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你立下如此蓋世功勞，讓皇上怎么賞賜你才好呢？你是內府的人，賞你當官也不合適，也不好賞賜爵位。賞賜個什么府邸銀兩田畝什么的，也不能夠抵得上你的功勞。你自己倒是說說，想要什么賞賜？”張嫣說道。

“這娘們真是口蜜腹劍，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毒辣。這是要試探我。”曹清心中嘀咕了一聲。

“我的一切都是皇上賜予的，給皇上辦事那都是我分內之事。哪里有做了自己分內的事情，還要賞賜的？”曹清說道。

“話是這么說，但是我皇家辦事都有辦事的章程。功有賞，罪有罰。否則誰能夠盡心替皇家辦事？”張嫣說道。

“不敢不敢。這一次的事情，都是皇上幕后指揮得好。我只是跑跑腿，哪里有什么功勞？”曹清說道。

“你的功勞很大，這一點皇上也很清楚。給你獎賞是肯定的。過一段時間，魏公公年事已高，司禮監的位置他應該是無暇顧及了，東廠的掌管也頗費心力。皇上不忍心他這么大年紀還讓他如此操勞，準備讓他頤養天年。這個位置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我看你就挺合適。”張嫣說道。

“這娘們竟然挖坑讓我跳。魏忠賢將你老朱家差點沒整跨了臺，你那個死鬼丈夫更是被活活整死。你現在讓我去頂魏忠賢的位置，你安的是什么心？”曹清心中不住吐槽。當然嘴里肯定不能這么說。

“娘娘，這個位置太重要，我還太年輕，自己的事情還沒弄明白，這司禮監這么重要的位置我哪里接手？那東廠是做什么器具的，我也搞不明白。我還是搞我的鋼鐵廠。不瞞娘娘，我這個人玩心頗重，要是讓我天天呆在這皇宮里，還真是待不住。宮外邊的事情，橫豎需要人去管理。不如讓我繼續替皇上去管這些事情。”曹清說道。

“我入宮也有好幾年了。自從入宮之后，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來坐到這里來，跟哀家好好說說外面的事情。”張嫣說道。

曹清還真坐了過去，離著張嫣沒多遠的位置，還能夠聞到張嫣身上淡淡的香味。

“這女人真不愧是海選出來的皇后。比后世那些明星的派頭那是足多了。看這皮膚，絕對是純天然的，不知道手感好不好？”曹清心道。

“發什么呆啊。娘娘問你話呢。娘娘，這公公是個呆子，呆頭呆腦的。”曹清身邊響起了如同鈴鐺一般清脆的聲音。

曹清回頭一看，說話的是張皇后身邊的使喚丫鬟。

“小翠，不得無禮。公公第一次到哀家宮里來，應該是不太適應。曹公公，你別介意，這丫頭平時讓我慣壞了，不太懂規矩。”張嫣莞爾一笑，嘴里卻斥責了小翠一句。

“我哪里會跟一使喚丫頭置氣啊。”曹清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那小翠聽了曹清的話立即柳眉豎起，俏目圓瞪。

“小太監，你說什么？娘娘，你看這小太監，不但有些呆，還非常無禮。竟然敢跟娘娘平起平坐。”小翠說道。

“怎么了？我是有功之臣，娘娘這是獎賞我。你一個使喚丫頭好好在一旁伺候便是，這么多嘴干嘛？”曹清說道。曹清原本想道歉，但是轉念一想，不如就這么胡攪蠻纏反而最為合適。

曹清這么做也不是沒有道理。雖然在張嫣面前看似非常無禮，但是卻向張嫣表明他就是一個沒有多大野心的小太監。老朱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這也是崇禎當了十幾年皇帝最后身邊只有王承恩這一個太監的根本原因。他老朱家不敢隨便相信人。一旦被老朱家懷疑上了，崇禎這小子殺起人來，可是一點都不手軟。在位十幾年，首輔幾乎是換了十幾茬。難道這十幾茬首輔里面就沒有一個能夠干人事的？只怕是崇禎太疑心。崇禎為什么會那么疑心？原因就是老朱家被魏忠賢整得怕了。光是讓老朱家知道自己不想當魏忠賢第二還不夠，還得讓老朱家知道自己就人格上有缺陷，成不了大氣候。這樣才能夠安全。

