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太子一行人在三日之后離開了百草的藥廬,山間綠意盎然,偶爾有野兔竄出,在見到一行人之后又很快的跑走了。
當他們從那隱秘的山林中走出來之后,四名轎夫抹著頭上的汗水,相對大總管、原晉、原落以及八名執(zhí)劍的護衛(wèi),他們的模樣的確很是狼狽。
大總管、原晉首先停了下來,緊跟著一名護衛(wèi)將四名轎夫引上前,給他們銀兩。
銀光忽閃,在那四名轎夫都未來得及回頭之時,身體上的一個刺痛讓他們揚起了頭,緊跟著強壯的身體就倒了下去,就算是死,也死得莫名其妙。
四名護衛(wèi)將劍利落的插回了劍鞘之中,面無表情,看也不看地上的死尸一眼。
“殿下,半日之后我們就可以到衛(wèi)海了。”原晉上前稟報道。
“嗯。”朝陽太子應(yīng)了一聲,掀開轎簾,目光在那死尸之上停頓了片刻,才道:“走吧,盡快趕回去。”
“是。”原晉躬身,然后對護衛(wèi)做了一個手勢。
四名侍衛(wèi)上前,前后左右,代替了之前的轎夫,將轎子抬起。
“大總管,你有什么話要說嗎?”朝陽太子問走在轎子旁邊的大總管,即使沒有看到他,但是也能夠知道他現(xiàn)在肯定是有什么想問。
原落也側(cè)過頭,與大總管對視了一眼,大總管道:“殿下,您怎么隨意許諾一名女子我東鑠國太子妃之位呢?您難道不知道您日后可是……”
“大總管覺得她沒有資格做我東鑠國的皇后嗎?”朝陽太子淺笑著問道,腦海中浮現(xiàn)了一張神色平靜的臉,不算很美,卻讓人無法忘記。
聽聞這話,大總管的身子立刻一僵,原晉和原來則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東鑠國的……皇后?!
不待其他人說話,朝陽又低下了頭去,看著自己小手臂上露出來的紅色痕跡,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呢喃著:“我許她皇后之位,她也不見得稀罕。”
這世上,并非所有的女人都對皇位趨之若鶩,女人眼中的寶座,或許在幾日前認識的那名女子眼中只是一個垃圾而已。
忽然有一種沖動——很想知道下一次見面,她會用什么樣的眼光來看他。
。。。。。。
山中草屋,陌弦月翻看著手中的一本醫(yī)書,在她的身旁,有一張木制的小矮幾,上面堆滿了書。
夾雜在了眾多醫(yī)書之中,有一抹黃色的流蘇以及在透露出來的金黃色尤為惹眼。
百草看到那被隨意扔在了醫(yī)書之中象征著朝陽太子的金牌不由嘆氣搖頭,走上前道:“丫頭,你知不知道這塊令牌可是朝陽太子的身份象征,你這般做法,可是對朝陽太子的不敬!”
陌弦月不抬頭,只道:“既然他已經(jīng)將這塊令牌給了我,那就是我的東西,我如何對待,是我的事。”
“你要這塊令牌有什么用?”百草知道,自己絕對不能以正常的思維去思考陌弦月所想的事情,不然只會讓自己更頭痛而已。
“自然有用。”陌弦月含糊的回答。
百草沉默了,目光又落在了她腳邊的小白身上,它身上那被燒黑的毛已經(jīng)被陌弦月給剪了,雖然有點凹凸不齊,但是比有一塊黑色的要好看。
小白抬頭看了眼百草,那眼神就是鄙視的眼神——老頭,看什么看?
百草氣得不輕,主子什么樣,養(yǎng)出來的狼還是什么樣,真后悔將這一人一狼撿回來!
“丫頭,那日你給朝陽太子解毒,用的是什么方法?”百草在陌弦月身旁拖了一張凳子坐下,并且詢問解毒的情況。
“百草神醫(yī),這些秘密的事情,你還是自己去鉆研吧,我說出來了就沒意思了。”陌弦月說的那叫一個云淡風輕。
百草立刻黑了臉,“丫頭,你可別忘記了,你的醫(yī)術(shù)還是我教的!”
“是,師父,徒兒記得。”陌弦月抬眸,“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聞言百草喉嚨里頓時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來這么一句“師父”,典型的就是在提醒他,他的醫(yī)術(shù)不如她,簡直丟人!偏偏他還不能說她什么,只能忍氣了!
“朝陽的毒并沒有完全解除。”陌弦月一手翻著醫(yī)書,一邊平靜的說道。
“什么?沒有解除?”百草聞言提高了音量。
“梨花雪的毒在他未出生之前已經(jīng)深入骨髓之中,他能夠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創(chuàng)造了奇跡。”陌弦月不溫不火的說,“而且深入骨髓和血液,百草神醫(yī),難道你不清楚這種毒會很麻煩嗎?”放下書,看著百草。
百草皺起了眉,的確,陌弦月說的并不錯。別說是劇毒梨花雪,就是一般的毒,在還是胎兒時期就被灌入了身體之中,在出生成人之后都不可能輕易的解除。
梨花雪這一類劇毒,朝陽太子能夠活到現(xiàn)在,也的確是一個奇跡了。
“丫頭,無法根除,那你這三日是……”百草又有了疑問。
“我只是將他的毒通過藥草引導,暫時將他血液中的毒都積壓了起來。”陌弦月將醫(yī)術(shù)之中的令牌抽了出來,望著那九龍環(huán)繞的令牌中央的“陽”字,微微瞇了瞇眼,又道:“另外,我也給了他一些藥,讓他盡量先讓骨髓之中的毒逼到骨頭外表,過一段時間再去給他逼毒。”
“將骨髓中的毒逼到外表?這樣可以嗎?”百草驚訝的問。
陌弦月淺笑,“為什么不可以?毒與骨髓溶于一起,看起來是很難以分開,但是它們之間會有差值,只要我用對藥,就能夠?qū)⑼馊氲亩窘o逼出來,只是這等待的時間可能會長一些。”
百草聽著陌弦月的話,只感覺她是一個瘋子,十足的瘋子!
“用對藥?”百草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你自己也不肯定,是拿朝陽太子來做實驗?”
“死,和給我做實驗研究,你覺得哪個更劃得來?”陌弦月嫣然一笑,十分無害。
百草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已經(jīng)完全找不出任何的詞語來形容這個怪異的女子了!!!
良久,百草才問:“要多長時間?”
陌弦月比劃了一根手指,然后起身,招呼了小白。
“一個月?”百草問。
“一年。”陌弦月的聲音飄來,然后她聽到了百草吸氣的聲音,“一年是一個保守的時間,如果不成功,等待的時間也會更長。另外,我已經(jīng)暫時給他延續(xù)了十個月活著的時間了,不是嗎?”
“延續(xù)生命我也可以做到,你簡直是想砸了我的招牌啊!”百草低吼,想抱怨,可是現(xiàn)在事情發(fā)生了,他也沒有解決的辦法啊!
“那一年之后能不能延續(xù)他的生命,百草神醫(yī),就交給你了。”陌弦月怪笑著消失在了綠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