙介,趙介很是懊惱:“他娘的,這幾天的活都白干了。”
田世賢亮出了條陳,里面的活沒他們的份。這抄家都是能夠趁機撈油水的活,隨便往口袋里塞一點小物件,就夠一年半載的軍餉了。現在這樣一來,守在外面,看著別人吃肉,自己練湯水都喝不上一口,趙介自然懊惱。
“別抱怨,這主子你最好也巴結著點,別以為攀上了許顯純就高枕無憂了。那崔大人以前不是也風光過么?現在怎么樣?還不是下了大獄,性命朝夕不保。還要抄家,妻女淪為娼妓。”田世賢說道。
“嗯?”趙介眼睛看著田世賢,有些不明白這家伙什么時候長了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