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有鬼吧,真有鬼!”舒景樂急道。
“好像有什么味道,你聞到了嗎?”蕭青蘅蹙眉,看到門縫里流進來的液體,是菜油。
“快走。”蕭青蘅推了推舒景樂。
舒景樂也是呆住了,呆呆看著門縫里流進來的菜油,“從哪里走。”
傻子都能想到,有人想滅口。
蕭青蘅盯著天窗的方向,看了一眼書架,三兩步便爬了上去,低頭看到還站在下面發愣的舒景樂。
舒景樂也是呆了,他活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到爬架子爬得比猴兒快的妹子,這妹子是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蕭青蘅朝他伸手,“快上來。”還愣著干什么,傻逼!
一股熱浪從門縫里擠入,舒景樂倒吸了一口涼氣,退到書架后面,手腳并用,開始往架子上爬。爬到一半,又摔了下去,看看到火勢已經蔓延到腳下了,也不知道哪里來擠出來的吃奶力氣,氣喘吁吁的爬上了架子。
等到蕭青蘅和舒景樂逃出書館,大火已經將半個書館得給燃了起來。
蕭青蘅臉色沉靜,眼底有著細碎的寒芒。
舒景樂已經嚇得臉色慘白,想到,剛剛那一幕,如果沒有逃出來的話,只怕他已經被燒死在里面了。
“阿蘅妹妹,你沒事吧?”舒景樂心有余悸,一回頭,看到火光照耀下,女孩的臉,艷艷生輝,明明柔軟,卻又堅硬。
舒景樂今天想跟蕭青蘅說說兩人退婚的事情,自從上次在縣令家出了丑,他就決定這婚非退不可,只是家里人說了,這退婚的事情,必須由蕭家先提出來,否則會落人口實的,說他舒家一發達了,就不仁義了。
所以他今天才會找到蕭青蘅,然后跟蕭青蘅說說,讓縣令大人主動將這婚給毀了。
“我沒什么事兒。”蕭青蘅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凌厲,一度讓舒景樂認為,剛剛在藏書館的時候,她被鬼護體了。
舒景樂剛想說什么,突然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傳來,很多學院里的學生和先生提著水桶匆匆跑入火場。
舒景樂剛想大叫,只覺得腦后一痛,眼皮一翻,暈倒在了地上。
蕭青蘅踢了踢倒在地上的舒景樂,扔掉手中的石頭,將人拖到了假山的背后,找了些雜草和樹枝給蓋上,然后拍了拍衣裙上的草屑。
藏書館突然失火,謝圭和蕭縣令帶人在火場勘查,沒發現什么異常,但是蕭青蘅和舒景樂失蹤,也算是一件大事,書院的少爺和小姐們都說看到蕭青蘅和舒景樂晚膳后去了竹舍的藏書閣樓。
小滿淡淡的說道:“少爺,書院的藏書館昨夜失火,縣令千金和您姑父的小姨子家的老表在藏書館幽會,似乎沒看到人出來。”
謝綏瞟了他一眼,“沒看到尸體。”
他不相信蕭青蘅就這么被燒死了,那么個精明的小丫頭,怎么可能呢?
其實蕭青蘅和舒景樂去藏書閣的時候,一路有很多人看見,如果是幽會的話,沒必要如此的張揚。
副山長江一海臉色沉沉的站在那里,眼底有抹讓人意味不明的寒意。
蕭縣令一聽說蕭青蘅沒能從為火場出來,這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我一定要查出兇手,不會讓我家小寶兒不明不白的被燒死。”
仵作在一旁提醒:“大人,廢墟里沒有看到任何尸體,說明小姐沒有被殺死。”
蕭縣令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尷尬,看來真是給嚇傻了,不過他的小寶兒去哪里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找不到人影。
突然捕頭小雙子走了過來,在蕭縣令的耳邊嘀咕了幾句,縣令臉色沉了沉,“真的。”
小雙子沉道:“千真萬確。”
蕭大山走到謝圭面前,微微一作揖,恭敬的說道:“謝大人,下官已經知道殺害山長以及女學生季紅娘的兇手是誰了。”
謝圭微微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一旁的季老爺本想今天將女兒的尸體送回去安葬,突然聽縣令大人這么一說,便覺得現在走不了了。
“請謝大人移步文錦閣。”蕭大山說道。
文錦閣是副山長江一海居住的地方,江一海頓時一愣,臉色有些不太自然。蕭大山回頭看了一眼副山長,說道:“請江夫子也跟著一起去看看吧。”
一行人來到文錦閣,小雙子在前面領路,帶著眾人一路過院到達大廳,眾人剛剛一走入大廳,大廳的門倏然被關了起來,然后是咔答一聲,大門自動從里面反鎖了。
“有鬼!”小滿嚇得躲在了謝綏的身后,然后拔出了劍,蓄勢待發。
小雙子走過去將鐵栓拉開,蕭青蘅推門而入,迎著門外的暖陽,在女孩的全身如鍍上一層金光。
蕭大山大喜:“小寶兒,你沒事啊,昨天晚上去哪兒了,嚇死爹了。”
蕭青蘅微微一笑,朝廳里的眾人微微一揖禮,說道:“哪里來的鬼?剛剛這鐵栓落下將門從內反鎖,純粹是人為。”
蕭青蘅從門栓上拿起一條透明的蠶絲魚線,將剛剛的事情又重新演練了一遍。眾人目瞪口呆。
“怎么會這樣?”謝圭疑惑。
蕭青蘅語氣軟糯溫和:“其實是很簡單的密室殺人手法,仵作檢驗過山長的尸體,發現山長是在屋子著火之前,就已經斷氣,若是被活活燒死的話,死者的胸腔,鼻子喉嚨處會有殘留火灰,兇手在殺了山長之后,出門之時利用一根蠶絲線將拉住門栓的鐵勾,將栓子送入栓槽里,這樣就形成了一個門栓是從內反鎖的假像。但是兇手在匆忙之余,來不及將蠶絲線拔下來,所以我經過山長所居住的懷繡閣時,在廢墟里發現了沒有燒盡的一節絲線。”
說著,女孩將一小段蠶絲段擺在了桌上。
“原來是這樣。”謝綏在一旁的椅上下,接過下人遞過來的茶,慢慢的喝著。
謝圭一臉好奇的盯著蕭青蘅,此時女孩不過十歲左右的模樣,居然會看出這么縝密的推理,難道是縣令教的?
“那殺手到底是誰?”小滿好奇的問道。
蕭青蘅抬起手,手指在大廳的每一個人身上滑過,最近落在了一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