在自己羽翼還沒有豐滿的時候，曹清要確保不讓老朱家卸磨殺驢。

張嫣對曹清的無禮并沒有介意，笑道：“呵呵，小翠，曹公公跟你差不多同歲，你們以后要好好相處。說不得，將來還需要煩勞曹公公。”

“娘娘哪里話，但有差遣，吆喝一聲，小人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把娘娘的差事辦好。”曹清說道。

“小翠，你去尚膳監弄點吃的過來，我有些想吃桂花糕了，也讓曹公公嘗嘗。”張嫣說道。

張嫣將小翠支使開，自然是有話跟曹清說道。說不得，這太監的身份還是讓女人比較有安全感。張嫣也不用擔心閑言碎語。

小翠有些搞不明白，“上午的時候，我說問尚膳監要點桂花糕吧，你說你不想吃。現在怎么就想吃了呢？”

“你一個使喚丫鬟，娘娘讓你去做什么事情，趕緊去就是了。問這么多干啥？你要是能夠想明白了，那你不成了娘娘了？”曹清揶揄了一句。

小翠瞪了曹清一眼，心里一酸，眼一紅，就差沒淚流滿面了。

“快去吧。”張嫣柔聲說道。

“哎。”小翠這下才清醒過來，干嘛跟一個不相干的太監置氣干嘛？

張嫣等小翠走了之后，盯著曹清好一會，才說道：“曹公公。看來你是知道我支開小翠，是有話要和你說了。”

曹清點點頭，“在家里的時候，我爹要我娘商量什么事情的時候，就是這樣將我支使開的。”

張嫣又忍不住笑了笑，她心里也開始疑惑：我這是怎么了？今日無緣無故笑了好幾回了。

“娘娘，你是真的要跟我說什么事情么？”曹清問道。

張嫣有些面紅耳赤，不過她很快掩飾了過去，“確實有事情想要勞駕曹公公。”

“娘娘千萬別這么說。折殺了小的。娘娘但有吩咐，小的一定辦到。”曹清說道。

“我父親叫張國紀，因為我的緣故遭到奸人設計陷害。幸得先皇開釋，放歸故鄉。家人都回了開封府。至今無半點音信。公公若是能夠幫我派人去開封打探一番，必然感激萬分。”張嫣說道這里俏目一紅，眼淚忍不住就流落了下來。

“這事情容易，交給我，必然幫娘娘辦好。但是我這樣派人過去，張大人未必會相信。”曹清說道。

“我會親自寫書信一封，說明原委。我父見我筆跡，自然可以分辨真假。”張嫣說道。

“其實過一段時間，娘娘便是自己派人去送信也是可以的。”曹清說道。

“這事還是勞煩公公了。今日讓公公來，最重要的就是想告訴公公，那老賊根深蒂固，一定要十分小心。現在雖然斬斷他左膀右臂，依然驚險萬分。”張嫣說出最為重要之事。

“娘娘放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曹清說道。

“既然你這么自信。我就放心了。你很不錯。這一次的事情，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那老賊想必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放任你這個勁敵成長了起來。”張嫣說道。

張嫣還想說些什么。那小翠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跑得是滿頭大汗。

“娘娘，桂花糕帶回來了。”小翠瞪了曹清一眼。

張嫣笑道：“曹公公，這宮里的桂花糕是一個老御廚的秘方，外面難得吃到。你也來嘗嘗吧。”

“太好了。我從小就喜歡吃零食。這甜食我最喜歡了。”說著，曹清伸手去抓。

“啪。”一只潔白如玉小手很麻利的在曹清手上拍了一下。

“你真會順著竿子上樹。娘娘不過是跟你說句應景的話，你竟然當了真。你的手臟兮兮的，你要是抓了，娘娘還怎么吃？”小翠說道。

“小翠。哪有你這么待客的？今天曹公公是我的客人。你怎么能夠怠慢了？既然曹公公喜歡吃，這些桂花糕就全部給曹公公帶回去吃吧。回頭，我再向尚膳監要。”張嫣說道。

曹清也不客氣，直接用紙包了，用手拿了，直接抓了一顆放進口中。

這桂花糕吃起來很干的，曹清吃相不太好，一手抓了兩塊，直接吃了下去，本來是想氣氣小翠的。沒想到把自己給噎了，噎得兩眼翻白。看到幾上有一杯茶水，換忙抓起便喝。

這一下張嫣與小翠都愣住了。那杯茶水是張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