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從此以后,那個善良的小女孩嘴里每說一句話都會掉落一塊金子下來,而另一個心胸狹窄的小女孩卻是每說一句話都會從嘴里蹦出一個癩蛤蟆”
“她們去了同一個森林里采蘑菇還會遇到不同的遭遇,你說為什么那些仙女們會幫助善良的那個小女孩呢?”
“因為她無私純真,寧愿自己餓肚子也將自己的東西分給在雪地里饑餓的仙女們,是她的善良打動了她們,所以仙女便送給了她最美的禮物”
“好精彩!這個故事真好聽”
“這下該睡覺了吧”
忍冬坐在床沿,拍著被子講著故事哄著小祁勛睡覺,幾乎成了習慣,每個夜晚都要她哄著祁勛睡覺他才肯乖乖入睡。
栗源祁勛從被窩里鉆出來撲到忍冬的懷里,他的小手環著她的腰,將嫩嫩的小臉兒埋在忍冬的頸間,他鼻音重重的道“好像娘親的懷抱,你是不是就是祁勛的娘親?”
忍冬抱著他,聽著他可憐兮兮的聲音頓時母愛大發,發笑地說“祁勛的娘親肯定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人,你不是一直都叫我丑八怪嗎,我怎么可能是你這個壞小子的娘,況且當初某某還說我野烏鴉妄想變成金鳳凰呢”
“那是以前!現在你就當祁勛的娘親好不好,祁勛好想有娘”一聽到忍冬不買賬了,祁勛立刻乖乖的低著頭,埋著頭聳拉著臉認錯。
“我…”撿來一個便宜兒子?
“你不喜歡祁勛,祁勛是個沒娘的孩子…音雪莊里其他孩子都有娘,就只有祁勛沒有娘親,是不是祁勛不乖娘親才不要我”兩只小手搭在忍冬肩上,一見忍冬不回答他,兩滴豆大的淚珠就從烏溜溜的眼睛里滑落。
“祁勛乖,不哭了”忍冬用手指擦著他淚如雨下的小臉兒。
“其實我一直都希望我的娘親能每頓喂我吃飯,哄我睡覺,為我講故事,我靜靜地呆在她的懷里聽著她的聲音慢慢睡著”
“娘親…娘親。”栗源祁勛撲在忍冬懷里哭了。
“好了,乖。再哭我就不要你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我肯努力,還怕學不會?
這掠草而飛,越水而飄的感覺就是好啊,多省時省力。
經過這么多天的練習,自己也算是小有所成,也許是自己一直都有舞功功底,身輕若燕,再加之自己掌握了方法,這輕功才得以入門。腳尖輕點地,運足內力,揮動云袖,輕盈的身子就躍到了樹干上。
忍冬摘下一片樹葉,拍掉它上面的雪晶,拿在手上把玩,晃著雙腿,坐在高高的樹干上看著夜空,臉上略微帶著愁容。
我該怎么和他們道別?在這里的幾個月,仿佛陶淵明的世外桃源真的存在似的,這里的人與世無爭,淡泊名利,相處十分融洽。雖然在到來這里之后被祁勛捉弄,看夠了栗源辰夜冷淡的冰山臉,可時間一久,自己竟然有些舍不得,其實他們對自己真的很好。
一陣悲傷地簫聲響起打斷了忍冬的思緒,簫聲纏綿悱惻,跌宕起伏,仿佛曲調里蘊育千千萬萬的情感。一縷情絲惆悵,萬千思緒飛檐?
雙臂舒甩水袖薄紗,衣帶飛舞在夜空,腳尖點過一片片花尖兒,忍冬追隨著簫聲而去。
空曠的山谷,銀白的世界,風輕輕的撫著,四面都是高高的山峰,簫聲在這個低谷回蕩,根本分辨不出它出自哪里。
明亮的月輝照耀下,約莫四五米大的雪潭里,生長著六朵狀似荷花的植物,它們水晶般透明,花分八瓣,透著隱隱幽香。在月亮的照耀下更顯晶瑩夢幻。
好神奇的生物,竟然如此剔透晶瑩。像水晶一般卻又十分柔軟。
忍冬一時興起,飛躍到深潭中,腳尖點在花瓣上,悠長哀傷的簫聲不斷,忍冬舞動水袖旋轉在半空,在花上起舞。
夜風蕩漾著潭水,也俏皮地揚起忍冬的發絲與袖擺,月亮下的她,在花上旋轉飛躍,忘情而舞。
只剩下冰冷的世界,無盡的旋轉,沒有煩惱,沒有悲傷。
簫聲越來越近,忽而停了---
忍冬停下舞步,躍下雪地,看著雪地上手執紅玉簫的栗源辰夜。
他今夜著了一件黑衣,仿佛要與黑夜融為一體,但是白茫茫的大地卻與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靜靜地站在那里,任由夜風吹拂,刀刻般的俊臉在這個寂冷的夜里更顯得虛幻,深邃的眼里蘊藏著無數數不清的話語。他靜靜地望著她,唇角微微牽動。
忍冬看著他手里的簫,剛才的簫聲來自他的口中,曲調那么的悲傷,幾乎讓人聽了倜然淚下。
“剛剛那首曲子是什么名兒?”
“血淚相思。”
“真傷感,不過卻很動聽”
“看起來你輕功進步神速啊,竟然能在墨荷上起舞”
“它們很美,美得一塵不染動人心魄,剛才一時興起才…”
“原來你才是踏雪無痕的主人。”
“踏雪無痕?”
“這是江湖上早已失傳的輕功秘笈,一直屬于我們栗源家族看管,當年,武林的人為了搶奪它,鬧得血雨腥風,而今,我只是教了你口訣,沒想到你竟然就是踏雪無痕的主人”
“聽起來蠻厲害。”
“這是個秘密,你千萬不能在外人面前顯現,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
忍冬下意識的摸摸脖子,背脊一陣發涼。
還有這個隱情?看來自己得好好注意一下,畢竟生命誠可貴。
栗源辰夜一步一步走過來,與忍冬并肩而立,他近距離的看著她,發現月下的她容顏更顯姣好,原來安安靜靜不張牙舞爪的她這么好看。
“冰塊兒,你怎么老是盯著我看?本來我都假裝不知道的,可你盯了我這么久,我都不好意思再裝下去了”
栗源辰夜好笑的看著手指絞著衣擺的忍冬,笑意蔓延。
這丫頭還真是可愛。
栗源辰夜拉過她的手,將紅玉簫放在忍冬的手里,對她說“無論在哪里,都要保護好自己”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忍冬摸著手里的紅玉簫,簫上還殘留了他的余溫。
栗源辰夜,其實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對不起,我終究是要離開的。
忍冬看著栗源辰夜走遠了,默默注視了手里的紅玉簫,它可是從來不曾離過他的身邊,如今他卻把這支簫贈給了自己。忍冬看著天上漆黑的夜幕,復雜的情緒難以得到釋懷,繼而轉身往回走去。
只是在她轉身的那一剎,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栗源辰夜一直目送著她的離開。
喜歡一個人,最清淺的境界也許是遠遠的看著,看她的笑,她微妙的姿態,半遮半掩,欲說還休。像二月天里藏著要吐蕊的花苞,那淺淺的好奇與喜歡,如飲清茶,隔看落花,纏綿至此。
其實心事這種東西,就算你捂著嘴不說,它還是會從眼睛里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