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姑娘是知府的千金,母親是世族沈氏的三房嫡女,算得上門第也不低,但是李煙云就是看不上半路才榮華起來,靠沈家舉薦才當(dāng)上知府的何家。
何四姑娘瞟了一眼李知秋,眼底有抹陰寒的笑意,最后指向了站在最后一排的蕭青蘅。
蕭青蘅蹙眉,眼底的寒意乍現(xiàn),想了想,嘴角卻泛現(xiàn)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看來自己又躺著中槍了。
何四姑娘本來想說作弊的是李知秋,可是突然她就后悔了,因為她覺得,如果李知秋比李煙云優(yōu)秀,這無疑是直接扇了李煙云一巴掌。
這對于何四姑娘來說,只要能讓李煙云難堪,她都高興,到時候她到是很想看看,李氏大房到底會怎么處理李知秋,是非常大度的承認(rèn)李知秋的能力,還是將李知秋剛剛冒出來的苗頭打壓下去呢?
因為那句作弊的話已經(jīng)出口,又說不回來,于是就隨手指了指一向都好欺負(fù)的縣令千金,反正以前的蕭青蘅也作弊被罰過。
所有的人都望向蕭青蘅,蕭青蘅抬頭,目光清澈明媚,直視著何儀,語氣軟糯,“何師姐可不要污蔑人。”
何四姑娘臉上的表情掛不住,但還是咬了咬牙,指著蕭青蘅說道:“我沒有污蔑你。”
“那你有何證據(jù)?”蕭青蘅不緊不慢的說道。她一向不喜歡招惹是非,是卻不知道怎么的,有些人就是覺得你好欺負(fù),時不時的想找你的麻煩。
“證據(jù)?”何四姑娘愣了愣,接著說道:“你上回月考的時候,不也一樣作弊了嗎。作弊還要什么證據(jù)?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還是因為上次作弊的事情,蕭青蘅沒有把這污點洗清,倒是成了何四來污蔑她的借口,不過她也不是那么好容易污蔑的。“我上次作弊?何師姐有證據(jù)嗎?”
“上次是你自己主動承認(rèn)的。”何四咬牙狡辯道。
蕭青蘅很想拍死以前的那個傻白甜縣令千金,竟然還有爭著把屎盆子自己往自己頭上扣的,史上第一奇葩。
“我沒有作過弊,每一科考核的成績都是由各科的授課夫子親自進(jìn)行監(jiān)考的。”蕭青蘅站了起來,當(dāng)著全書院夫子以及謝圭的面,一字一句,緩緩而道:“各位同窗若是不信的話,可以讓我重新考核。”
女孩那清灼的目光望向坐在首位的謝圭,謝圭明顯皺了皺眉,這個縣令千金在他看來,是極其聰慧的,只是不知道為何考核的時候僅僅只得一個及格,剛剛夠晉級下一個班級。在謝圭看來,蕭青蘅的成績應(yīng)該更加的優(yōu)秀。
所以何儀說蕭青蘅作弊的時候,謝圭當(dāng)時也是驚訝不已。
何四姑娘咬牙,這一步都走出來了,無論如何都是不能縮回去的,否則不僅自己的面子丟了,就連知府的面子也丟了,以后會倫為整個書院的笑柄。
而且蕭青蘅這話里的意思是說,何四姑娘居然懷疑各科夫子給自己走后門。所以書院的幾個授課夫子的臉色明顯不好了。
何四姑娘的臉色越來越白,她想,這個時候去跟夫子和謝大人說,她搞錯了,其實作弊的是李知秋,不知道還晚不晚?
當(dāng)然……已經(jīng)晚了!
早知如此就應(yīng)該說是李知秋作弊的,至少李煙云還可能會站在她的這一邊。
謝圭臉色如霜,語氣冷冷的,說道:“我也覺得蕭三姑娘的成績有些問題。”
何四姑娘聽了這句話,眸色突然微微一亮,嘴角有抹得逞的笑意。
可是謝圭又接著說道:“不過重新考核倒是不必了,本官還是可以破例讓她參加入選京城學(xué)院的入級考試的。”
蕭青蘅的眉宇微微一擰,這是什么個意思,謝圭居然在給她走后門?難道是自己的那個昏官老爹又死皮賴臉的去求謝大人,讓她入選京城學(xué)院的入級考試?
那該死的昏官老爹,難道也想開了?打算爭一爭功名利祿?
“這怎么行?”授琴的夫子搖了搖頭,說道:“蕭三姑娘當(dāng)初入書院的時候,入學(xué)考試都沒通過,還是縣令托的關(guān)系。”
也就是走得后門,連入學(xué)考試都沒有考上的學(xué)生,怎么能入選京城書院的入級考試呢?
蕭青蘅揉了揉發(fā)痛的額頭。
謝圭皺眉,“居然還有這等事情?”
書院各位夫子皆是點頭。
何四姑娘的嘴角有抹幸災(zāi)樂禍的笑意來,挑釁的瞟了一眼蕭青蘅。
蕭青蘅不緊不慢上前,抱揖的說道:“小女多謝謝大人的賞識。謝大人乃西晉大儒,又是朝中棟梁,目光獨(dú)特,只是小女……”
女孩猶豫了一下,又緩緩而道:“小女可能讓大人眼拙了。”
這半褒半貶的,說得欲拒還迎的,一時間,讓謝圭的臉色難看起來,讓蕭青蘅入選京城書院的入級選拔考試,這話一說出來,想收回去也難。
不過謝圭到底是權(quán)貴場上浸蝕多年,骨子里的高傲之氣與生俱來,他語氣沉沉,緩緩而道:“本官不管蕭三姑娘以前如何,本官只看現(xiàn)在,難道你們都在質(zhì)疑本官的眼光?”
當(dāng)然……
不敢!
書院的各位夫子垂頜,一個個的都沒有說話,默認(rèn)了。
一時間,蕭青蘅便成了書院里人人談?wù)摰娘L(fēng)云人物了。
一到下課,各個課室的女學(xué)生都會跑過來看看這個被謝大人欽點的人到底是誰。
蕭青蘅也覺得挺苦惱,明明是學(xué)渣,非常被迫著跟一群學(xué)霸們?nèi)タ荚嚕@差距也太明顯了吧。
傍晚,窗臺上擺著的花瓶里多了一枝石蓮,女孩撇了撇嘴,柔軟的指尖拔了拔石蓮那黃色的小花。
門外李知秋推門而入,身后跟著的是柳茹,柳茹一見窗臺上的花瓶,這臉色一白,驚訝道:“蘅娘,你怎么還把這個養(yǎng)花瓶里了?”
李知秋走過來拉蕭青蘅的手:“蘅娘,想不到你被謝大人欽點參加京城書院入級選拔考核,真是太好了。”
“那個何四姑娘實在是太過分了,簡直就跟瘋狗一樣,亂咬人。”柳茹憤憤不已。
李知秋的臉上泛過一抹淡淡的光華,她知道當(dāng)時何儀是想舉報她作弊的,不如為何居然會指著蕭青蘅。
不過有些事情,壓在她的心里越來越緊張,李煙云晉級考試的時候才得六條玉穗,成績還沒何四姑娘好,回到家里之后,不知道大伯母會怎么樣對她?她如今這名氣,應(yīng)該傳到李府了,到時候祖母肯定也知道了,祖母會不會護(hù)著她呢?
蕭青蘅看到李知秋眼底的緊張,擰了擰眉,覺得這去李府參加宴會,實在是讓她的心底有些不安。